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昭歌為了保持清醒,握緊了拳頭不敢松,咬了下舌尖,把今晚的事情說了一遍。
自然沒說她猜到的幕后主使,只說她回房后覺得身體不對勁,下人都不見蹤影,鐘杉突然闖入她的房間,她一時被嚇著了,將他揍了一頓。
鐘杉聽見她說自己被嚇著了時,差點哭了出來。
姑奶奶,到底誰被誰嚇著了?
六公主這回可坑慘他了,說是五公主絕對不會有還手之力,定是任他宰割,可現(xiàn)在呢,他半點便宜沒占著不說,還被揍成這副爹娘都不一定認(rèn)得出來的樣子。
哦,說不定回去還得挨他爹的揍。
這樣想著,他也顧不上這是在皇帝面前,真的哭出了聲。
這場景著實有些滑稽,被嚇到的人把嚇人的人揍了一頓,嚇人的人還哭了起來,頗委屈的樣子。
皇帝按了按太陽穴,“宣太醫(yī),給兩人看看傷。”
男女是分開住的,且住的地方隔得很遠(yuǎn),鐘杉是怎么跑進(jìn)女眷住的院子里的?稍一想,這事情就不對勁。
而且,宛昭歌嘴上說著不知是誰給她吃了什么,但看著卻清醒的很,不像是有事情的樣子。
兩位太醫(yī)到了,分別給他們二人看傷。
“鐘小公子身上都是皮外傷,回去擦點藥很快就好了。”
鐘杉說話都有些不清楚了,“可、可我渾身都疼。”
李太醫(yī)咳了一聲,悄悄看了一眼一旁的五公主,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只是外傷。
可不疼嘛?打您的人專挑的疼的地方打。
“五公主,您將手松開,我給您看看傷。”
宛昭歌咬著牙,臉色已經(jīng)有些發(fā)白了,但搖了搖頭,不肯。
杜太醫(yī)嘆了一聲,不再堅持,為她把了把脈,神色凝重,“公主可是誤吃了什么東西?”
問是這樣問的,但其實杜太醫(yī)心里已經(jīng)有數(shù)了,見她這會兒還神志清醒,不由得有些敬佩,也知道她為何不愿松開手了。
——是怕松開手,繃著的那根弦就松了吧?
皇帝聽見太醫(yī)的話,知道宛昭歌是真的吃了不該吃的東西,揚(yáng)了揚(yáng)眉,問道,“可有解法?”
杜太醫(yī)搖搖頭,“此非毒,而是物性相沖,只能靠五公主自己扛過去。”
皇帝看了一眼宛昭歌,見她固執(zhí)的緊,捏著左手不肯放,對太醫(yī)們擺了擺手,“行了,她不處理傷口就隨她去,你們先下去。”
“是。”
“說罷,鐘杉,你是如何進(jìn)了五公主的房間的?”
鐘杉滿頭大汗,支支吾吾的不肯說,皇帝不耐的擰起眉,正要發(fā)怒,外面的人來報。
“啟稟陛下,六公主求見。”
皇帝感到一絲頭疼。
看來這件事又跟小六有關(guān)系,這宛昭歌有什么好的,值得她次次這么費心思?
“讓他們進(jìn)來。”
“父皇,兒臣聽說姐姐房里出了事,這……是怎么回事?”六公主進(jìn)來后還裝作不知,驚訝的看了眼跪著的兩人。
——不過估計她的驚訝之中有八分是真的,畢竟她沒想到她跟皇兄商量了好幾天,自認(rèn)為安排的十分妥當(dāng),宛昭歌此刻卻還是好好的。
皇帝身旁的大太監(jiān)將事情說了一遍給六公主聽。
六公主掩嘴,驚詫道,“天啊,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可若是沒人帶著,鐘杉怎么能進(jìn)女眷的院子呢?”
宛昭歌冷冷道,“六公主這意思是,我自己將所有人遣走,吃下不該吃的東西,約鐘杉在夜里會面,然后將他打一頓不成?”
六公主瞪了她一眼,“這……也不無可能。”
“行了。”皇帝擰眉,只當(dāng)他們是小孩子胡鬧,“既然沒有釀成大錯,這事到此為止,來人,將鐘杉帶下去,賞二十大板。”
“今日之事,誰要是敢多嘴說出去,你們知道后果。”
在場的下人紛紛跪下。
鐘杉不敢掙扎也不敢多說什么,被人拉了出去。
——二十大板已經(jīng)是輕的了。
宛昭歌自嘲的笑了笑,覺得又疼又冷,心中發(fā)寒。
明知道是六公主的手筆,這位英明神武的陛下卻不打算繼續(xù)追究,不問對錯,而是選擇包庇他的好女兒。
就連讓下人們封口,怕也不是為了她的清譽(yù),而是為了他的寶貝女兒六公主的名譽(yù),畢竟這事兒只要有腦子的人都想的到是誰做的。
從小到大她都不覺得他的差別對待有什么,畢竟她有言禹,有蘇伯伯,可現(xiàn)在,面對如此的親爹,也忍不住心寒。
六公主卻不想就此善罷甘休,她的目的還沒達(dá)成呢!
原本是想今夜讓鐘杉和宛昭歌生米煮成熟飯,第二天她想賴賬也不行了,如今沒成,她只能想想別的法子了。
她拉著皇帝的袖子,“父皇,此事是瞞不住的,傳出去,姐姐的名譽(yù)定會受損,褚家那邊,不會有意見嗎?”
原來在這兒等著。
皇帝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思。
不過這門親事是已故的皇后定下的,他沒打算取消婚約。
此時,外面的人又來報。
“陛下,昭勇將軍求見。”
皇帝不解,“褚觀息?他來做什么?”
他回京養(yǎng)傷這皇帝是知道的,可有什么要緊事非得追到這兒來說?
今夜真是不安寧。
“宣他進(jìn)來。”
“是。”
“參見陛下。”
進(jìn)來的青年臉部輪廓堅毅,五官深邃,一身銀色盔甲還未褪|下,手中拿著頭盔,仿佛還帶著戰(zhàn)場上的血腥氣。
他面容俊秀又不同于書生文人,另有一種迫人的氣勢,六公主都看呆了,但人家愣是沒給她半分眼神。
“平身,褚愛卿這么晚了,有何事?”
“微臣與五公主多年未曾見面,掛念得緊,特來看望。”他說著柔情的話,語調(diào)卻十分冷硬,聽起來不含一點感情,甚至說這話的時候,他看都沒看宛昭歌一眼,實在是沒什么說服力。
不過這也代表了他的態(tài)度,褚家的態(tài)度,皇帝側(cè)眸看了一眼六公主,“今天太晚了,你們明日再敘舊吧。”
“是。”
“都下去吧。”
“等等。”宛昭歌依然跪著,但背挺得筆直,她抬起頭,看向六公主,聲音有些啞,“敢問六公主,我的婢女在何處?”
她這等于是把六公主是主謀的事情攤開了來說。
皇帝有些厭煩她的不依不饒,“自己丟了人,回去查查不就知道了,問小六作甚?朕乏了,都下去。”
皇帝說完,似是覺得有些煩心,連六公主都沒多看一眼,帶著大太監(jiān)離開了大廳。
沒有任何人攙扶,宛昭歌慢慢的站了起來,左手因為不斷地擠壓傷口,傷口沒有凝住,還在往下滴著鮮紅的血,唇瓣因失血而略發(fā)白。
她站起來后,忽而覺得天旋地轉(zhuǎn),眼前發(fā)黑,身形晃了晃,左手不自覺的松開,整個人往后倒了下去。
褚觀息眼疾手快,伸手將她扶住,低頭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昏了過去,臉色沉了沉,將她打橫抱起,不理會后面在喊他的六公主,大步朝著外面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某魚已經(jīng)悄悄上線
身世下章揭曉,啊我已經(jīng)在努力加快劇情了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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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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