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聽人說,修煉無歲月,蘇子墨踏入修行之后,才真正有這種體會。
不覺間,蘇子墨已經(jīng)在修行場中渡過三個月,身體也發(fā)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這種變化,旁人還感受不到,只有蘇子墨自己最清楚。
這段時間,犁天步和荒牛望月兩式已經(jīng)修煉有成,配合上那套呼吸吐納之法,蘇子墨的皮膚變得越發(fā)堅韌,尋常刀劍根本無法刺破
舉手投足間,也充滿了剛猛強勁的力量。
只是,讓蘇子墨有些苦惱的是,牛舌卷刃這一式,他卻始終不得其法。
修行場內(nèi),蘇子墨深吸口氣,含胸拔背,左腿向前一邁,正是犁天步的架子。
原本,蘇子墨站在原地,看上去還是個文弱書生。
但這一步跨出去,整個人的氣勢頓時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似乎要將整片天空都踩在腳下
與此同時,蘇子墨腰腹發(fā)力,身體前傾,雙拳朝前方一沖一挑,口鼻吐息間,竟發(fā)出一種類似于牛哞的聲響,沉悶有力,震撼心神。
犁天步、荒牛望月這兩式用出來如行云流水,配合上呼吸吐納之法,更添威力。
坐在青石上的蝶月看到這一幕,也暗自點了點頭。
荒牛望月之后,蘇子墨動作不停,化拳為掌,向前一甩。
第三式,牛舌卷刃
啪
手掌在空氣中打出一聲脆響。
蘇子墨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還是不對。
這一掌看上去唬人,但卻根本沒有打出牛舌卷刃的變化。
蝶月收回目光。
三個月的時間,蘇子墨能練到這種程度,已經(jīng)超出她的預計。
牛舌卷刃,算得上荒牛三式中最難也是威力最大的一式,光靠著苦練,絕對無法領悟其中精髓。
這里面需要一點悟性,否則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三十年都練不成這一式。
屢次失敗,蘇子墨心中有些煩悶,于是走出修煉場,來到院子里散心,四下亂看。
無意間,蘇子墨的目光落在不遠處正嚼著嫩草的黃牛身上,突然定住。
那黃牛是集市上最普通的牛,農(nóng)家用來耕田用的,此時它嚼碎口中的草葉吞入腹中,低頭伸出舌頭,掃過一撮嫩草,一卷一拽,那撮嫩草便已經(jīng)進入口中。
蘇子墨的眼神漸亮,腦海中閃過一道靈光。
這些嫩草是最尋常的茅草,草葉細長,邊緣有鋸齒,蘇子墨小時候不留神,還曾被這茅草葉劃傷。
牛舌這么滑嫩,卻無懼這些茅草。
掌如牛舌,刃如茅草,這就是牛舌卷刃的精髓所在
蘇子墨大喜,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方才黃牛吃草的一幕,體會著那一瞬間的變化,反復揣摩,下意識的練了起來。
“聽說了么,蘇家遭遇變故了啊。”
“據(jù)說蘇家的酒樓被砸個稀巴爛,怕是開不下去了,好像還死人了”
“這么嚴重”
府邸外傳來的一陣議論聲,讓蘇子墨從修煉中驚醒。
蘇子墨從修煉中清醒過來,心中一沉,推門而出,直奔蘇府跑去。
一路上,聽著周圍人的議論,蘇子墨大概清楚了此次變故的來龍去脈。
起因是有幾人在蘇家的酒樓尋釁滋事,一通打砸,鄭伯帶人趕過去,不料這幾人竟是后天圓滿的高手,早有準備,反將鄭伯等人打傷。
“媽的,這口惡氣老子咽不下”
蘇子墨剛剛趕到,便聽到一聲火氣如雷的叫罵聲,此人名為尉遲火,是蘇府護衛(wèi)之一,性烈如火。
屋里的幾人都是蘇家最信任的人,蘇子墨二歲的時候便沒了父母,鄭伯等人是蘇家最早一批人,對他極為寵愛。
最初,便是這十幾個人幫助大哥在平陽鎮(zhèn)站穩(wěn)腳跟,兩輩人的感情極深。
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面,還夾雜著淡淡的血腥氣。
“二公子來了。”
蘇府眾人對蘇子墨沒有任何怠慢,哪怕他已經(jīng)失去功名。
蘇子墨點了點頭,看向床上斜躺著的一位老人。
“二公子。”老人須發(fā)皆白,臉色枯黃,似乎行將就木,見到蘇子墨仍露出微笑,眼底深處帶著一絲寵溺。
鄭伯是蘇府的大管家,雖然沒有任何功夫在身,但蘇家的每一個人,包括蘇鴻在內(nèi),對他都是畢恭畢敬。
鄭伯身形消瘦,年事已高,如今遭此重創(chuàng),能不能熬過去都是未知。
“鄭伯,對方是什么人”蘇子墨心中大怒,神色卻極為平靜,來到床邊輕聲問道。
“還能是什么人,肯定是趙、李、楊這三家孫子干的”尉遲火破口大罵。
“這事沒那么簡單。”說話之人四十多歲,面容沉穩(wěn),是蘇家護衛(wèi)的頭領劉瑜。
“劉叔,什么意思”蘇子墨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