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這邊也空蕩蕩的,早沒了人,仿佛所有人都睡了一樣。
幾人也不敢就待在客廳,好在一樓還有空房,這會兒也不在乎住宿條件,五個人都擠在一個房間,關(guān)上門,還用衛(wèi)生紙將耳朵給堵上,隔絕那一聲聲魔音般的呼喊,這才覺得渾身一軟癱坐在地上。
池疏這隊也集體待在一個房間,通過崇凌的木偶關(guān)注到外界的變化。
霧氣彌漫的速度很快,但在觸及別墅大門時止住了。
別墅的院子用的是墻磚,夜晚看去青灰色,兼之庭院中有花草假山,暗影遮擋了院墻,以至于不知何時院墻上爬滿了不知名的枝枝蔓蔓,隨著外面的霧氣涌動,那些“枝蔓”也在動,將院墻包裹了起來。別墅仿佛穿上了一層盔甲,外面的霧氣無可奈何,僵持了下來。
“啊”突然一聲凄厲的尖嚎,不知何處來的陰風(fēng)呼嘯而來,讓人辨不清發(fā)出叫喊的是人還是風(fēng)聲。
卻見某處院墻上的枝蔓劇烈抖動起來,緊接著咔嚓咔嚓聲,像是被看不見的人暴力折斷。接著,又有更多的枝蔓從黑暗的地面鉆出,攀爬上院墻,甚至在空地的某處纏繞,漸漸纏出一個人形的繭子。繭子唯有一雙白皙的手還露在外面,依舊在暴力抓扯枝蔓,可惜不敵,最終被嚴嚴實實的纏住,拖回地下。
霧氣抓住了短暫的空隙,從院墻破損處蜂擁而來。
別墅內(nèi)的燈光忽而閃爍,熟悉的女聲在客廳響起“建川”
原本空曠的客廳突兀的顯現(xiàn)一道人影,淺藍色雪紡長裙,黑色長發(fā)攏在肩后,長相秀麗。這就是一直在尋人的女鬼,季春年失蹤的女友宛如。很明顯,她已經(jīng)不是活人,雙臂垂直不動,面色過分蒼白,一雙眼睛黑沉沉的沒有神采,更甚者,她的雙腳腳后跟是踮起來的,腳尖著地,行動時腳尖貼著地面滑行。
崇凌觀察的很仔細,主要是想看穿宛如的死因,于是發(fā)現(xiàn)了掩藏于脖頸下的瘀痕。
是被勒死的。
此時的別墅院墻,爬滿了人,是那些賓客。他們進不來,攀爬在院墻上,沖著別墅,嘴唇張張合合。
宛如的嘴唇?jīng)]動,但一聲聲“建川”從她周身發(fā)出,無視阻礙,鉆進別墅每個人的耳中。那一瞬間,人的意識恍惚,身體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控,使得他們想打開房門離開房間,去見發(fā)出呼喚的人。
池疏抓著手腕處的清心蓮,在一開始,清心蓮還能幫助隊友穩(wěn)定心神,可當(dāng)宛如現(xiàn)身,羅億臣就不受控制了,拼命想開門。
狀態(tài)最好的是池疏、崇凌和小魚,勉強攔著其他三個。
就在憂心時,房子里突然鉆出枝蔓,快速的將房門堵死,爬滿了墻壁。與此同時,宛如的呼喚聲明顯變小,好似被阻攔在了外面,蠱惑的力量也大幅度削減。
池疏這才有心觀察“桃樹”
枝蔓上并沒有葉子,且樹皮顏色暗沉發(fā)黑,帶著明顯的陰冷氣息。
這
“別墅外墻上應(yīng)該也是這東西。”崇凌臉色更加凝重。
現(xiàn)在看似受了別墅保護,可一旦形勢變化,他們就成了囚籠里的鳥。
“滾出去從我家里滾出去”客廳里驀然響起厲聲呵斥,盡管語調(diào)冰冷,但,這聲音屬于蘭姨。
崇凌重新借助木偶的眼睛,正好看見蘭姨從門外踏進別墅。
宛如似乎很怕蘭姨,一看到蘭姨,就連連后退,口中的呼喚聲卻越發(fā)急切。這刺激了別墅內(nèi)的桃枝,桃枝簌簌抖動,其上染上霜白,如霉斑一樣快速蔓延,桃枝隨之枯死,但很快就有新的桃枝生成,重新填補墻壁上的空缺。
兩股力量在相互爭斗,你來我往,各不相讓。
蘭姨動了怒火,手一揚,將一根繩子拋向宛如。
宛如躲避不及,那繩子如同活蛇,一靠近宛如周身,就自動鉆向她的脖子,死死絞住。繩子的另一頭還抓在蘭姨手里,蘭姨一拽,宛如就不受控制的被拖了出去,任她如何掙扎,也掙不脫。
長達一分鐘后,宛如僵直了身體不再動彈。
蘭姨收回繩子,盯著宛如,宛如便如泡影般消失了。沒了宛如,別墅的白霧也隨之消退,但卻沒有徹底消失。白霧只是退出了別墅,環(huán)繞在別墅院墻外的霧氣越發(fā)濃郁,將那些賓客們淹沒,唯有那一聲聲機械木訥的呼喚始終未停。
蘭姨沒有理會外面的白霧,環(huán)顧了眼別墅上下,離開了。
離開前,她又望了一眼季淺畫所居住的小樓。那棟小樓的二樓窗戶泛著淡淡的紅光,隱隱約約有個女子的身影在掙扎,紅光從她身上泛出,像跳動的心臟,一下,一下,緩慢而堅定的擴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