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松孝太郎一直以為自己是當代最厲害的魔術(shù)師,即使沒有哪次變魔術(shù)是成功的,也依然撼動不了他的決心。
但今天,他對自我產(chǎn)生了懷疑。
“……哈嘍?”他跪坐在地上,干巴巴地對眼前眾人招了招手。
這里是港口,他被一大群mafia包圍了。
事情還得從半個小時前說起,次郎按捺不住對一藤的思念,拉上美咲去橫濱尋女了,他一個人閑在復仇屋里沒事干,忽然靈機一動,想練練紙牌魔術(shù),可無奈找不到紙牌,只能自己動手——用異能從其他地方取一盒紙牌過來。
結(jié)果異能發(fā)動后,他被傳送到了港口。
……或許我真的不太適合走魔術(shù)師這條路吧。
植松如此想著。
面對從天而降的可疑分子,港黑的人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下一秒就齊刷刷掏出槍支對準了對方,見狀,植松腦子里只剩下四個大字。
玩·兒·完·了。
然而正當他要閉上眼睛,勇敢迎接死亡時,上天給了他生的希望。
等等,那個人是——
“敦君!”植松急忙出聲,大喊道,“敦君,快救我!!!”
雖然不知道中島敦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兒,而且還穿著黑色外套,打扮得像個反派,但是……管他呢,呼救就對了!
用槍指著他的港黑人員紛紛朝后面望去,不知道為什么,他們竟然對敦行了禮。
植松:“?!!!”
“敦大人,”其中一人恭恭敬敬地說道,“這里有個入侵者。”
敦看了植松一眼,平靜地說道:“你們處理吧。”
“喂,等一下!”植松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想沖到敦那邊去,不過被攔下了,“敦君,我們可是伙伴啊——我是你一藤姐的朋友,四舍五入也算是你的朋友了吧——你怎么會在港口mafia,而且他們還叫你什么大人,難道你只是臥底在武裝偵探社里而已的嗎——該死,我看錯你了,日向和太宰君知道了一定會幫我報仇的!”
“太宰先生?”敦看他的眼神變了,“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還跟我裝蒜,你這個叛徒——”
港黑的人直接給了植松一拳,后者咳出血,趴在地上再也不敢說話了。
但那雙眼睛帶著仇恨,仿佛是在說就算下了地獄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敦皺了皺眉頭,覺得事情有古怪:“你們先控制住他,我去向首領報告。”
“是!”
中島敦,從孤兒院逃出來后被港口mafia首領招攬培養(yǎng)至今,現(xiàn)在的身份是首領直屬游擊隊隊長,從來沒加入過什么武裝偵探社。
他來到最高樓層,站在那扇法式大門前,說道:“首領,我是敦,有特殊情況需要指示。”
不久后,植松被帶到了首領辦公室。
說實話,他很后悔剛才沒死成。
“兄弟,我們商量一下,你現(xiàn)在打死我怎么樣?”他看向旁邊的港黑成員,誠懇地請求道。
對方板著張臉,不理他。
植松見軟的不行,干脆來硬的,把活了四十多年學到的臟話全部罵了出來,可人家心理素質(zhì)過硬,根本不為所動。
植松沒辦法,只能跟在他后面進了首領辦公室,門被打開的那一刻,他已經(jīng)站不穩(wěn)了,害怕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太宰君?!”在見到辦公室里的人時,他大驚,“你也被抓來了嗎?!!”
“閉嘴,入侵者!”回應他的是屋子中的另一個人,港口mafia最高干部中原中也,“你以為這是在哪兒?”
和太宰相處了這么久,植松自然知道這塊黑泥有多么精于算計,再加上自己是他那一方人的人,瞬間有底氣了:“太宰君,你既然會在這兒,那就說明是有計劃什么的吧,你快救救我,我,我完全沒有要摻和進來的意思啊!”
“喂,我說你——”
“好了,中也,”王座上的男人微笑著,威嚴分毫不減,“這位先生看上去挺有意思的樣子。”
中也對他的反應相當不悅:“搞清楚狀況啊,他可是入侵者。”
“這點我非常清楚哦,我剛好有點事需要跟這位入侵者單獨談談呢。”
換句話說,要讓中也離開。
中也自然是不愿意的,太宰是首領,而且頻頻遭遇暗殺,怎么可能讓他單獨接見一個來歷不明的入侵者,可太宰決定好的事沒人能反對,在對方抬出首領的身份后,他再怎么不爽也只能出去。
臨走前還不忘給植松留下一記眼刀。
聽到關(guān)門聲,植松大松了一口氣,接著迅速跑到辦公桌邊,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了,太宰君,為什么敦君會被他們稱作‘大人’,還有你!”
他拉了下太宰身上的黑色大衣,打量著后者這一身高級貨:“你這又是什么打扮,難道在我去福岡的這段時間你們又想出了針對mafia的計劃嗎,不對啊,如果是這樣日向會跟我提前打招呼的,喂喂,你不會背著你女朋友亂來吧?”
聞言,太宰的神情出現(xiàn)了一絲異樣:“女朋友?”
“……不是吧,為了計劃實施成功連日向都不要了?”植松覺得幾日不見,這個哥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你會被家暴的啊,日向一指頭戳過來你會半身不遂的!”
他忽然反應過來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算了,要是你能把我平安帶出港口,我就不給日向打小報告,而且必要時還會幫你美言幾句,讓你不被趕去睡客廳。”
聽著這些“誘人”的條件,太宰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反應,只是象征性地回了句:“那就多謝了。”
“客氣,畢竟跟著你們混這么長時間了,這點忙還是要幫的。”
談話時,植松注意到太宰似乎有些反常,和平常那種不著調(diào)的樣子不同,他身上多了些上位者的氣勢,就算他笑著,帶給別人的也是一種冷冰冰的感覺。
好入戲啊。
植松感慨道。
“只不過在計劃實行期間不能放你離開呢,”太宰的聲音很輕,卻極具壓迫感,“先在此住下吧。”
“啊,這個倒是無所謂,能保證我的安全就行。”
植松信任太宰的實力,對他很放心。
讓部下帶植松離開后,太宰的笑容不見了,他注視著那扇緊閉著的大門,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這個世界,是虛假的。
世界的本源是一本“書”,而他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世界,是折疊在書中的無限可能性中的一個,真正的世界存在于書外,也是“唯一”。
只要在書中寫下有邏輯性的故事,那么這些存在于書中的可能性世界就會被召喚出去,覆蓋原本的事態(tài)發(fā)展,將真實世界替換成相對應的世界。
太宰利用【人間失格】的特性,引發(fā)了特異點,從真實世界那邊繼承了記憶。
他知道武裝偵探社,知道組合,知道死屋之鼠,同時也知道此生最理解自己的朋友織田作之助會死去。
在所有的可能性世界中,這是織田作之助唯一一個沒有死亡的世界,他為了守護這個世界,從四年前就制定出了計劃,其中也包括自己的死亡。
但他沒想到竟然會有人從其他世界中穿越過來,來到了港口,甚至還告訴他自己會擁有戀人。
日向……嗎?
想到植松之前說的那些話,太宰冷漠的目光出現(xiàn)了微不可察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