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如颶風(fēng)過境,摧枯拉朽,掃清全部猶疑,蕩平一切溝壑。
他眸光凌厲得能給人剝層皮,大手稚拙野蠻地箍著喬樂然的胳臂,等待回應(yīng)。
他實在是頭野獸,不加算計,不懂迂回,不知人心難測,也不怕背恩忘義。他認(rèn)準(zhǔn)了誰,就甘愿先一步剖白,把心交到對方手上,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小郎君真敢剮一刀試試反了天了日不死他
林涯寒聲催促“快叫。”
這會兒喬樂然已經(jīng)徹底不怕了,這狗血小說般“上聯(lián)為你生,為你死,為你出生入死,命都給你;下聯(lián)為你流產(chǎn),為你剜心,為你揭眼角膜,肝腎移植;橫批依法打擊器官買賣”的極端告白擱普通人說就感覺腦子不正常,但從林涯嘴里說出來那簡直蘇斷狗腿。
喬樂然都愛到昏迷,愛到爆頭,愛到血壓激增了,有了這樣的愛情,他還怕什么
愛情這杯酒,它一點兒都不苦
他激動得不行,淚水沾濕眼眶,抹了強力膠似的膩到林涯身上,把林涯抱得死緊。
他其實挺不好意思的,叫男朋友無壓力,老公肉麻但也能接受,畢竟都結(jié)婚了,夫君是什么,跟古風(fēng)土味視頻似的,可這時候他死也不要掃林涯的興,就小臉兒通紅地叫了。見林涯被這一聲叫得目光癲狂,他更不好意思,趕緊岔開話題,哼哼唧唧地撒嬌“我這回腿沒軟,我腿直接沒了,不是,我人都快沒了,您抱著我點兒,我感覺您這會兒撒開我我得灑一地您哪是給我命,您這是要我親命呢。”
“說你。”林涯糾正,嗓音因激動而發(fā)啞,“你是我媳婦兒。”說著,肌肉結(jié)實的背微微弓起,捧著喬樂然的臉親,帶著一種近乎生吞活剝的氣勢。
“那我就還和以前一樣措辭,你別治我個大不敬就行。”喬樂然向來唯物的腦瓜慘遭封建思想統(tǒng)治,仰著臉邊挨親邊叭叭,嘴部利用率達(dá)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我一個凡人,平時沒少給你下跪磕頭的,突然跟你平起平坐,凡人挺慌的。”
說著,他退開些許,反手扯過一條薄被,用披龍袍的架勢給林涯披上了,坐懷不亂道“我還挺多話想問你呢,但我現(xiàn)在又特垂涎你的龍體,所以你先遮遮,咱們別擦槍走火。”
林涯只好忍住,提醒他“你是仙人下凡游歷,不算普通凡人。”
“對對對。”喬樂然低頭觀察一番,除了長得特別好看之外,他也看不出自己哪仙了,缺乏仙人轉(zhuǎn)世的實感,于是半自言自語道,“信息量太大,我都把這茬兒忘了,我真是仙人下凡那人還真能修仙啊,我以后還怎么堅持唯物主義科學(xué)發(fā)展觀,還怎么真情實感地學(xué)馬哲啊,我心都不誠了,我現(xiàn)在就對你心誠。”
他的世界觀今晚被沖擊得稀碎,但稀碎的世界觀過了幾秒就重建明白了,年輕人真是恢復(fù)得快他決定還是拋棄馬克思,倒戈玉皇大帝。修仙啊,多牛逼,神仙肯定會飛啊,都不用學(xué)開飛機,就能圓他藍(lán)天夢。
“那張寶盆其實真有兩下子歪打正著也是著。”喬樂然心生向往,好奇得要死,玄學(xué)領(lǐng)域全是知識盲區(qū),他忍不住突突個沒完,“我給寶盆當(dāng)首席大弟子去得了,我有基礎(chǔ),估計隨便修修就飛升了。但是神仙都在哪是有天庭嗎我這個身體要是死了我能直接回去當(dāng)神仙嗎當(dāng)神仙還能跟你過夫夫生活嗎我下凡游歷是不是得歷劫,然后歷完劫能升職加薪當(dāng)大神仙,就跟公司派出深造似的。那你總保護我我還能歷著劫嗎你放手讓我面對疾風(fēng)吧,不然我無法成長”小仙人挺愁的。
喬樂然“還有”
林涯艱難地梳理答案,正要回答,聞言愣住“”還有
喬樂然小心翼翼地和他商量“那個人參娃娃湯這么立竿見影,能不能讓我爸媽也喝幾口我不想光咱倆長壽。”
“可以。”林涯頷首,“你隨便,還有不少。”
他想給喬樂然續(xù)命,方法不止這一個。人參娃娃在這種時候自己送上門,他自然要順手壓榨一下,反正不榨白不榨,但并不是全指望它,所以用給喬樂然的親人也沒什么不行。
“我爺爺身體也不好,還有我奶,我姥”喬樂然掰著手指頭,“還有聶飛、李文景,我們仨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我們寢室長對我也挺好,雖然我不怎么住寢室”簡直一人成仙雞犬升天。
“那我這幾天打游戲技術(shù)突飛猛進也是因為喝完湯體質(zhì)變好了對嗎怪不得你一點兒都不驚訝。”喬樂然腦袋一耷拉,淡淡頹喪,“電競新星喬樂然夢斷人參雞湯我這輩子都不能打電競了,人家電競運動員天天勤學(xué)苦練,我靠我老公玄學(xué)開掛,對人家太不公平,缺乏競技體育精神,我這輩子頂破天也就是個名校畢業(yè)帥氣有錢愛情圓滿的人氣主播了,我太慘了”
林涯目光渙散,仿佛被一圈音色清脆的小喇叭懟著腦袋吹嗶嗶叭叭嘟嘟噠噠
喬樂然嘮得激動手舞足蹈,給這段叭叭加上了肢體的鼓點動次大次動次大次
簡直4d環(huán)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