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把話說的太絕了,還是男人這次徹底要放棄了,之后的陸商真的就沒有再出現(xiàn)了,鄭貝貝覺得以后兩個人就這樣橋歸橋路歸路其實也不錯。
能夠在最好的年紀(jì)遇到一個真心喜歡的人,就算后來沒有在一起,她也覺得很開心了。
只是遺憾嘛,多少會有那么一點。
就一點,小姑娘睡覺之前跟自己保證,不會太久的。
平靜的日子過了大概半個月左右,可能是交流會那次表現(xiàn)的實在是不錯,陳燦榮對鄭貝貝的要求不知不覺更高了。要不是真心喜愛,繁重的課業(yè)早就把她壓的喘不過來氣了。
同年級的同學(xué)看到這種情形,一邊是羨慕,一邊又忍不住心生同情。
為了不胡思亂想,鄭貝貝幾乎把全部的時間都放在了學(xué)習(xí)上。陳燦榮滿意之下,心中的天秤也不斷的傾斜向她。
這天,見小姑娘把整理好的資料送過來就要走,陳燦榮想了想,然后出聲挽留“今天課上完了,就來我家吃頓便飯吧,剛好你師母打電話過來說買了魚和排骨。”
從得到老師的欣賞開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整整一年了,除了正常的學(xué)習(xí)指導(dǎo)以外,他從來沒有多說過什么。
眼下老師突然這樣開口,本來就聰明的小姑娘哪兒能不明白,老師這算是真正認(rèn)可自己是他的學(xué)生了呢
瞬間喜得見牙不見眼,鄭貝貝連連點頭“好呀好呀。”
“瞧你那點出息。”盡管知道小姑娘畢業(yè)了之后大概率是要回去繼承家業(yè)的,但這并不妨礙在這么久的時間里,陳燦榮對她漸漸產(chǎn)生了喜愛之情。
也是,有天賦,又乖巧聰明的小孩兒到哪兒都不會討人嫌。
察覺到老師態(tài)度的轉(zhuǎn)變,留下一個大大的笑容,鄭貝貝一溜煙就出了辦公室的大門。
既然是要上門見師母,那自然是不能空手去的。
下午五點,鄭貝貝提著大包小包來到了帝都一個毫不起眼的四合院門口,擦了擦手心的汗,她按下了眼前的門鈴。
“吱呀”一聲,大門開了。
“誰啊”
看著面前將頭發(fā)微微挽起、面容素淡,形態(tài)優(yōu)雅的女人,愣了一下后,小姑娘遲疑的喊了一聲“請問您是陳小姐么”
她好像聽說老師有個女兒來著。
“這里是陳家么”
女人沒忍住,“噗嗤”一聲就笑了“老陳,老陳,快出來,你之前跟我提過的那個小姑娘到了”
瞬間明白自己應(yīng)該是搞錯了,鄭貝貝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師、師母。”
以往來家里面的學(xué)生要不就是一心做學(xué)問三棍子打不出來一個屁的書呆子,要不就是戴著厚厚眼鏡片問一句答一句的靦腆男孩,見這回上門的竟然是個小丫頭,還這么可愛,陳燦榮的妻子趙夢娥笑著應(yīng)了一聲“哎”
來到客廳,鄭貝貝一股腦的把藏在身后的禮物拿了出來。
穿著圍裙出來,陳燦榮見狀,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來就來,怎么還帶了東西”
“因為導(dǎo)購說好用,一不留神我就買多了”看著堆成一堆的禮品盒,后知后覺的鄭貝貝不由得有些窘迫“這是頸椎按摩儀、插電的洗腳盆、足療包和經(jīng)絡(luò)梳”
“我不知道師母會這么年輕,我要是早知道,一定會買商場門口那些首飾和化妝品,真的。”
現(xiàn)在好了,面前的一堆東西全是老年人養(yǎng)生用的。
陳燦榮無語的看著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的意思是壓根不用買。
輕飄飄看了丈夫一眼,趙夢娥倒是很高興“這些東西,師母就替你老師收下了。菜馬上就炒好了,貝貝是吧,你先去沙發(fā)上坐著休息會兒。”
趁著小姑娘不注意,陳燦榮忍不住輕聲道“趙老師,你今天怎么這么好說話”
“沒見小丫頭緊張了么,反正又不是什么貴重的物件,收了就收了。”趙夢娥頓了一下“況且,她剛剛還夸我年輕呢。”
做了一輩子學(xué)問,研究了一輩子數(shù)學(xué),完全不懂女人的陳燦榮“”
“這算什么理由”他納罕。
“做你的菜去吧”
就在兩人斗嘴的功夫,外面的門鈴又響了,幫忙擇菜的小姑娘眨眼“是哪位師兄來了么”
“估計是隔壁老許。”放下手頭的活計,趙夢娥道。
不等師母起身,鄭貝貝趕忙自告奮勇“我開門就好”
大門很快被打開,門外站著一個頭發(fā)雪白,精神矍鑠的老者“小陳兒啊,我來借咦,小丫頭你是”
呆呆的望著他,鄭貝貝久久不能回神“我是鄭貝貝。”
天吶,是國內(nèi)生物界第一人許正良老先生
“老師,你們是鄰居啊”把人迎進去之后,小姑娘有點緊張,也有點小激動。得到了肯定的回復(fù)后,她小聲問“那我問許老先生要個簽名可以嘛,會不會太唐突了”
“小丫頭,我一個糟老頭子的簽名有什么可看的”今年八十六歲,但依舊眼睛好耳力佳的徐正良扭過頭來,登時就笑了。
遲疑了一瞬,鄭貝貝異常誠實的說“我想裱起來放家里,然后當(dāng)傳家寶。”
作為小姑娘的老師,陳燦榮不是很開心。
收到師母的眼神提醒之后,鄭貝貝飛快道“老師,但凡是你親手批改的作業(yè),我都有收藏,一份都沒弄丟”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學(xué)生還有這種癖好,陳燦榮一時間不知道該罵她好,還是讓她把那些作業(yè)丟掉好。
許正良見狀,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只不過到最后他也沒有滿足小姑娘的請求,提醒了一句“好好學(xué)習(xí)才是正途”拿到所需要的藏書以后,他就準(zhǔn)備走了。
許正良妻子去世的早,他已經(jīng)一個人獨自生活了十多年了。
和以前一樣,趙夢娥出聲挽留“許老,正好到飯點了,一起吃吧。”
“今天就算了,我那個學(xué)生也來了,他正在家炒菜呢。”許正良擺手。
冷不丁想到了什么,陳燦榮一拍額頭“那正好,叫上他一起過來吧。剛好我之前聽貝貝說她跟陸商鬧了點矛盾,趁著這個機會,讓他們兩個各自解釋解釋也好。”
“再說了,人多也熱鬧。以后貝貝有什么麻煩,指不定還要她這位學(xué)長幫忙照顧照顧呢。”
怪不得當(dāng)時自己提起陸商的時候,老師一副不以為意的表情。原來他不止同許老先生認(rèn)識,兩人還是鄰居。
鄭貝貝的表情,不由得僵硬了許多。
完全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到小姑娘,端著一盤炒土豆和一盤可樂雞翅的男人呆怔的樣子有些滑稽。
只一瞬,他就恢復(fù)如常了。
五人坐在飯桌上,氣氛顯得有些沉默。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完全不知道兩人淵源的許正良只覺得眼前這一幕有意思極了。
沒想到,他這個學(xué)生還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陸商啊,你和這小丫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聽你陳老師說,你們兩個鬧矛盾了”許正良問。
生怕男人發(fā)起瘋來說出點不該說的東西,急忙把嘴巴里的食物吞下去,差點沒噎死的小姑娘一陣搶白“沒有沒有,我們已經(jīng)和好了”
“陸商”許正良看向自己最得意的學(xué)生。
看了小姑娘一眼,陸商張了張嘴“我們其實”
心下大急,因為是面對面坐著,鄭貝貝瞬間踩到了他一腳。
微微一頓,好半晌,陸商在她忐忑的眼神里,慢吞吞的點了點頭“我們確實已經(jīng)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