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光寫完自己的第一個小目標,肚子更加響亮地咕咕叫了兩聲,提醒他欠債不還會死,不吃東西也一樣會死。
系統(tǒng)欠債還有一個月給他寬限,生存的壓力卻是已經(jīng)迫在眉睫。
齊光印象里上一次進食已經(jīng)是好幾天前,末世不必說,自己都成了糧食又哪有吃飯的機會,剛才他也只在收集樹枝的時候找到了幾叢漿果,因為一擠就冒出大量白色汁液,出于安全考慮就沒有吃。
理所當然的,水分補給也還在天上飄著,上次喝水的記憶比進食還要久遠。
折騰到現(xiàn)在齊光還能站起來走動,九成以上都是系統(tǒng)身體修復的功勞,叫他自我感覺還能再支撐上一兩天。
這時候水比食物更加重要。
酷暑天氣里齊光會大量排汗,為了收支平衡一天起碼要攝取兩升水才能保證存活。
他的當務之急是找到大量的,干凈可飲用的淡水最好是煮沸后的那種。
那么第二任務就是生火燒水
齊光皺眉,想了想還是劃掉了生火的選項。
的確火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工具,可以說有了火就能點亮一長串科技樹,但現(xiàn)在的狀況下他唯一的生火方式就是鉆木取火。這種方式對于材料的要求很高又非常消耗體力,很可能需要十幾次乃至幾十次嘗試才能成功,因此必須要在他有穩(wěn)定的能量來源后才能開始考慮。
有了火卻沒力氣找食物結(jié)果餓死的故事一點也不好笑。
齊光把“生火”改成了“收集合適的生火材料”,任務優(yōu)先度排在了第四位。
第二位是尋找食物補給,第三位則是尋找能作為長期庇護所的地點。
寫完這些零零碎碎的任務,齊光又在記事本里的一百積分的目標旁寫下了四個字。
準備過冬。
這是在最樂觀情況下他能活到冬天,以及為了他能夠活過冬天,所必須要考慮的事情。
齊光現(xiàn)在所在的地方是申市。這座位于華國南方的城市地處沖積平原,土地肥沃水系豐富,從古至今都是有名的魚米之鄉(xiāng)江南富庶之地。而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氣候也讓這里四季分明,氣候
不怎么宜人。
短暫的春秋季節(jié)往往還不等有點感覺就過去了,附帶上個濕漉漉動輒半個多月的梅雨。
夏日的濕熱蚊蟲齊光現(xiàn)在就深有體會,但比起沒了城市熱島效應而威力下降的夏天,沒了溫室效應的冬日時節(jié)更具威懾力。
齊光可不覺得自己能毫無準備硬扛過南方冬天的水冰霧三連魔法攻擊,而冬日到來之前他能獲得救援的概率微乎其微。
齊光在記事本上列出表格,依照著記憶里申市大致入秋和入冬的時節(jié)規(guī)劃起自己接下來需要完成的任務。
他必須要盡快找到穩(wěn)定的水源補給和食物補給,并且以此為中心建立起能夠較長期使用,起碼在這個夏天可以為他遮風避雨的“家”。
第二任務目標是成功生火,有了火源等于有了基礎(chǔ)的安全衛(wèi)生條件,很多工具的制作也少不了火。
正式開始搞直播要等他解決了溫飽問題和遛鳥問題之后,不過在此之前只要不讓下半身出鏡,只開著混時長積分應該也
問題不大
齊光把這件事留待后續(xù)討論,接著往后規(guī)劃。
如果他的運氣足夠好,一切進展順利,那么他希望一周內(nèi)自己的荒野生活能夠步入正軌,最好還能夠稍微摸清楚一些附近的地形情況,再一邊改善生活質(zhì)量一邊投入過冬的準備工作中。
總體而言任務難度非常大,完成可能性并不高,好在這片區(qū)域是齊光還算熟悉的港區(qū)大學城,雖說是千年后的原始森林版本,但眼下看來也算是比系統(tǒng)靠譜點的金手指了。
齊光閉上眼回憶大學城的地形分布,準備以此決定自己明天的前進方向他記得大學城里有幾條活水河,是橫穿申市的浦江分流。比起漫無目的地在森林里碰運氣找水,以記憶里這幾條活水河為目的地會更靠譜一些。
說不定就有哪一條河沒有斷流還好好流淌著,河水里魚蝦螺蟹水草藻荇,能一次性解決他吃飯喝水兩個問題。
齊光摸摸自己餓得已經(jīng)失去對饑餓感知的肚子,把腦袋里浮想聯(lián)翩的紅燒魚清蒸蟹麻辣小龍蝦清空。
寫完計劃又重新看一遍任務列表確認沒什么疏漏后,齊光打開記事本的新一頁,作為睡前放松畫起自己還能記住的大學城地圖。
s大,申外,申海農(nóng)
前街,櫻花道,小華國
末世前后的記憶在腦海里翻騰交織,他對著記事本涂涂抹抹間,終于精力見底失去了意識。
穿越后的第一晚,齊光總共睡了不超過四個小時。
睡眠質(zhì)量極其糟糕,大半時間都在循環(huán)著被喪尸啃得缺胳膊斷腿的噩夢,導致他醒來時那種被啃食的幻痛非但沒有緩解反而更加嚴重。好在末世生活讓他習慣了打地鋪的日子,倒不至于因為“床墊”太硬而腰酸背痛。
森林里的鳥兒比齊光醒得更早,他沒有睜開眼就能聽見清脆婉轉(zhuǎn)的啼鳴陣陣。
齊光打了個呵欠,對著樹枝搭成的屋頂再次努力高興了一下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可惜饑餓,輕微脫水,睡眠不足,三重夾擊下他僅存的體力無法支撐他多快樂半秒。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揉揉臉,從臨時庇護所爬出來去面對生存壓力。此時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森林里飄散著淡淡的白霧,樹葉草尖垂著一顆顆亮晶晶的露水。
泥土是濕而黏的,樹干上都冒著水汽,像是半夜下了一場誰也沒察覺的雨。齊光看著草葉上翻滾的小水珠喉嚨動了動,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湊上去。
他輕輕晃動草尖,讓那幾滴露水落在了自己嘴里。
喉嚨里像是有把火在燒,嘴里嘗到的全是血腥味。清涼甘甜的滋味在舌尖淌過,還不等到喉嚨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齊光舔了舔唇,舌面粘膜干燥地蹭過開裂的唇,甚至給不了他一點被濕潤過的錯覺。
舌尖頂在上顎按捺住干渴焦灼,齊光強行把視線從露水上撕開,專心觀察倒樹的樹樁辨別方向。
樹樁上年輪稀疏一些的是南方,密集一些的是北方,他昨天選中的目標河流在東北方向。
那不是距離這里最近的一條河,但排除掉他印象里河道細窄彎曲的、每年都要人工清淤泥的、流經(jīng)建筑密集區(qū)很可能被倒塌建筑堵塞的,他選擇的目標河流是大學城幾條河里幸存可能性最大的一條。
確定方向,自我鼓勵,然后打開直播。
齊光對著直播鏡頭里下半身一坨馬賽克的自己移開視線,把鏡頭放大拉進固定在只對準鎖骨以上拍攝。
出發(fā)前齊光沒忘記在腰間系好自己昨天編好的小筐子,手臂上臉上擦上濕漉漉的泥土防曬,又撿一根粗細合適的樹枝做拐杖。
他的目的地距離這里大概十公里,以他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努努力應該能在中午之前到達如果他沒有走錯方向,路上沒有遭遇危險,那條河也確實沒有斷流。
要是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