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榮的數(shù)字號碼是六十號,羅央比他更早,是四十五號。
等到羅央出來,他的一眾跟班很快圍了上去,七嘴八舌地詢問道:“怎么樣通過了嗎評委嚴(yán)不嚴(yán)格會不會刁難人”
“還用問嗎阿央這么優(yōu)秀,怎么可能不通過”
羅央矜持地微笑著:“還好,評委們都很和善,不會刁難人的。”
這么說著,他還特意看向云椋的方向,誰知道對方竟頭也不抬,一看便是沒將他放在眼里,眼神不禁暗了暗,面上仍維持著無可挑剔的笑容。
云椋此時正在翻閱一本小冊子,那是專門放在小書架上給選手們解悶的,講述的是長河星系一位非常有名的動物飼養(yǎng)員的生平。
云椋只看到冊子封面上繪著一棵參天大樹,還以為這是一本植物繪本,沒想到讀了幾頁,才發(fā)現(xiàn)封面上的大樹是主人公的畫像
難道這個世界也有妖怪存在
他有些驚奇,長榮探身一看,開玩笑似的說道:“怎么,沒見過塔拉星人長河星系第一流量明星白蔓蔓就是塔拉星原住民,你連他都不認(rèn)識嗎我可真要懷疑你是哪個偏遠(yuǎn)山區(qū)來的了。”
原來這是塔拉星人而不是樹妖
云椋想了想,試探性地說道:“那,假如有人能變身成動物”
“你是說異種嗎這也挺常見的啊。”長榮不以為意道,“光塔精神體不就是一種異種嗎你可別跟我說,你連這都不知道。還是說,你也是一個異種”
塔拉星人其實也是異種。異種在長河星系很常見,顧名思義,就是奇異的種族,能完全變身成另一種形態(tài),大多是動物或者植物,跟云椋所在的世界里的妖怪有點相似,實際上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種生物。
云椋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點了點頭。
在他原本的世界,叔叔千叮嚀萬囑咐,讓他絕對不能暴露身份,因為外面的世界總歸是由人類主宰的,他們對妖怪的態(tài)度可稱不上友好。
但在這個世界里,妖怪好像很常見還被稱為異種
長榮啞然失笑:“你不會以為我會歧視你吧我可不是那些老頑固。異種都存在多少年了,已經(jīng)沒有多少人會對他們懷有偏見了。”
云椋不太了解長河星系的歷史,不過卻是得出了一個結(jié)論在這里,他并不需要害怕暴露妖怪的身份。
他不禁長舒了一口氣,看得長榮分外好笑,同時手指一陣發(fā)癢,又想捏捏少年軟乎乎的臉頰了。
然而就在這時,恰好叫到了他的號碼,他起身,趁機(jī)摸摸少年的頭:“我先過去了。”
好軟,好乖
他心里暗自蕩漾著,走進(jìn)了考核室。
云椋:“”
沒過多久,長榮便走出考核室,露出一個“ easy”的表情:“評委就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其實這種面試不過是走個過場啦,他們早在之前就把看好的選手定下來了。”
說罷,他又拍拍云椋的肩膀:“放心,你肯定會過的。”
他心想:誰會瞎了眼把你刷下去啊。
云椋還有點緊張,聞言露出一個笑容:“承你吉言。”
又過了一段時間,終于輪到了他,長榮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目送他進(jìn)入考核室。
考核室內(nèi)坐著四個評委,兩男兩女,其中一個還是他的“熟人”。伊蓮沖他鼓勵地一笑,云椋頓時放松了幾分。
其他幾人看到他也是眼前一亮,但注意到他的號碼牌,目光便轉(zhuǎn)為了審視。
“咳。”唐頓端詳著報名表,神情嚴(yán)肅:“云椋是吧”
云椋點了點頭,聽到對方停頓一瞬,說道:“那就先來表演一段才藝吧會不會唱歌”
唱歌云椋不怎么擅長,評委的要求讓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他心里又生出了一種熟悉的疑惑:唱歌也是飼養(yǎng)員的必備技能嗎用來干嘛難不成是哄小動物睡覺
他耿直地?fù)u頭:“不怎么會,不過我會唱幾首安眠曲。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學(xué)習(xí)。”
“安眠曲”唐頓聞言嗤笑一聲,跟身旁的女評委交換了一個眼色,“觀眾可不會想聽你唱安眠曲。”
觀眾不應(yīng)該是游客嗎云椋疑惑地眨了眨眼,發(fā)現(xiàn)伊蓮的表情有些不妙。
伊蓮確實很不高興,她在之前就說過要定下云椋,而唐頓現(xiàn)在在干嘛下她面子
“沒關(guān)系,安眠曲也不錯。”伊蓮笑了笑,“你唱一首來聽聽”
考核室內(nèi)氣氛很不對勁,云椋不是傻瓜,能察覺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他視線掃過四個評委伊蓮笑得和善,唐頓與他身邊的女評委則是有些冷漠,而最后一人只是靜靜坐著,一言不發(fā),看不出他的態(tài)度。
片刻后,他緩緩開口,在他唱出第一句歌詞時,伊蓮忍不住坐直了身體,唐頓與女評委對視一眼,驚疑不定。
這首歌的歌詞與旋律都是平平無奇,可以說無功也無過,然而少年卻有一副天生的好嗓子,將一首安眠曲唱得溫柔又動聽,讓人猶如陷入一個溫暖舒適的懷抱,不自覺地 放松下來。
他唱歌能讓人共情
這才是難得的地方,好聽的歌曲每年都會出現(xiàn)幾百首,如此擅長調(diào)動觀眾情緒的歌者卻少見。
唐頓與女評委一開始還皺著眉頭,聽著聽著神情就不由自主地松緩了,沉浸在曲子里,直到云椋結(jié)束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啪啪”掌聲響起,打破了一室的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