六皇子驚懼地扭動身體,方才被抓之前,他氣憤難消,已是殺到了興頭上,是以說話也沒了控制,情緒翻涌之間便將自己的身世都一并說了出來。
可眼下,他當(dāng)真被抓住后,才意識到自己方才都說了什么。
原本他買通了景鴻帝身邊八成人手,有蔡家暗中支持,他帶人闖來,是極有勝算的。
可他如何也想不到,景鴻帝竟如此詭計多端,身邊還暗藏了高手,就連大太監(jiān)李德方素日里不顯山漏水的,原來也是個內(nèi)家功夫的高手。
若無李德方攪局,今日他已經(jīng)成功了
但眼下,六皇子臉頰貼著冰涼的地面,呼吸著充滿血腥味的空氣心里一下子便慌了。
“父皇”六皇子扯著脖子尖叫,“父皇,兒臣知錯了父皇”轉(zhuǎn)頭怒瞪狄震等人,“你們不能如此對我,你們怎敢”
“皇上的旨意,又有什么敢與不敢的”狄震冷笑一聲,“六殿下既不是皇上的血脈,又行刺皇上,難道還指望著能遇上寬赦”
狄震沉著臉道“還不動手”
六皇子渾身抖若篩糠,雙眼圓睜,恐懼的說不出話來。
凌遲人,他是做過的,他甚至做了不止一次,還從中得到不少的快樂。
可如今輪到他的頭上,六皇子便說什么也感覺不到快樂了。
“我不要凌遲,我不要剮刑,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我看誰敢動手”
六皇子話音方落,就聽見一聲威嚴(yán)的嬌斥。
淑貴妃站在養(yǎng)心殿的院門前,隔著尸山血海望著六皇子的方向,已是嚇得臉色慘白,也顧不上裙擺被血跡沾污,快步就往六皇子面前沖了過來“你們放開我的律兒”
淑貴妃冠寵后宮,哪個不高看她幾分可如今便是拿出從前寵妃的氣勢,景鴻帝身邊這群黑衣人也并不拿正眼看她,狄震負(fù)手,面無表情地看著淑貴妃,仿佛在看一只螻蟻。
淑貴妃勃然大怒道“放肆,你這個狗奴才,本宮的話你也不聽了嗎”
狄震冷笑道“這個逆賊,根本不是皇上血脈,淑貴妃也真是能耐,竟敢對皇上不忠,還生下一個孽子,妄圖利用母家勢力扶植他來上位,當(dāng)真可笑”
“你” 淑貴妃被氣得面紅耳赤,六皇子是誰的兒子,她比誰心里都清楚,她雖喜歡過葉昭,可那都是很久遠(yuǎn)的事了,她這一生就只有景鴻帝這一個男人,六皇子哪里可能是野種
“此話從而來今日之事,說不得我律兒和蔡家都是被人誣陷的,不調(diào)查清楚便隨意冤枉人,這是哪門子的規(guī)矩”
“可笑,你的好兒子帶了這么多人刺殺皇上,如今你還敢耀武揚(yáng)威的狡辯”
狄震一揮手,身邊黑衣人就將淑貴妃也押著跪下了。
淑貴妃哪里受過這種委屈,慌亂的掙扎,卻于事無補(bǔ)。
六皇子呵呵低笑出聲,聲音落入喉嚨宛若哽咽,“你整日里逼迫我,要我好生進(jìn)學(xué),要我得父皇喜歡,要我這個,要我那個,到頭來你自己卻不守婦道,不能得父皇的喜歡,你逼我做的事 如今都是一場空,呵呵,真真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