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原本就打開的浴室窗戶沖了出去, 黑色的厄在身體離開窗框的瞬間掙開了雙翼,也只有到了這個時候,人們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頭多么雄壯的龐然大物
之前一直東躲西藏, 為了不被發(fā)現(xiàn)經(jīng)常棲居在小小吊燈上的它竟是如此巨大
“阿吉少爺”樓下立刻傳來了謝開的吼聲, 發(fā)現(xiàn)這頭厄的瞬間, 他立刻從門口瞬移到這里, 直接從一樓跳到了二樓, 從黑色巨獸剛剛離開的窗戶里跳進來,他一把抱住了阿吉,單手順便抓住秋夏的同時,注意到了一旁驚慌失措的銀發(fā)少女,并沒有猶豫太久, 他隨即用另一只手將少女的手腕扼住。
當(dāng)謝開帶著三人再次來到室外的時候,那頭厄已經(jīng)盤旋飛到很高很高的天空之中了。
然而它的體型是那么龐大,沒有人可以忽略它的存在。如果不是如今大部分人已經(jīng)躲入避難所了,一定有很多人跑到大街上過來看它了。然而即使這樣也沒有關(guān)系, 人們還是看到了它。
姬洲對空防御巡邏員在發(fā)現(xiàn)它立刻立刻鎖定了它,在第一時間確定了它的身份之后, 幾乎是同時便將它的蹤跡報告給了姬洲洲長,然后姬洲洲長再次召開了洲長會議,將這件事報告給其他洲長和大陸安全委員局,這個過程并沒有浪費太長時間, 就在這頭厄還未飛出姬洲領(lǐng)空的時候, 所有大洲的對空監(jiān)控裝備已經(jīng)全部集中在了它身上, 不止國家嚴陣以待, 就連地面上還沒撤離的人們,即使并不知道它是什么, 可是好奇心使然,人們不由得放慢了撤退的步伐,拿出自家的各種設(shè)備,手機、照相機、攝影機、望遠鏡但凡有放大功能的設(shè)備都被他們順手利用上,這頭厄成了此時此刻、各種鏡頭中唯一的主角。
也正因為如此,人們得以在光天化日之下、第一次如此清晰的看到了追逐它的到底是什么可怕的存在
一道黑紫色的閃電出現(xiàn)在那頭厄周圍。
人們一開始都以為那是閃電來著,然而隨著那“閃電”出現(xiàn)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他們終于發(fā)現(xiàn)那根本不是什么閃電,而是一道裂縫晴天霹靂一般的裂縫,出現(xiàn)在黃昏的天空中,落日西下,布滿金紅色晚霞的天空,這本應(yīng)該是一個和平的黃昏,然而此時卻被這頭厄和它的可怕追逐者破壞了。
那頭厄沖出姬洲領(lǐng)空的瞬間,姬洲洲長雖然臉色微變,然而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離開姬洲,雖然不知道后續(xù)那頭厄會落腳在哪里,不過起碼不用擔(dān)心姬洲成為年到來的第一個戰(zhàn)場了。
這頭厄明顯已經(jīng)快要堅持不住,等到那頭年破空而出的時候,那厄最終落腳的地方勢必成為主戰(zhàn)場,在那可怕的黑洞攻擊之下,整個姬洲都無法幸免,就算僥幸保住了姬洲人的性命,可是整個姬洲一定會淪陷
很明顯,所有洲長都是這么想的。
緊接著吊起一口氣的就是齊洲洲長,那頭厄從姬洲南部飛離之后,即將飛到齊洲的領(lǐng)空了
就在齊洲洲長捏了一把汗,而其他洲洲長稍稍放松一點的時候,那頭厄卻又離開了,緊接著向云洲的方向飛去
姬洲,齊洲,云洲,贏洲這頭厄在瘋狂的飛著,它的速度是那么快,將所有經(jīng)過大洲洲的洲長都嚇出了一把汗之后,它貼著蒲洲大陸而過,越過了特羅巴洲,還經(jīng)過了原本的普多瓦洲,當(dāng)然,現(xiàn)在只剩一個巨大的海面黑洞了。
它依然沒有停留。
“這頭厄到底在想什么它到底要飛到什么地方”看著其他大洲監(jiān)控錄像中發(fā)回來的影像,姬洲洲長喃喃道。
白金色頭發(fā)的少女就站在他身旁,意識到這名少女的身份之后,謝開隨即通知了攝云姬,沒過多久,少女便出現(xiàn)在了姬洲洲長的面前當(dāng)然,是姬洲洲長自己過來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東西追逐我們很久很久了,那天我們離開國王的寶藏,想要去殺了國王和那些王公大臣報仇的時候,那東西就忽然出現(xiàn)了,國王和他罪惡的王國消失了,可是我的姐妹們還有其他的黑布也消失了,只有我的大黑布帶著我逃了出來,從此以后,我們就生活在了不斷的逃亡道路上。”看著姬洲洲長,少女紅著眼圈,面無表情地說著曾經(jīng)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見到我們的人都很不友好,我們不知道能夠向誰求救,只能不停的逃亡”
只有在這里,在姬洲的這棟大房子里,這名小男孩是第一個友好對待她們的人,他給了她們食物。
看著謝開身邊的小男孩,少女抿了抿嘴唇,正是因為這個孩子在這里,她才愿意和這里的人對話的。
從出生開始就沒有被好好的對待過,她的警惕心比常人高百倍。親歷普多瓦消失事件,又被那可怕的怪獸追逐了這么久,她早已疲憊不堪,渾身上下長滿了刺,每一根刺的名字都叫惶恐
她的大黑布一定也一樣。
她逃了多久,大黑布就帶著她逃了多久,她只需要抓在大黑布身上就可以了,可是大黑布還需要一邊驚慌失措,一邊尋找逃往哪里,尋找下一個落腳的地方,明明明明大黑布才來到這個世上四年。
沒錯,她的大黑布看起來很大,可是實際上還是一頭小黑布,只是體型上大而已,年齡上,除了比那些還沒孵化出來的蛋大一些以外,卻是所有黑布中最小的。她也不明白大黑布為什么長得如此大,她只知道大黑布從在蛋里就很大了。
別的蛋一般在三十厘米左右大小的時候就孵化了,稍微遲一些在五十厘米左右也會孵化,只有它,五十厘米的時候仍然沒有出殼,從出生就被扔到這個地方,在姐姐們的照顧下長到三歲就開始搖搖晃晃的飼養(yǎng)黑布、撿黑石,少女對黑布的孵化規(guī)律可謂是很清楚了。
意識到這顆蛋很久沒有破殼的時候,她就開始特別留意這顆蛋,每天過去看它兩次,看著它越長越大,直到長成一顆無比巨大的蛋,為了隱藏它的特別,她還小心的將其他的蛋放在了它身上,反正回來這個地方巡視的只有國王一個人,而那個人只是隔著玻璃在室內(nèi)看,從不下來。
她記得,那一段時間黑石的產(chǎn)量特別高,其他人可能還沒發(fā)現(xiàn),她卻意識到,那些額外的黑石似乎是從那顆巨大的蛋上而來的。
那一定是一顆非常特別的黑布蛋,她想。
然后,她就等到了那顆蛋的破殼。
那幫小偷對于釋放她們的人,少女是這樣理解的,他們到達的時候,是大黑布破殼兩天、剛剛被國王發(fā)現(xiàn)的時候。
還是蛋的時候尚好隱瞞,破殼的動靜實在太大了,再也隱瞞不了,小小的大黑布剛剛出生就被釘了起來,似乎認為這只大黑布有某種特別之處,國王決定要好好研究一下這頭黑布,看看能不能復(fù)制它的存在,好創(chuàng)造出更多的大黑布。
“大黑布被釘在墻上的時候,第一次,我想要殺了國王,我想要殺了國王,毀滅這個國家。”少女面無表情地對眾人道“他可以用手銬腳銬綁住我,可是,我不想他用同樣的手段對待大黑布。”
“然后,那些人就來了。”她指的是釋放她們、也是拍下那段視頻的人。
“我用國王的寶藏為交換條件請他們釋放我們,他們答應(yīng)了。”
“其實我們沒打算活下來的,雖然我們沒有出去過,可是我們聽說外面國王的勢力很龐大,我們大概率都會死掉。”
“只是不想繼續(xù)這么活下去了,我們死了,或許大黑布可以逃出去,它有翅膀,有很大幾率可以逃出去的。”
少女說著,眼淚無聲無息的從她白金色的眼眸中涌出,她大概都沒有發(fā)現(xiàn)她此刻已然淚流如瀑。
“我想,大黑布它現(xiàn)在一定是想著要飛的更遠一點,再遠一點,離我遠一些,也”她用悲傷的大眼睛看向了阿吉“也離這孩子的家遠一點。”
“大黑布很聰明的,它可以聽懂很多話,臨飛走前這個孩子對它說,這里是他的家,他不想自己的家被毀掉,我想大黑布它一定聽懂了。”少女的眼中已經(jīng)一片朦朧了,她的眼中已經(jīng)因為淚水什么也看不清了,腦中浮現(xiàn)的卻是大黑布離開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