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讓表情空白了幾秒。
這次云歇反應(yīng)比他快, 他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腦中“轟”的一聲巨響,臉霎時有如火燒。
云歇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 問問自己這張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沒有這樣想
云歇的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他偷瞥一眼蕭讓,見他神情呆滯還未反應(yīng)過來,覺得自己還能搶救下, 忙冷臉道“抱歉, 太激動了, 口胡”
蕭讓從震驚中回神,不聽他解釋,一把握住他手腕,力道之大讓云歇忍不住蹙了下眉,云歇下意識往后退了步, 脊背貼上門。
“相父,你方才說”蕭讓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云歇心慌得厲害, 別過臉冷聲道“我都說了, 那是口胡。”
蕭讓卻沒那么好糊弄,他將云歇抵在門上,堵住他所有退路,清俊的眉宇間郁結(jié)著激蕩, 向來從容睥睨的鳳目里有劇烈復(fù)雜的情緒在翻滾攪動, 讓他一瞬間顯得陰鷙暴戾又居高臨下。
云歇沒想到他會因為一句話的事突然變得這般失態(tài)又兇, 一瞬間竟然被他唬住了, 反應(yīng)過來他的舉動有多冒犯,登時惱羞成怒要出言相懟,卻見蕭讓眉宇間的戾氣乍然冰消雪釋。
蕭讓輕笑了聲。
云歇被這個低沉到令人耳熱卻又干凈的笑晃了下眼,到嘴邊的臟話忘了個干凈,目光微微發(fā)怔。
“朕不管,朕聽見了,”蕭讓趁他愣神的當口,故意說得極慢極意味深長,“相父說,朕當初該勾引相父。”
“你在胡說八道什么”云歇臉霎時通紅,耳根滴血,避開他戲謔的目光,去推他胸口,勉強維系冷冰冰的假面,“你真的誤會了那真的是口胡我是覺得你十五歲就勾引人一點都不社會主義”
“那朕現(xiàn)在十八了,可符合社會主義了”蕭讓笑得眉眼淺彎。
云歇總覺得這話是個陷阱,卻還是硬著頭皮點了下腦袋“你十八歲以后勾引人我不管,十五歲就不行。”
云歇強調(diào)的重點是“十五歲不行”,蕭讓想聽卻的是“十八歲以后可以”。
蕭讓得到想要的答案,突然把人攔腰橫抱起。
云歇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打蒙了,反應(yīng)過來拼命掙扎“狗東西放我下來你要做什么”
蕭讓陡然聽到這稱呼還愣了下,隨即愉悅地輕笑,穩(wěn)穩(wěn)抱著人,幽幽答道“自是勾引相父。”
云歇被這話劈懵了。
他以為蕭讓要抱他去床上,霎時羞憤欲絕,滿面怒容“我不要有你這么勾引人的么”
這個畜生
蕭讓能感覺到云歇的身形在微微顫抖,他似乎是在害怕。
蕭讓為自己竟然能讀懂他的情緒感到前所未有的愉悅,低笑兩聲,溫言安撫道“別怕,不去床上,相父忘了朕今日來此所謂何事”
云歇才不信他的鬼話,卻還是順著他的話猜道“求和”
蕭讓輕哂搖頭,附在云歇耳邊低低說了兩個字。
“吹簫。”
他故意說得緩慢又字正腔圓,看著云歇表情一片空白、耳垂一點點紅起來,只覺心尖微微發(fā)漲。
等云歇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被蕭讓放在了太師椅上。
云歇掙扎著要逃,被蕭讓不由分說地按住,半點動彈不得。
云歇這時深恨自己四肢不勤,沒學(xué)點兒武功,輕易就被蕭讓像布娃娃一樣擺弄。
蕭讓替他寬衣解帶,云歇自覺失守,焦灼又羞怒“我說了我不要”
他絕艷的臉緋紅一片,長眉如畫,桃花眼瀲滟,越發(fā)勾人心魄。
蕭讓微屈膝蹲下,抬眸哂笑“相父其實沒說錯,朕的確是來求和的,所以要好好伺候相父。”
云歇在這聲“好好伺候”和自己下意識的遐思里,身體一陣發(fā)軟。
該死的發(fā)情。
云歇就差破口大罵。
“你求和不需要這樣作賤自己我腦子里不是只有這個”云歇怒道。
他在蕭讓眼里到底是個什么人他們之間明明不是只能有那事的
蕭讓沒想到他竟然是在心疼自己,故意戲謔一笑,無辜又無奈道“可是我只會這個怎么辦”
蕭讓說的也都是真心話,談情說愛比床事要難得多。
“你他媽”云歇真忍不住要罵人了。
蕭讓打斷,低笑道“而且我知道你喜歡。”
他說完這句便不再廢話。
“我不喜”云歇剩下的話陡然噎在喉嚨里,擰眉難耐地倒吸一大口氣。
云歇強忍著,手搭上了桌沿,指尖因用力微微發(fā)白。
室內(nèi)徒留那令人耳熱的動靜、云歇稍重的呼吸和蕭讓發(fā)端流蘇輕搖的簌簌聲。
云歇覺得自己在欲海里沉浮,不時有浪花激濺,他被巨大的快感刺激得頭皮發(fā)麻、腦袋昏沉,直到急促的敲門聲再次傳來。
“云相小的方才在不遠處聽到這邊有吵架聲小的不放心趕過來看看您沒事吧”小廝焦灼不安道。
云歇之前剛語氣不耐地遣走他們,他們也不敢貿(mào)然再回來,可方才的爭吵聲真的不是幻聽
云歇“”艸,他以前怎么沒覺得這群狗奴才這般盡心盡職。
蕭讓使壞,并不停下。
小廝沒聽見動靜,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蚱“云相,您怎么不說話,是不是被挾持了”
云歇“”他真的被挾持了。
小廝急哭了“云相您別嚇小的”
“我我沒事,”云歇啞聲艱難呼著氣,“之前吵架也是、是是清蘅在、在表演口、口技。”
云歇猛地悶哼了聲,忙咬緊牙關(guān)把尾音給咽了下去,極度憤恨地剜了使壞的蕭讓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