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牙刷上擠了一條牙膏,鏡子里的男人穿著松垮的睡袍,短發(fā)有些凌亂,半闔著眼,打了個哈欠,睡袍朝著旁邊偏了偏,露出他白皙的脖子和半邊鎖骨。
他把牙刷塞進(jìn)嘴里,牙刷在嘴里刷刷刷的發(fā)出響聲。
小奶貓蹲在馬桶蓋上,歪著腦袋瞧了他一會兒,一個飛躍跳到了他背后,用爪子勾著他的睡袍,爬上了他的肩膀,然后穩(wěn)穩(wěn)的趴在他肩膀上。
柳汲安攏了攏睡袍領(lǐng)子,含著牙膏泡沫唔了一聲。
他跟小貓頭挨著頭,小貓的側(cè)臉時有時無的蹭著他的,有些癢癢的。
鏡子里的男人斜了一眼肩膀上的小貓,小貓睜著淺綠色的大眼睛,轉(zhuǎn)頭看著他,張嘴喵了一聲。
他拿起杯子漱了漱口,把嘴里的泡沫都清干凈了,用沾了水的冰涼的指尖點(diǎn)了下小貓的鼻子,“一大早就撒嬌,嗯”
小貓把鼻子上的水珠甩開,歪了歪頭,用頭頂蹭他的脖子,毛毛柔軟又溫暖。
換好衣服的柳汲安走下樓,王姨剛好端著早餐從廚房走出來。
她一抬頭就看見了柳汲安,還有蹲在他肩膀上的小貓,笑瞇了眼,“小羽毛還真是喜歡小少爺,時時刻刻都粘著你呢。”
坐到餐桌旁,柳汲安伸手把小貓拎下來,抓在手里的時候,手指捏了捏她的背,“我怎么覺得你胖了,摸著全是肉,好像沒有骨頭似的。”
斯冉小貓雖然沒有長大,但的確胖了,以前蹲在他肩膀上,跟片羽毛似的沒有感覺,現(xiàn)在明顯有重量了。
斯冉不樂意的掙開他的手,啪的一爪子拍在他手背上,甩著尾巴就跳到桌上,邁著優(yōu)雅的貓步走到小碗旁邊,低頭享用自己的“早餐”。
自從柳汲安說她可以不用再喝羊奶之后,王姨開始研究自制貓食,每天都換著花樣給她做好吃的。
雖然斯冉小貓的口味偏向于人類,但她是個不挑食的好孩子,不會辜負(fù)別人一番心意,所以每次都是吃得干干凈凈的。
至于上桌吃飯這件事情,是因?yàn)槟程炝嘲驳男难獊沓保阉Я松先ィ髞沓燥埖臅r候,斯冉小貓都是上桌吃的。
吃完早餐后,斯冉小貓?jiān)僖膊挥米约盒列量嗫嗵蜃ψο茨樍恕?
她蹲在柳汲安面前,昂著下巴,伸出爪爪。
柳汲安挑了挑眉,笑著把小貓拎起來,幾步走到一樓的洗漱間里,熟門熟路的拿起架子上那條粉色的小毛巾,沾濕了擰干,給小貓擦起臉和爪爪來。
小貓被伺候的很舒服,瞇起眼睛晃了晃尾巴,喉嚨里克制不住的溢出小聲的呼嚕聲。
給她擦干凈了之后,柳汲安把她隨意的掛在自己手臂上,她也不掙扎,軟噠噠的搭在他手臂上,耳朵服帖的壓著,腦袋自然向下垂著,四只爪爪也垂著,像一條沒有感情的軟綿綿玩偶如果她的尾巴沒有晃來晃去的話,就更像了。
柳汲安把毛巾洗干凈,放在一邊晾好,才把小貓撈進(jìn)懷里抱著,他走到外面沙發(fā)上坐下,在小貓面前伸出兩只手,握成拳。
“今天跟我去公司嗎”
柳汲安伸出左拳,“去。”
又伸出右拳,“不去。”
小貓眨了眨眼,耷拉在肚皮上的爪子動了動,白絨絨的小爪子最后放在了他左拳上,搭在他的手背。
小小的貓爪跟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男人的拳頭放在一起,莫名的和諧。
這場景王姨看了多少次都覺得驚奇,搖了搖頭,“小羽毛是不是太聰明了點(diǎn)”
柳汲安抓著她的爪爪親了一口,笑著揉了兩把她的軟肚皮,“我的貓,當(dāng)然聰明了。”
這段時間被他親慣了爪爪,斯冉小貓已經(jīng)不像最開始那樣激動了,內(nèi)心毫無波瀾,甚至想睡覺。
吳心昔已經(jīng)跟公司協(xié)商好了,和平解約,她的個人工作室也會跟公司繼續(xù)友好合作,而今天,是她到公司正式解約的日子。
她從車上下來,經(jīng)紀(jì)人緊跟在她后面碎碎念,她卻心思不在這上面,不知道出于什么想法,她下意識的往停車場的某個特定位置看去。
那么巧的是,那里已經(jīng)停下了一輛車,而某個熟悉的身影正在往電梯口走去。
男人輕柔帶著笑意的聲音在安靜的停車場內(nèi)分外明顯。
“你看看,你是不是胖了,擠的我的口袋都要裂開了。”
停車場內(nèi)燈光明亮,吳心昔一邊往電梯口走,一邊注意著那邊的人。
男人穿著深藍(lán)色的西裝,西裝外套上胸口前有一個不大不小的口袋,此時里面蹲著一只小奶貓,小奶貓只有大概一半的身體在袋子里,小腦袋和兩個前爪爪都在口袋外面,因?yàn)榕滤ち耍齼芍蛔ψΠ抢诖吘墶?
要不是小奶貓的耳朵還在動,眼睛也過于鮮活,看上去就像是口袋里裝了只小玩偶。
看上去的確是擠得慌,口袋鼓鼓的,還隱約能看見小貓的兩個后爪子的形狀。
小貓似乎有些生氣,氣呼呼的喵了一聲,頗具氣勢。
男人在笑,“還不服氣到時候胖成個球,我抱都抱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