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還沒關(guān)上,包廂內(nèi)的暖氣沒什么實感,一吹出來就被冷風(fēng)驅(qū)散了。
他們自認(rèn)都是憐香惜玉的人,總不能讓美女受了凍,樓生昱使了個眼色,旁邊的一個人就去把窗戶關(guān)上了。
他笑著,指了指柳汲安旁邊的位置,聲音輕佻,“過來啊美女,站在門口干什么坐那兒去,把我們柳哥照顧舒坦了,少不得你的。”
柳汲安拿起桌上不知道誰的一包煙,一揚手,朝著樓生昱的腦袋砸了過去,啪的一聲,煙盒砸在他額頭上,又滾落到沙發(fā)上。
“哪里學(xué)來的話。”
跟拉皮條的似的,這里還有個小家伙聽著呢。
見他似乎有些生氣,樓生昱捂著腦袋,不知道哪里說錯了,但還是賠笑,“不說了,不說了。”
門口的美女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邁著腿,婀娜的朝著柳汲安走過去。
斯冉小貓突然唰的一下從柳汲安衣服里跳了出來,站在他腿上,警告的盯著朝他們走過來的女人,喉嚨里發(fā)出低低的威脅聲,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人類很奇怪,身上一股怪味道,有點腥還有點臭,跟她之前在柳絮影爸爸手上聞到的味道很像,但又不一樣,比那個似乎更厲害。
其他人不知道,只當(dāng)小貓爭寵,笑鬧道,“柳哥你這是養(yǎng)了只貓還是養(yǎng)了個女朋友,小貓這還吃醋了”
柳汲安沒說話,伸手把貓撈了起來,順著她的毛揉了揉,給她捏捏緊繃的脖子。
他低下頭,聲音很輕,只有小貓聽得見,“想看看是什么嗎”
“喵嗚”
男人指尖蓄起兩股白色的霧,輕輕一躍,跳進了小貓的眼睛里。
斯冉小貓什么也沒看見,只感覺眼睛一涼,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再睜開眼時,看見的景色就完全不一樣了。
那個美女似乎被貓嚇著了,其他人又催著她,“柳哥把貓抱住了,那么小的貓,也沒什么危險,美女你別怕。”
美女似乎被安慰到了,才拍了拍胸脯,又邁開腿向前走,走的步子很小,看上去非常優(yōu)雅文靜。
但斯冉小貓看過去,清楚的看見那個美女身上重疊了一片陰影,那陰影像是一塊黑色的剪紙,有耳朵、有爪子還有尾巴,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狐貍,它渾身都是凝成實質(zhì)的黑色,邊緣有黑色絲狀的霧氣往外蔓揚,看上去分外不詳。
它的存在感很強,一看見它就注意不到美女的原本模樣了,連帶著美女臉上嬌媚的笑都透著股詭異。
因為它的存在,房間里到處都是飛揚的黑色霧氣,在空中漂浮,像是細(xì)細(xì)的絨毛,又像是一縷縷散開的煙,裊裊旋轉(zhuǎn),散發(fā)著難聞的味道。
怪不得她覺得房間里的氣味越來越難聞了,特別是剛剛還有人把窗戶給關(guān)上了。
不知道被什么東西附在身上的女人已經(jīng)在柳汲安旁邊坐下了,乖順的拿起酒瓶,往桌上的杯子里倒酒,紅色的液體在酒杯里旋轉(zhuǎn),積滿。
斯冉小貓雖然被柳汲安摸著毛毛,安撫著,但這么近的接觸這個東西,還是十分不適,渾身都繃著。
“柳公子,我敬你一杯。”
女人勾起漂亮的唇,伸出纖細(xì)幼嫩的手,就要覆上柳汲安的胸口,但在她的指尖快要碰到他的外套時,突然像是被灼傷了一樣的縮了回去。
附在她身上的狐影顫了一下。
柳汲安察覺到異樣,一低頭就看見他外套上一根柔軟的黃色毛毛燃了起來,化成了一條紅色的絲線,最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是小貓在他身上打滾留下的。
他原本還有些耐心,想看看這東西想做什么,順便借著這個給他家小貓上一課,但看見這一幕后,那點子耐心全沒了,他眸色一沉,伸手抓住了女人的手腕。
斯冉小貓?zhí)ь^,視線恰好對上柳汲安的眼睛,她有些驚訝的發(fā)現(xiàn),一片金色的光點,慢慢他眼中逸散開來,有要蓋住黑眸的趨勢。
不知道為什么,他眼中那些金點光霧一樣的東西,讓她聯(lián)想到了在電視里看見過的,那些在古寺大殿內(nèi)金晃晃的佛像。
強大、浩蕩、神圣。
其他人什么都看不見,沒發(fā)現(xiàn)異常,只以為柳汲安跟以往一樣,在跟美女玩鬧。
那附在女人身上的東西似乎終于發(fā)現(xiàn)面前的人的可怕了,它的“手”幾乎要被他捏散了,它雖然不太聰明,但也有下意識的危機感,想要掙脫,逃跑。
就在它打算斷掉一只“手”逃跑,柳汲安也正打算讓它完完全全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房間的門被砰地一聲踢開了。
房間里的人的視線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破門吸引了過去。
門外站著一個年輕男人,看上去二十出頭,穿著像個大學(xué)生。
他滿臉怒氣的走進房間,似乎根本沒注意到這房間里的其他人,伸手就抓住柳汲安旁邊的女人的手,一邊把她往外扯,一邊罵道,“你竟然瞞著我來這種地方做事你還有把我這個男朋友放在眼里嗎”
其他人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這樣看著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人拉了出去,門又給關(guān)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