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還是不割,這是個問題。
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油膩大叔站在自己租的老破小中,低著頭,皺著眉。
手中緊緊攥著一把馬水賽果克刀,用力得有些發(fā)抖。
人到中年,生活破落,一事無成只要符合類似的標簽,都可以往他身上貼,不用客氣。
曾經(jīng)的激揚斗志,早被現(xiàn)實磨平,現(xiàn)在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整天只想窩在凌亂的被窩里刷視頻、看網(wǎng)文。
常在河邊走,網(wǎng)文看多了,不知哪天他忽然腦子進水也成了一個撲街寫手,一頭扎進終點中文網(wǎng)這個泥潭。
倒不是不想做視頻,做視頻門檻有點高,網(wǎng)文有手就行。
因為只有手,他一撲街就是數(shù)年。
撲得他都有點魔怔了,腦子里全都被各種玄奇魔幻填滿,甚至開始確定這個世界上確實有這些神秘的力量。
玄幻和魔法過于高端抽象,也沒有什么仙法秘笈、教程之類的,他很遺憾,但凡有點資料,以他的天資,成就仙王、大魔導師不在話下。
還好,還有武俠。
如今武俠被玄幻擠兌得無比慘淡,連他這個撲街都不屑于去寫武俠,但練功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仙法秘笈沒有,傳統(tǒng)武俠秘笈有啊。
想當初,他也曾是個純粹的武俠迷,小時候大半的零花錢都捐給了租書店。
八歲熟讀金古。
十歲通曉梁溫。
十二歲反復(fù)研讀大劍師傳奇,某些特殊劇情仿佛打開了新天地。
各種曾經(jīng)讓他心馳神往的神功名稱他倒背如流。
而很多神功,內(nèi)容都可以在網(wǎng)上搜到
沒什么是千度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還可以用搜豬。
可惜,他收集了數(shù)十門頂級神功,辛苦修煉180天,就在那練,竟然一門都沒有練成。
現(xiàn)在只剩下葵花寶典這一門還沒有嘗試了,主要是這門神功的前置條件稍微有那么一點點小障礙。
實際上據(jù)說這門神功原本不需要自切的,只是編的時候出了點問題,沒編好。
他已經(jīng)站在原地糾結(jié)了大半個小時,豆大的汗珠不斷從臉頰兩側(cè)滑落,滴在他發(fā)抖的手背上。
以前看鑒寶小說賭石沒啥感覺,現(xiàn)在終于有了代入感。
一刀天堂,一刀地獄。
他的臉越來越猙獰,最終狠狠一咬牙。
吾輩追求大道,當舍雞求法,割鳥成圣,緊要關(guān)頭豈能畏縮惜身、躊躇不前
心中豪氣頓生,雙手一頓竟不再顫抖分毫。
大喝一聲,一揮而下
啊
他驚叫著猛地從床上坐起身,一身冷汗,劇烈喘息著。
右手不由自主向下探去。
咦
呼
還在
原來是個噩夢。
嗯好像不太對勁。
他緩了緩心神,發(fā)現(xiàn)周圍的環(huán)境很陌生,屋子不大,但比較整潔,絕對不是他的老破小。
順手把頭上一個破破爛爛還帶冒煙的頭盔摘下來丟在一邊。
怎么回事
他皺了皺眉頭,正看到床邊地上的兩個東西,瞳孔猛地縮小。
一把刃上帶著血跡的馬賽克。
一本破破爛爛的書籍,沾滿油污還有一個圓圈焦痕的封面上,寫著四個大字,神功集錦。
嘶
都眼熟啊。
馬賽克正是剛剛他夢里用的那把,看著上面的血跡,他某個部位莫名發(fā)涼。
神功集錦則是他把網(wǎng)上搜到的各種版本的神功打印下來自行裝訂的。
急忙下地撿起,仔細看了半天。
絕對沒錯。
剛剛,不是在做夢
這又是哪
一個多小時后,他激動萬分地坐在一個類似電腦屏的東西面前。
慢慢融合了一份有些斷續(xù)的陌生記憶,他才知道,自己,穿越了
或者說重生也可以,原來的他估計真的割了然后掛了,他則莫名其妙魂穿到不知多少歲月之后的地球。
這個時代,可以修煉
飛天遁地不再是夢想
憑著些許記憶,他在光腦上找到了幾本電子秘笈。
原主年方二八,剛好到了年紀可以進入某個叫虛界的地方開始修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