鷲映城, 屬風(fēng)南派管轄, 繁華熱鬧,最出名的屬鷲映茶館,該茶館遍布茲空大陸,茶皆上品,靈氣充足不說, 消息流通也是一等一的, 不僅做茶, 也有消息買賣和流通等的生意。
此時正當(dāng)下午,茶館內(nèi)座無虛席,茶香四溢, 一樓是大堂,皆是散桌,沒有小二,許多茶壺自己憑空輪流旋轉(zhuǎn), 需要的客人只要一伸手便可拿到茶壺, 茶壺時刻都是滿的, 茶水溫度也恰好, 客人倒完茶放回半空中即是。
二樓往上則是憑欄而設(shè)的桌椅, 上懸掛珠簾,看不清簾后人的模樣, 每一桌都有一套茶具,有專人沏茶,或是自己沏茶, 雖無隔間,只有屏風(fēng),但一入座便聽不見外界的嘈雜,在桌上說話也不會傳到外面,如此,價格自然與一樓的不同。
一樓大堂的討論聲紛雜。
“你們看了昨日的茲空報了嗎”
坐在二樓某個角落的小貓動了動耳朵,睜開了眼睛。
茲空報,是一種類似凡人界的報紙的傳媒,由鷲映茶館主編。
“昨日的茲空報說了許多事情,你說的是哪一樁”
“就是焦曦宗的大長老帶著人去砸了游綢派的事情啊,你們沒關(guān)注嗎”
“我還真沒留意,焦曦宗那位天才煉丹師不是跟游綢派的弟子有婚約怎么會鬧不和”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據(jù)說是游綢派那個弟子跟別人有了私情,給焦曦宗大長老知道了,那位長老極其護短,帶著證據(jù)就殺上游綢派,不僅打了人砸了東西,還讓游綢派大出血,畢竟是他們理虧。”
“這有什么,茲空報上有的,大家都知道,我說些你們不知道的,是鴻竹大陸的大事。”
鴻竹小貓?zhí)筋^,來了精神,耳朵支的老高。
“不得了,鴻竹大陸的事情你竟然也知道,說來聽聽”
“聽說那霧貓一族,換了族長,前族長寒梢突然走火入魔,毀了自身修為,不得已只能讓他兒子稔歲繼任。”
“雖說是走入火魔,但如此聽來也有些蹊蹺。”
“蹊蹺不蹊蹺誰又知道呢不過聽說新的族長絲毫不遜色于其父,年紀輕輕便十分厲害。”
“畢竟是霧貓一族,妖族向來為自然所喜,更遑論霧妖了。”
“”
知道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后,小貓就沒再聽了,垂下綠眸,心里嘆了口氣,她干脆揣著兩只前爪爪趴在了地上。
這里很干凈,幾乎纖塵不染,她身上的長毛毛拖到地上也不會弄臟。
斯冉小貓早些時候從言語的靈彌空間里醒來,發(fā)現(xiàn)只剩她一人,再聯(lián)想她“睡”過去之前兩人的對話,就知道言禹是要去做什么了。
無非就是找寒梢的麻煩。
她了解他,自然知道他不會殺了寒梢,肯定另有解決辦法,但她依然生氣,不是因為別的,就為他竟然不告訴她這件事,甚至讓她“睡”了過去
她有那么不值得他信任嗎難道好好跟她說,跟她坦白,她還會無理取鬧不成她又不是不講理的人
生氣的時候難免容易翻舊賬,她又想到他肯定在回修道界之前就知道她身世有異了不然不會一回來就目的那么明確的要去焦曦宗。
所以臭魚究竟為什么什么都不告訴她
于是想著想著就更生氣了,怒氣涌上心頭,小貓便寫下千字控訴書,字字控告他這些行為有多過分,就算他能解決所有的事情,她也該有知情權(quán),兩人相處須得坦誠等等,寫完后把紙留那兒便離開了靈彌空間。
也好在他們結(jié)了婚誓,她在他的靈彌空間就相當(dāng)于另一個主人,可以在完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出來。
出來后她就尋米聽巧,讓她幫自己找個傳送陣,隨便去哪里都可以,而剛剛好煉丹師協(xié)會有不少通往茲空大陸各個地方的傳送陣,米聽巧在協(xié)會地位不低,這種小忙輕輕松松就能幫上,小貓也沒細看,隨便就挑了一個傳送陣,一眨眼就到了鷲映城。
既然來了鷲映城,怎么能不來鷲映茶館她在這兒蹲了半天,終于聽到自己想聽的東西了。
看來寒梢沒死,哥哥繼任了,這件事也算是圓滿解決了。
“這是哪兒來的小貓”
斯冉小貓從回憶中回過神來,循著聲音看去,便對上了一雙眼睛,男人一身藍白衣衫,花紋和款式低調(diào)卻透著股奢華,腰間別著一根玉笛,衣服上隱隱有靈氣,像是哪個大門派的“統(tǒng)一制服”。
男人身后還跟著十幾個跟他衣服款式差不多,只有花紋有些微不同的年輕人,有男有女,離他最近的一個女弟子審視的看了一眼小貓,“門主,這貓不尋常。”
將沒有靈骨的孩子丟入下界是許多年前的做法了,后來在三大宗派帶領(lǐng)的改革之下,幾乎所有家族都摒棄了這種不良傳統(tǒng),是以如今也有許多非修道者在修道界生活。
可即便如此,完完全全沒有靈力的普通貓卻還是少見的。
斯冉小貓見女子對她很是警惕,晃了晃尾巴,心中有些無語。
這什么破血統(tǒng),說是隱匿,卻讓她更加引人注意了。
不過想想,曾經(jīng)霧隱族都是以人形示人,沒有靈力的普通人也沒那么扎眼。
若不是進出鷲映茶館不僅需要銀子,還需提前訂位置,沒位置就不給進,她也不會以貓形在這里蹲著偷聽。
男人對女子擺擺手,“無礙。”
就在小貓以為他們要離開的時候,他不僅沒挪動腳步走開,反而在斯冉小貓面前蹲下了,對她笑笑,語氣十分親切,像是在跟親近的小輩說話,“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小貓只仰頭看著他,眨了眨綠色的大眼睛,沒有要回答他的意思。
男人依然笑著,自我介紹道,“風(fēng)南派,風(fēng)洮門齊山桃,你呢”
風(fēng)南派,三大宗派之一,分別有風(fēng)從門、風(fēng)和門和風(fēng)洮門,三個門主的地位權(quán)利跟掌門是差不離多少的,而齊山桃就是風(fēng)洮門的門主。
小貓歪了歪頭,右邊耳朵動了一下,遲疑著,張開嘴喵了一聲。
不是她不想回答
其實她知道言禹肯定會很快找到她,在這兒也是等他,但她怕言禹看了她的“千字控訴書”卻不當(dāng)一回事,到時顧左右而言其他,自己被他隨便哄哄就又過去了對自己有多好哄這件事,她還是很清楚的。
基于以上擔(dān)心,她給自己下了禁言靈,連密語傳音都不能的那種,時間呢不長不短,兩天,是以這會兒小貓,是真的不能說話。
齊山桃身后的風(fēng)南派弟子們見門主跟一普普通通半點靈力都沒有的貓說話,那只貓還似聽不懂一般,都覺得有些奇怪,竊竊私語了起來。
“門主是不是認錯了這貓好像未開靈智。”
“我看不見得,門主雖看著溫厚,但對誰都是溫和有禮卻又疏離,他對這只貓似乎有些不一般。”
“不過師姐,那只貓一身的淺黃色毛毛看著就很軟,大眼睛也水靈靈的,真是好看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