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看著杵在那里不動的趙承泓,納悶地問“怎么,大哥今日進宮是有要緊的事情說”
趙承泓拱手回道“不瞞陛下,臣是為了皇后娘娘的事情來得。”
“哦”趙禎的眉頭微微一皺,原本就沒有笑意的面容掛上了一層冰霜。
“臣替父王暫時領(lǐng)宗正寺一職,自以為有責任對皇族宗室之事說一兩句。”
趙禎輕聲冷笑,拍了拍椅子的扶手,緩緩地問“大哥是想說皇后的事情吧”
“是的。皇后雖然是國母,但也是我趙家婦。她雖然有些過失,但腹中懷著陛下的孩子。暮云觀的日子實在清苦,不宜有孕之人長期居住。所以臣請旨,打算以皇族宗室的名義迎接皇后回宮。”
趙禎緊捏著座椅扶手的手緩緩地松開,半晌方嘆道“大哥真是有心了。”
“陛下言重了。臣奉旨暫領(lǐng)宗正寺一職,理應(yīng)處置好皇族內(nèi)部的事務(wù)為陛下分憂。”
“皇后肯定要接回來,但不是現(xiàn)在。大哥且先去安排一下相關(guān)的事宜。等朕把眼前這些麻煩解決了,再把皇后迎回宮中。”
趙承泓躬身應(yīng)道“既然陛下有打算,那臣就聽候陛下的旨意了。但是皇后在暮云觀起居著實簡陋,臣想打發(fā)臣妾白氏過去服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甚好。”趙禎點頭說。
趙承泓又勸了趙禎幾句方告退出去。趙禎看著趙承泓的背影,細細的琢磨他說的話,忽而淡然一笑,對旁邊的張四平說“你去安排一下,朕要在宮門下鑰之前出去一趟。”
張四平上前,躬身說道“陛下,還有一個人在等著您召見呢。”
“還有誰”趙禎不耐煩地皺眉。
“征西將軍韓大人奉旨回京了。您昨天傳了口諭出去,讓他今日入宮覲見的。”
趙禎抬手揉了揉眉心,嘆道“朕被那些混賬東西氣昏了頭,竟把此事給忘了。”
張四平又說“只是已經(jīng)是要用午膳的時候了。陛下是否先用午膳,再見韓大人”
趙禎挑了挑眉頭,自嘲道“既然已經(jīng)到了午膳的時間,就叫他來陪朕一起用膳吧。反正朕現(xiàn)在孤家寡人一個也是寂寞的很。”
“是。”張四平這才退下去,一邊安排人去傳韓楓過來,一邊張羅著讓司膳房把午膳擺到碧桂軒來。
午膳時分,林府的飯桌上同樣擺上了各種素菜素飯。但林逸雋和秦青茵二人都沒有食欲,連動筷子的心情都沒有。
林逸雋一直沉默著,什么都不說。秦青茵氣鼓鼓的低著頭,半晌之后忽然起身去墻上摘了自己的佩劍就要出門。
“站住”林逸雋忙呵住她,“你去哪兒”
秦青茵嘶喊道“我要去殺了他們打不了我給他們償命這日子我是受夠了”
“回來”林逸雋說著,起身上前把秦青茵手里的劍奪了回來。
“我們究竟要忍讓到什么地步”秦青茵急的跺腳,一雙眼睛布滿了血絲,像一只抓狂的兔子。
林逸雋壓著心里的怒火,沉聲說“再等一天。”
“一天”秦青茵狐疑地走到丈夫跟前,審視著他的表情,卻發(fā)現(xiàn)那一雙狹長的鳳眸里平靜如水,不見絲毫的波瀾。于是又抓狂地質(zhì)問“一天的時間能做什么你究竟有什么打算不能跟我說”
“秋容。”林逸雋回頭吩咐道“服侍夫人去歇息吧。”
“林逸雋”秦青茵一把抓住林逸雋的衣袖,痛苦又焦急地說“死的是你的親生兒子,被羞辱的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還能這么淡定”
林逸雋反手攥住秦青茵的手,沉聲說道“曾經(jīng),在這塊地上我全家人都死于非命。我都能忍那么多年,現(xiàn)在這件事我們再多忍一天,難道就做不到嗎”
秦青茵感覺到林逸雋的手在微微地顫抖,方知道他的心里也是痛極了的。于是再也忍不住眼淚,撲進丈夫的懷里嗚嗚的哭起來。
“好了,哭一場就罷了。”林逸雋輕輕地撫著妻子的后背,幽幽地嘆道“你若是覺得家里呆著憋悶,就去暮云觀陪一陪皇后吧。她懷著身孕,在暮云觀那樣的地方總有諸多不便。”
秦青茵忙擦了擦眼淚,應(yīng)道“好,我這就收拾東西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