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昆侖”便是修真界的第一高峰,是距離仙界最近的地方,相傳上古之時,有修士自“昆侖之門”成功飛升,不過自此之后修仙界便再無人飛升。
這座高峰在此靜靜的矗立了千萬年,修士比起凡人便是神仙,那這昆侖對著修士,便是無垠。
昆侖下也有不少人家居住,只不過比起依附于修仙門派的城寨,“仙山”昆侖腳下的人家們,哪怕是凡人,都多少帶著些仙風(fēng)道骨。
哪怕是鶴發(fā)童顏的老人,都顯得身子骨硬朗,提著兩桶水一口氣上半山腰不費(fèi)勁。
溫寧頭戴小斗笠,在氤氳霧濕的山野中前行,無音手持竹杖跟在她的身后,兩人一人拉著一人,手握著手在昆侖山腳下的密林里行走,腳上的木屐踩一下便在青苔上留下一個端端正正的屐齒印。
走到一處平緩處,兩人便停下來休息,溫寧從懷里掏出溫俠給自己的手札,打開,仔細(xì)研讀起了里頭關(guān)于血玉髓的信息。
“這血玉髓,多誕生在昆侖山之陽,而師父說,當(dāng)初是在昆侖山之陰發(fā)現(xiàn)他們爭奪我的”溫寧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我還是覺得我不太可能是從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但是師父也說,當(dāng)初把我從那波爭搶的人手上搶到手以后,也曾問過昆侖山腳下的凡人村莊是否丟過女嬰,也沒有人承認(rèn),便只好先把我?guī)Щ匦略伦凇?
她來到昆侖山,一是為了銀瓶夫人采取血玉髓,而是為了查明自己的身世,以前師父沒有對自己說起過身世的問題,是考慮她才只有筑基,體質(zhì)又不適合在外游歷,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是金丹修士了,身邊又有無音跟著,溫俠放心的很,便將事情如實相告。
而且溫寧的年紀(jì)也不大,開年的時候才只有虛歲二十,對于修士來說,這二十年只是白駒過隙,但是對于凡人來說,二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足以讓一個牙牙學(xué)語的孩子變成裊娜可愛的少女,也足以讓一個壯年人變得白發(fā)斑斑。
溫寧和無音一路來到昆侖山腳下,之前的路雖然能乘坐飛舟,但是真到了昆侖境內(nèi),就先必須把飛舟扣留在進(jìn)入仙山昆侖境內(nèi)的“蒼墻”處這“蒼墻”綿延萬里,不知是從什么時候起的頭,是誰人動的手,用著青磚,一塊、一塊的,用巍峨的蒼色厚墻,將昆侖圍在了里頭。
修士要進(jìn)入昆侖,就必須先在蒼墻登記這些在蒼墻上生活的人,似乎都是昆侖里土生土長的凡人,他們寄居在這百米高,萬里長的壯觀建筑上,在此生兒育女,代代相傳。偶爾也會有居住在蒼墻上的衛(wèi)士后代,被來到此處的修士看中,收為弟子,前往中州尋找自己的仙緣、仙途。
溫寧和無音在進(jìn)入昆侖境的時候,在蒼墻上留下了記錄溫寧到還好,無音卻有些麻煩,他之前是慈濟(jì)寺的,隨后又不在待在裴家,折騰了半天,才給他掛了個“新月宗上門女婿”的身份,被蒼墻記錄往來修士名單的“仙牌”給首肯了。
好在無音心大,臉皮厚,也覺得這個身份沒什么,甚至美滋滋。
這事就放下不提了。
溫寧原本想問蒼墻的守衛(wèi)討要二十年前來到蒼墻的修士名單,但是蒼墻的守衛(wèi)說這是機(jī)密存檔,不能外泄,于是溫寧便不給人家添麻煩了。
而現(xiàn)在,二人離開蒼墻,往昆侖境里已經(jīng)走了好幾天,抬頭能看到的,除了最為巍峨高聳的昆侖山之外,還有昆侖山脈中的其他山峰,山谷,要去昆侖山巔,沒了飛舟,僅靠飛行法器,確實要走很長一段距離,少說也得大半個月。
無音擰開水壺,給溫寧喝了口水,道“天快黑了,我看前頭有炊煙的痕跡,不如我們?nèi)タ纯茨懿荒芙杷奕绾巍?
溫寧點頭,原本想從儲物袋里掏出小玉舟來,也好省下點力氣,無音卻搖頭“還是不要用小玉舟,暴露修士身份得好。”
他們在昆侖人生地不熟的,萬事小心些為妙。
二人走了一段,終于走到一處低洼地,豁然開朗,露出一片良田,一處村莊,正是做飯的時候,家家戶戶飄起了裊裊炊煙。
溫寧和無音便對視一眼,一齊向著那小村莊走去。
雖然是村莊,周圍卻用木樁做了不少防御工事,村口出還掛著許多辟邪,驅(qū)趕靈獸的護(hù)身符,最為顯眼的,還是掛在入口處那個巨大的頭骨,額頭上有著一枚獨角,尖利的牙齒即使在死去多年之后,依然閃著森森寒光。
“蛟首。”無音道,“了不得啊。”
這獨角蛟兇狠異常,一口能吞數(shù)十牛羊,人更是不在話下,即使是中州之中,也少有人能斬殺這樣的惡獸,這小村莊上頭,居然掛著蛟首作為辟邪之物。
溫寧看到那蛟首之下,還掛著一個古樸的銅鐘,便伸手去搖動,那銅鐘發(fā)出洪亮的響聲,沒一會,便有人打開村寨大門一邊的小窗,露出一雙眼睛來“你們誰呀”大概是吃飯被打擾了,他說話的強(qiáng)調(diào)有些不耐煩。
溫寧道“我們是入昆侖尋藥的旅人,看天色漸暗,路過寶地,想要借宿,不知能不能讓我夫妻二人進(jìn)去”
別的不說,溫寧這聲“夫妻二人”,無音聽著是真的熨帖。
那村寨內(nèi)的眼睛有些狐疑的看了看溫寧,又看了看無音,加上天色真的暗了,他便沒好氣的又回了一句“你們等等,我去問問村長。”
這么說著,他關(guān)上了窗,噔噔跑遠(yuǎn)了。
溫寧在外等了大約有小半盞茶的時間,紅霞將遠(yuǎn)處的昆侖映照得更為綺麗壯觀,無音到是好耐心,抬起頭看著紅霞,還指給溫寧看“你看那邊的火燒云,像不像只兔子”
“嗯不太像,我覺得更像小狗。”溫寧等得有些無聊,便也和無音一起端詳起天邊的火燒云來了。
得了村長允許,先來開門放兩個旅人進(jìn)來的守衛(wèi)小哥
他做錯了什么為什么要在這里猝不及防的被狗糧噴一臉
“喂,你們兩個村長許你們進(jìn)村休息了”這么說著,名為二牛的值守小哥便用邊上的絞輪轉(zhuǎn)盤打開了村子堅實的大鐵門,放了溫寧二人進(jìn)去。
“你們兩個跟我來,我先帶你們?nèi)ヒ姶彘L。”二牛走在前頭,對著溫寧揮了揮手。
二人便跟上,雖然村子的圍墻能算得上是銅墻鐵壁了,但是村子里頭的房屋卻極為尋常,甚至有些屋子只有個茅草頂,剩下周邊圍墻,皆是用茅草和樹枝編扎而成,再在外頭糊上一層土,抹上一層桐油,便是一出棲身之所了。
村長的房子稍微好一些,是磚木的結(jié)構(gòu)。
當(dāng)溫寧和無音進(jìn)去的時候,屋子里也不止有村長一人。
一個眼角下黑眼圈頗重,身子看上去有些羸弱的年輕人正在給留著花白山羊胡的村長把脈,他把著脈,還不時用那蒼白修長的手按著胸口咳嗽了兩聲,待緩過氣來,才溫聲道“我上次給你開的藥,按照原來的劑量減輕三分之一,再吃上半月,便好了,不要忘了來我這針灸。”
花白胡子連忙點頭“那是自然,小老兒每到您給我針灸的日子,便早早的等著,生怕給您添麻煩了”這么說著,便提著箱子往外走去,看也沒看溫寧一眼。
溫寧“哎唉”
無音嘆氣,伸手拉了拉溫寧的袖子,示意她看向那個羸弱蒼白的年輕人“他才是這里的村長。”
溫寧
那年輕人生的極漂亮,比起無音也不遑多讓,只是蒼白的臉色,以及眼下的青黛讓他的精神氣和容貌看上去大打折扣。
村長瞥了一眼溫寧“以貌取人。”
溫寧
嚶,以貌取人是她不對,但是這位村長的脾氣是不是也太暴躁了點
無音將溫寧拉到身后“多謝村長許我夫妻二人借宿寶地。”
村長又看了一眼無音“中州世道已經(jīng)到了如此境地,居然連和尚都能娶老婆了”
無音
他稍微一思忖,便笑道“村長原是中州修士”
聽到無音被自己懟了,還能面帶微笑說這句話,村長的眉頭皺了起來,又撫胸咳嗽了兩聲,差點沒背過氣去。
溫寧雖然被他給無情的懟了一句以貌取人,但是看到他這般,卻還是動了醫(yī)者的惻隱之心,又想到他似乎也是個醫(yī)生,小姑娘不好開口多問,便委婉折中道“先生可是身體不舒服”
聽她這樣說,那村長又沒好氣懟了一句“你這不是有眼睛么”
溫寧
村長村長你為何這么暴躁
村長咳了一會,就在溫寧以為他要把自己的肺都一起咳出來的時候,他終于緩過了氣來,虛弱得靠著椅背,順了一會氣才開口“走出門,往東邊轉(zhuǎn),有個給中州修士準(zhǔn)備的小瓦房,你們今夜可在那湊合一晚,既然以夫妻自處,那么我也不多說什么了。昆侖入夜多妖獸徘徊,若是聽到什么咆哮之聲,無須在意,它們進(jìn)不來。”他睜開眼,一雙黑色的眸子掃了一眼無音,倒也沒再多說什么。
無音行禮“敢問村長高姓大名,無音也好稱呼得方便些。”
村長用眼白看了他一眼“你們明天就滾了,你管我姓甚名誰呢。”
這么說著,便站起來,搖搖晃晃的往里頭去了。
無音
這個村長,真的是很暴躁。
越是身體不好,就越暴躁。
不過好在,他們只住一夜,這村長說的,也算有道理。,,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免費(fèi)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請加qq群64737765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