肅家花宴前夕,孟夫人讓人送了一件狐裘過來,白色的狐裘上沒有一絲雜質(zhì),如荼只單單披在身上都覺得暖和了不少,不會冷的渾身發(fā)抖了,里面穿的石榴色的襖子八幅的裙子,明麗好看,見之望俗。
都說這人靠衣裝馬靠鞍,如荼即便再美,若衣衫襤褸,恐怕也登不了大雅之堂,現(xiàn)下穿著這一身,一進(jìn)去,大姑姐肅純就打趣道“可見太太最疼的還是老三的媳婦,這是花三年功夫才集成這么一件白狐裘,我還以為送給我的,沒曾想送給弟妹了。”
韓氏也不嫉妒,她婆婆一貫大方,自從她進(jìn)門,也不知道得了多少好東西,現(xiàn)如今,她們這房頭,丈夫的偉業(yè)還要弟弟們支持,一件狐裘算不得什么。
她跟著湊趣道“弟妹這么個(gè)美人兒,便是送最華貴的衣衫,我看也是值得的。”
被她們這么一說,如荼羞著上前跟孟夫人道“娘”
孟夫人樂道“你和雍兒都是好相貌,也不知道你們倆日后生的孩子該是怎么樣的美人。”
如荼哪里料想婆婆想這么遠(yuǎn),一時(shí)臉又紅了。
孟夫人見人到的差不多了,便一齊去花宴迎客,和江夫人在族內(nèi)受歡迎不同,孟夫人則認(rèn)識更多勛貴夫人,有喊她老嫂子的有,喊她肅家大嫂的也有,親昵的很,孟夫人則除了介紹閨女之外,還把次子的媳婦介紹給大家。
越女名聲在外,什么江南二越占八分,名氣之大,讓大家對她萬分好奇。
現(xiàn)在一見,連女人都被她的美震的呆愣半天,韓氏則怕弟妹害羞,又去招呼客人,這些人心思清明的很,她們能來不是沖著郭琇瑩這個(gè)人來的,還是沖著肅家來的,對郭琇瑩略夸幾句,奉承幾句,但更多的還是和孟夫人說話,要不就和韓氏如荼說話。
在如荼看來,也難怪孟夫人不愿意像江夫人那樣做損陰鷙的事情拉攏人心,她自己本身就有能力,她隨著丈夫一起在前線,經(jīng)常勞軍,聽韓氏說有一年在黃河打仗的時(shí)候,孟夫人便帶著家仆在黃河邊上幫戰(zhàn)士們做軍靴,后來返城的時(shí)候還遭到了暗算,但也自此奠定了孟夫人的地位,這是在家里只需要侍奉婆母的江夫人比不了的。
況且孟夫人能生不說,對兒媳婦都很好,至少從不塞人,還大方厚道。
她有這個(gè)底氣,但是靠肅家上位的郭琇瑩并沒有,一個(gè)四皇子妃對孟夫人而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但是郭琇瑩不這么認(rèn)為,她只覺得今天的風(fēng)頭都被如荼搶了,她明明想了很多法子,宴席四周全部用紫檀木方顯尊貴,還拿了水晶杯裝葡萄酒,花房更是把侍女們打扮的花枝招展,可這些人都沒有注意到,她們留意更多的是從越州來的越女。
怎能讓她不氣憤。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她了。
暖房熱乎乎的,因?yàn)榉蛉藗兌啵詭нM(jìn)來的下人也就幾個(gè),如荼只帶了茯苓和橘柚過來,橘柚方才吃了一盞茶鬧肚子鬧的臉色發(fā)白,如荼只好先讓她去出恭,茯苓還跟如荼笑道“橘柚這丫頭就是貪吃,我在茶房的點(diǎn)心都讓她吃了。”
“笑歸笑,她要是還鬧肚子,還是讓她去大夫那里瞧瞧,你也一樣,要是有頭痛腦熱的,可一定要去看大夫。”如荼囑咐道。
茯苓笑著應(yīng)了一聲,她家姑娘就是人美心善,真真是好。
走到花叢之中,人群就三三兩兩的走散了,每個(gè)人喜好都不同,像如荼沒有特別偏好的花,臘梅清冷,牡丹富貴,各有各的美,走進(jìn)花叢更是讓人覺得美不勝收。
這時(shí)郭琇瑩說是準(zhǔn)備了乳酪,讓丫頭們過去自取,茯苓一看身邊只有她一個(gè),有些為難,但是乳酪的熱氣誘人,她又見此地人來人往的,自己倒能去取,如荼便跟茯苓道“你去取吧,沒事的。”
乳酪漿取了過來,熱氣撲鼻,如荼卻不怎么喝,忽然有只小貓刁了她的手帕走,茯苓深知大戶人家女眷的貼身東西可不能隨便丟棄,這比什么都重要,尤其是被外男撿到,那好幾張嘴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