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蘭池其實不是太愿意唐細這個表妹跟著她一起入東宮去,日后去跟她共同侍奉一個男人,奈何家里人的意思,她不敢違抗。眼下有個機會可以攆她走,尹蘭池自然不會放棄。
但她也不是那種穩(wěn)不住性子的人,此事事關(guān)重大,總得她親自確認了才行。
所以,尹蘭池親自去了唐細屋里一趟。
尹蘭池來的突然,唐細主仆沒有準備,倒顯得十分局促。尹蘭池登門的時候,主仆三人神色不自然,明顯有些慌張,像是在掩飾什么。
見狀,尹蘭池心中倒是對那個嬤嬤說的話更確信了幾分。
“表姐,你怎么來了”唐細用最快的時間穩(wěn)住了情緒,深呼吸一口氣后,笑著朝尹蘭池迎過來。
尹蘭池目光略掃了掃四周,而后往窗邊的炕上坐下。
“我來看看你。”她望著人,“祖母罰你閉門思過也是為了你好,并非有意刁難。你若是知道錯了,去認個錯就好。她老人家最是寬和仁慈的了,你服了軟,她會心疼你的。”
唐細垂著腦袋,小聲嘀咕“我沒錯。我不去。”
“你說什么”尹蘭池聽到了,卻裝著沒聽到的樣子。
唐細忙說“我是說,我知道了,多謝表姐關(guān)心。”
尹蘭池暗中悄悄給自己的貼身婢女戴月使個眼色,戴月會意,悄悄溜去了一邊,淡出眾人的視線。秋意注意力一直在戴月身上,可人卻站著沒動。
尹蘭池在與唐細說些有的沒的,戴月卻直接沖著屋里箱柜去。
唐細既然做局等著人家跳,自然得露點把柄給人家一點積極性。所以,很快,戴月便在梳妝臺半開著的抽屜里瞄見一個布偶。
她一驚,正要伸手去拿來細細看,那邊正緊緊盯著她的秋意忽然喊了一聲。
“戴月姐姐。”
戴月迅速收回手來,佯裝鎮(zhèn)定與秋意笑說“表姑娘可真會歸置,這屋瞧著就讓人覺得溫馨。”
秋意答說“那還不是老夫人夫人們待姑娘好,這里的好些東西,可都是她們送的。”
戴月一邊朝自己主子走去,一邊繼續(xù)道“表姑娘可是老夫人的親外孫女,老夫人疼她,是應(yīng)該的。”
秋意面上笑著,心里卻是翻了白眼。對她家姑娘好這種好,寧可不要。
回去后,尹蘭池問戴月“可找著了”
戴月說“奴婢瞧見了,就在表姑娘梳妝臺下面的抽屜里。是一個布偶娃娃,上面貼著字條,身上扎滿了細細的銀針想來王媽媽沒胡說。”
“好啊,她果然有這個膽子”尹蘭池咬緊壓根,“咱們家,這也算是引狼入室了,這分明是個恩將仇報的東西。”
戴月“小姐,眼下該怎么做”
尹蘭池絲毫沒有猶豫“去請祖母來。順便,也得把小姑姑喊了來,今兒這事,怕是得他們唐家給我們家一個解釋。”
唐家一直拿捏著三妹搶了魏融親事的把柄,搞得家里總不得不給唐家?guī)追置孀樱滤麄兗绷司腿サ教幮麚P。若是能抓住唐家人的一個把柄,日后,也就沒什么好怕的了。
尹蘭池去了老太太那里,把這件事情說了。
尹老夫人難以置信“她竟是那樣的人你可瞧錯了。”
尹蘭池嚴肅道“孫女正是查探清楚了,這才來祖母這里的。若是沒弄清楚,怎么敢輕易過來叨擾您。”
老夫人一時臉冷得像是剛從冰窖里爬出來的一樣。
見老夫人一時冷著臉不說話,似是在權(quán)衡利弊,尹蘭池又繼續(xù)煽風點火道“祖母,因為三妹的事兒,小姑姑一家可是一直都拿捏著咱們。若是能憑這事兒拿捏住小姑姑,日后咱們也不必再顧忌唐家。”
“孫女覺得,倒是可以把小姑和姑父叫來。當面對質(zhì),讓他們好好看看自己教養(yǎng)出來的女兒。”
老夫人目光精銳,又靜默一瞬后,才說“你思慮得對,這倒是一個機會。”
然后揚聲,吩咐自己身邊的嬤嬤去唐宅叫人去了。
算著時間,想著差不多唐家夫婦快要到了,老夫人這才往唐細這個外孫女屋里去。尹蘭池則跟在老夫人身側(cè),攙扶著老夫人,一道過去。
而此刻,唐細把別的奴仆都打發(fā)了出去,只留著秋意秋涼兩個伺候在屋里。門窗都緊緊關(guān)著,唐細早在尹蘭池主仆離開后,就把那個布偶拿了出來,扔火盆里燒掉了。
其實那個布偶上貼著的字條只是隨便寫了幾個字和生辰八字,也是怕尹蘭池主仆當時看到就鬧起來。若是當時就鬧,唐細自也有話等著。
親眼看著那布偶徹底燒成灰燼會,她才手撐著腦袋側(cè)身躺在窗前的炕上閉眼假寐。
秋涼從小習武,耳力好,老遠就聽到了一陣由遠及近十分急促的腳步聲。扒在門縫中朝外看,見老夫人已由眾人簇擁著進了院子門后,秋涼立即走到唐細跟前來稟告
“主子,她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