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賀衍之家。
柏栩川眼睛帶著點不可思議掃視了一圈周遭的陳設(shè),又猛地低頭,看到蓋在身上的被子,以及身上穿的睡衣。
全特么不是他自己的。
就連身上殘余的沐浴露、洗發(fā)水的氣味也非常陌生
他抱著腦袋,各種片段不斷閃現(xiàn),最后哀嚎一聲,倒在被子上。
我草草草草啊
他都干了點什么啊
拿人家抽過的煙往自己嘴里放,宛如喪尸一樣往人身上撲,搖椅上趴胸口不起來還蹭,沖著他脫衣服,還試圖跟他一起洗澡
丟人的是試圖推倒,還特么反復(fù)三次,結(jié)果自己被彈開了
而且他糾纏的那個人,還特么是賀衍之
他小心翼翼、特別乖覺,生怕在人家面前崩了乖乖仔好后輩人設(shè)的賀衍之
柏栩川眼中閃爍著濃重的悲痛,他覺得自己好不容易在娛樂圈打下的江山,即將要這么完了。
毀于一旦。
他在這邊悲痛,那邊電話免提里還不斷響起經(jīng)紀(jì)人的催命聲音“你在哪呢別忘了一會兒九點半在盛影大樓簽約啊”
柏栩川“我在”他生生把半截話尾吞下去,看了眼時間,八點。
還好好好,就算早高峰,這里離得近,坐地鐵去總來得及
老扎不明就里“在哪喂”
柏栩川“喂喂我一定按時到,信號不好我掛了啊”
啪。
世界安靜。
柏栩川深呼吸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爬起來準(zhǔn)備去洗漱。
這房間是不是大的有點離譜了,他環(huán)視一圈,想起來這是賀衍之在吉云的公寓
這家具,一水的沉木,床頭古拙的擺件和墻上那幅畫,怎么看怎么像真的
他站起來,踩著絨布拖鞋去洗手間,進(jìn)去一看,臺面上擺著簡單的幾樣男士洗漱用品,倒像是從未拆封。
他低頭先洗了把臉,躊躇了一下,正在思考要不要拆,聽見門口有人敲門。
打開來,賀衍之好整以暇站在門口,穿著平日慣常的裝束,手臂上掛著外套和衣服。
柏栩川注意到那是自己的。
“早安,賀先生。”他緊張道,“昨天真是麻煩您了,真是對不起”
賀衍之打量他兩眼,笑笑“沒事,還挺有趣的。”
柏栩川
有趣有趣在哪
他一時沒來得及收住情緒,把無言寫在了臉上。
賀衍之不動聲色地把衣服遞給他“昨夜讓林姨給你處理了一下,今天應(yīng)該能應(yīng)付過去。你今天要簽合同吧等會我也要去找非導(dǎo),順便帶你過去。”
柏栩川捏著已經(jīng)熨燙好的外套,大概是灑過些去味的噴霧,帶著股清新的氣味。
他心里越發(fā)過意不去“賀先生我還是再說聲對不起,昨晚上真是太為難你了,我喝點酒就犯渾,我錯了,您千萬原諒我。”
賀衍之詫異問“你錯哪了”
柏栩川張口“我不該”不是,這話怎么說,調(diào)戲前輩輕薄前輩舉止輕浮
他真的說不出口哇。
見柏栩川面如苦瓜,賀衍之壓下眼底笑意,正色道“好了,衣服穿上收拾好出來吃早飯吧。”瞥了眼柏栩川還在滴水的臉頰,想起來什么,“屋里東西你隨便你用,我平時不在這邊住,要是少了什么跟我說一聲,我?guī)湍阏摇!?
他就這么把這頁給掀過去了。
柏栩川看著賀衍之超級瀟灑的背影,內(nèi)心高呼這是什么神仙前輩啊,又照顧面子又體貼的,簡直就是完美的理想型。
只可惜咳咳,沒辦法,人無完人。
他物傷其類,觸景生情,內(nèi)心翻騰,長吁短嘆,一會為自己,一會又為賀衍之。
餐桌上,兩個人面對面,柏栩川坐定,定睛一看,白粥配咸鴨蛋。
這早點太熟悉了,他不由問“賀先生,你也喜歡吃這個啊”
賀衍之笑笑“倒沒有多喜歡吃,主要是少陽時不時就送我一箱,慢慢就吃習(xí)慣了。”
柏栩川趕忙說“我也喜歡的。”
都是在岑少陽那兒吃習(xí)慣的,那家伙也不知道安利了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