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栩川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正在試鏡,緊張得臺詞忘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非秦導(dǎo)演臉拉的老長,公司領(lǐng)導(dǎo)臉黑如鍋底。
連老扎都被他的表演絕望到了,主動辭職不再當他的經(jīng)紀人。
同時試鏡片段被爆到網(wǎng)上,全網(wǎng)瘋狂嘲笑,刷屏讓他滾出娛樂圈。
鄭鈺的粉絲抓緊時機反撲,大肆嘲諷他不自量力,竟然試圖試鏡連鄭鈺都hod不住的角色,簡直是自取其辱
夢最后出場的是賀衍之,他身形極有壓迫感,用一種極為失望的語氣看著他說“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做你的粉絲,還是去粉鄭鈺、遲望、bes組合他們比較好”
討厭鬼鄭鈺躲在賀衍之身后,拼命沖他做著鬼臉。
“就憑你,也想贏過我,癡心妄想”
柏栩川立時大怒,撲上去要和鄭鈺對打,然而賀衍之竟然牢牢地護住了鄭鈺那個小人,一只手按住他的頭防止他起跳。
隔著這個一米的臨時保鏢,柏栩川怎么都打不到人,最后急得大喊“這家伙不是什么好東西,男神你還是粉我吧”
不就是演戲嗎,我演還不行嗎
嚯,也不知道為什么脫口就稱男神了,大概是晚上看太多粉絲水群被洗腦還沒恢復(fù)。
聽了他的話后,賀衍之眼神微動,似乎正在猶豫,緩緩張口道“”
沒聽清他說什么,柏栩川就熱醒了。
他熱得一身汗,呼哧呼哧直喘氣。
驚魂未定,摸索遙控器開空調(diào),坐起來咕咚咕咚喝下一大杯水,還是有些心神不定。
這做的都是什么夢啊
一定是反的,反的,全是反的。
賀衍之怎么可以粉鄭鈺呢那是絕對不可以的
已經(jīng)粉了我了,怎么可以脫粉呢
柏栩川想,既然是我的粉,我就不能讓他失望。
柏栩川的腦海中,導(dǎo)演、領(lǐng)導(dǎo)、老扎、小白寫滿失望的臉交替劃過,然后變換成鄭鈺小人得志,桀桀桀叉腰大笑的畫面。
同時耳邊不斷響起賀衍之充滿魔性的聲音
“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做你的粉絲”。
瞎了眼才會
瞎了眼
頂級流量柏栩川,赤腳踩在地毯上,單手托腮坐在床邊發(fā)呆,內(nèi)心籠罩著被影帝當面宣布脫粉的恐懼。
床頭柜上的小時鐘,夜光指針剛剛指到五點。
空調(diào)噌噌送著涼風(fēng),天色已經(jīng)快亮。
柏栩川被噩夢嚇得砰砰砰的心跳終于慢慢恢復(fù)。
青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又灌下一大杯涼水。
他暗暗下定了決心。
“不就是演戲嗎說什么也不能輸給鄭鈺啊”
柏栩川站起來,抄起枕頭旁邊攤著的劇本,打滿雞血收拾清爽找前輩取經(jīng)去了。
前輩家住在南郊的新野,從柏栩川住的東九街駕車過去需要一個半小時。
新野是周城的新區(qū),環(huán)境好綠化好,鄰近機場和大學(xué)城,也建了配套的居住區(qū),包括普通公寓樓和獨棟別墅。
房價相對于其他遠郊要高不少,都知道這片未來會隨著中心遷移發(fā)展起來,到時候房價一定會一路上漲,是以新樓盤出一片清一片,想買都不一定能買到。
柏栩川把車停到車庫,探頭一看,十七八歲的少年唇紅齒白,一身雪白練功服,正在家門口院子里上打太極拳。
“前輩”柏栩川喊道,“我給你帶了點李子。”
少年一聽他喊前輩,本來就因為練功而微微發(fā)熱的臉頰立馬全紅了“川哥,不是讓你別這么叫我了嗎”
柏栩川下了車,把手里拎的紙袋子塞到岑少陽手上“你確實是前輩呀”
聲音憋著笑。
岑少陽四歲入行,是練童子功的打星,現(xiàn)在年齡還只有十七,但已經(jīng)入行十三年了。
柏栩川入行只有三年半,這個角度叫前輩沒毛病。起初他是出于禮貌這么喊,后來他發(fā)現(xiàn)岑少陽臉皮薄,一被叫前輩就要臉紅。
于是柏栩川叫得更起勁了
十分鐘后,兩人坐在二樓陽臺吃早餐。
早餐包括水果、牛奶、粥和咸鴨蛋。
“你家的早餐真是萬年不變。”柏栩川一邊吹著勺子里的白粥,一邊眼睛還看著劇本。
岑少陽見他愁眉不展,有點疑惑“川哥你也演了幾年的戲了,經(jīng)歷過的試鏡也很多了,怎么這次這么擔心”
“不一樣的。”
柏栩川翻過一頁劇本“以前的試鏡都是走過場,實際上角色已經(jīng)定好了,這次是來真的。”
岑少陽懂了點“意思是哥很在意這次試鏡的結(jié)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