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今天的運氣,似乎實在是不太好,吳先生,您說呢”
柳汲安的話里話外都在罵人,吳長山當(dāng)然能夠聽得懂。
他冷著臉,明顯不悅了,“柳先生這是什么意思”
說完這句話后,他猛地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柳汲安會知道他的姓氏
就連柳元洛都不知道他的姓名,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盯著柳汲安,有些警惕,“既然你知道我,就該知道我背后站著的是誰,最好識時務(wù)一些。”
柳汲安輕笑一聲,看了一眼吳長山垂落在身旁的右手,眼神意味不明,他手指在空中輕點了一下,悠然道,“識時務(wù)的,該是你才對。”
而在他懷里的斯冉小貓瞪大了眼睛,眨了眨眼。
她剛剛好像看見他的指尖綻開了一個金色的紋路,繁復(fù)而好看,有些像某種花,但只一瞬間,眨眨眼又沒了,似乎只是她的錯覺。
吳長山看不見,斯冉也看不見,只有柳汲安能夠清楚的看到,金色的宛若霧氣一樣的東西從他指尖散開,出去的時候只有一點點金色,到空氣中就砰的一下散開了,成一片霧氣。
金色的霧氣又迅速的聚在一起,凝成了一股股的繩,又似是鎖鏈,咻的一下都鎖在了吳長山的身上,緩緩縮緊。
斯冉只看見吳長山緩緩從沙發(fā)上浮了起來,身體呈不自然的姿勢僵曲著,臉色越來越難看,看上去像是被什么捆住了一樣。
吳長山有著更深切的體驗,他感覺到冰冷的東西纏繞著他的手、腳還有脖子,他想掙扎卻無力掙扎,體內(nèi)的靈力仿佛瞬間都消失了,怎么都調(diào)動不起來。
他眼中泛起血絲,嘴唇泛青,直直的瞪著柳汲安。
這、這個人實在是太大膽了他可是意凝派的長老之一徐尚的親傳大弟子,要是他今天死在這里,意凝派可就跟柳汲安不死不休了。
柳汲安卻毫不在意,滿意的看著他痛苦的樣子,手指張開又合上,那些金色的繩子停止了收縮,就停留在這個狀態(tài),讓吳長山感到難受,卻又掙脫不了。
他懶洋洋的坐在沙發(fā)上,腳抬起放在面前的桌上,低頭看著小貓,話語輕飄飄的,“你以為我很怕你們那個勞什子門派”
他嗤笑一聲,“不過是點摸到了門道,學(xué)了點皮毛的東西,就真把自己當(dāng)神了一群井底之蛙。”
他竟然把他的師門說的一文不值,吳長山很是憤怒。
他到現(xiàn)在沒有在柳汲安身上感受到一絲一毫的修道人的氣息,他肯定柳汲安定是用了什么邪門歪道的法子來對付他,到底是他學(xué)藝不精,若是換了他師父,看這人還能不能這般得意。
斯冉小貓悄悄抬頭。
那個不速之客的臉已經(jīng)變成了豬肝色,不知道是被憋的還是被氣的。
她動了動耳朵,看向柳汲安,很想開口問問。
意凝派是什么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吶是道士的一種嗎
柳汲安的手指在空中一劃,吳長山像是失去了支持一樣,從半空中掉了下來,砰的一聲落到了地上。
他猛地咳了幾聲,充滿了血絲的眼睛瞪著柳汲安,聲音沙啞,“你傷了我?guī)熋煤笥秩绱藢Υ遥米锪宋覀円饽桑愫湍惚澈蟮娜硕疾粫锌龋霉映缘摹!?
他也不想想,他師妹是自己作惡不成被反噬,本就沒什么立場指責(zé)別人,他卻又這么無禮的闖進別人家,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要求別人“識時務(wù)”快點去救他師妹,這會兒還要威脅人,怎么看都是他腦子出了毛病。
柳汲安覺得他無趣極了,露出厭煩的神色,低頭看了一眼軟綿綿,一雙眼睛濕潤好看的小貓咪,才覺得舒服一些。
吳長山自詡是修道者,看他們這些普通人,有一種莫名的優(yōu)越感,但在他看來,吳長山于他,才真的是螻蟻之輩,連他家小貓的一根毛也比不上。
柳汲安居高臨下的看著吳長山,“我背后沒人,是你太不經(jīng)打了,我不想這雙手沾上你骯臟又低賤的血。”
他太知道怎么激怒吳長山這種自命不凡的人了。
他笑了一聲,毫無溫度,“叫你師父來吧,順便,我也想跟他聊聊關(guān)于教徒弟的問題。”
說完,他一拂手,還趴在地上的吳長山就直接飛出了陽臺。
斯冉看了看陽臺,又看了看柳汲安的手。
啊,還真是從哪兒來的就從哪兒走呢。
柳汲安瞥見小貓的視線,不知道理解成了什么,嘖了一聲,捏了捏她嫩嫩的耳尖,“放心,他死不了。”
要是從這里掉下去他就死了,那未免也真的太沒用了。
從二十樓直直摔下去肯定會出事的,但那是普通人,不包括吳長山這類的人。
離開了那間屋子后,吳長山體內(nèi)的靈力終于回來了,他先是用了個隱匿的靈術(shù),把自己的身形隱了去,再又控制著風(fēng),讓自己緩緩落地。
腳一沾地,他就差點栽倒下去,扶住了旁邊的樹干才堪堪站穩(wěn),喉間一股醒甜,他用手捂住嘴咳了兩聲,再看手心,已然沾上了鮮紅的血。
被人耍弄一般的折磨了一番,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痛楚,還有心理上的折辱他平生第一次遭受這樣的屈辱,他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遠在特殊部門胡歸部總部的徐尚,又一次收到了求救信號,而這一次,不是小徒弟,而是大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