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后, 張銘恩又借車將張虎子和趙香草接了回來。
喬健前幾天就打了電話給張依一, 說張虎子的手術(shù)很成功。張虎子原本要再住幾天才能出院, 可他嫌總院費用高, 又惦記自己的女兒, 非要回彭城。
張銘恩將張虎子送進了駐地醫(yī)院的骨科病房后,又到外科辦公室找到了張依一, 將一百塊錢遞給她, “翠翠, 這一百塊錢你先拿著,剩下的錢,我以后慢慢還你。”
張依一連忙縮回手, 淡淡地說“你的錢拿回去,我?guī)突⒆痈绮皇且驗槟銈儚埣遥皇且驗槟? 我純粹是為了還虎子哥對我的兄妹情誼。這錢我不會要,你要是真過意不去, 就幫襯著點虎子哥,免得你娘為了二百斤大米賣孫女。”
“幫襯是幫襯, 醫(yī)藥費是醫(yī)藥費,虎子是我親兄弟, 我不能看著他不管,這錢你拿著。”張銘恩也犯了倔, 把錢直接塞到了張依一的手里。
“你干什么我不要你的錢我再說一遍, 這是我和虎子哥之間的事, 和你沒關(guān)系。”張依一將錢塞回張銘恩手里,猛地退后一步,小臉沉了下來,她可不想被人誤會和張銘恩拉拉扯扯的。
張銘恩看著張依一那張帶了薄怒的小臉,苦笑著收回了錢,她這是把他當洪水猛獸了。他以前怎么就沒有發(fā)現(xiàn),她這么犟呢
和醫(yī)生辦公室隔了幾間病房的護士辦公室門口,楊碧玉已經(jīng)站了一會,臉上難看極了。
她雖然聽不見兩人說什么,但可以清楚的看到兩人的動作。在辦公室門口就拉拉扯扯,這是置她于何地
“碧玉姐,那不是你們家張營長和張醫(yī)生嗎兩個人在干嘛呢”辦公室里出來一個二十三四歲的護士,看了眼楊碧玉有些扭曲的臉,狀似無意的說道。
“是又怎么樣”楊碧玉斜睨了她一眼,轉(zhuǎn)頭進了辦公室。
女護士撇了撇嘴,又朝著張依一和張銘恩的方向看了看,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來。
那邊,張依一打發(fā)走了張銘恩,回到辦公室里繼續(xù)工作。
下班時,她去了一趟一樓的骨科病房,詢問張虎子的情況。進屋時,趙香草正幫著張虎子擦汗。
“二哥,二嫂,晚上想吃什么,一會我讓恪非送來。”張依一見張虎子恢復(fù)的不錯,被張銘恩破壞的心情,一下好了起來。
“啥都行,那個,翠翠,一會劉政委送飯時,你讓他把芳芳帶來好不好,十來天沒見她了,我跟虎子都想得不行。”趙香草幾近請求的說。
“行,一會我讓恪非帶芳芳過來。”張依一爽快的答應(yīng)下來。
又交代了趙香草和張虎子幾句,張依一離開了骨科病房,下班回家。
張虎子又住了幾天院,醫(yī)生為他拆了線,刀口基本已經(jīng)長好了,再過輛天就能出院。
張依一很高興,趁著星期天,去市里買了很多東西,又給張虎子和趙香草各買了兩身衣服,準備等他們回老家時送給他們。
晚飯后,她和劉恪非帶著小樹和芳芳,去醫(yī)院給張虎子和趙香草送飯。
劉恪非抱著小樹,張依一拎著飯桶和飯盒,牽著芳芳的手,一行人朝醫(yī)院走。到醫(yī)院門口時,遇到了吳軍。今晚藍靈值班,吳軍是來給她送飯的。
“劉政委,我正要找你呢”吳軍迎了過來,“我想問問你,我小弟初中畢業(yè),成績還不錯,是繼續(xù)讀高中考軍校,還是直接當兵”
“依一,你先上去,我和吳軍說會話。”劉恪非抱著小樹跟著吳軍朝大門旁走了幾步停下來。
張依一帶著芳芳,拎著飯盒去了一樓的骨科病房,剛到張虎子住的病房門口,就聽到了里面的吵架聲。
趙香草的聲音帶著哭音,“我就知道,你心里還想著她,你一直就看不上我,她現(xiàn)在這么厲害,你是不是更后悔娶了我了”
“你胡說啥,我哪有看不上你,咱們孩子都生了仨了,你還說這些干啥你把我看得太高了,我就是一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有啥值得人惦記的。”張虎子無奈的說。
“那可不一定,都說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張醫(yī)生,你怎么不進去”一個小護士抱著托盤過來,聽見里面的爭吵,搖了搖頭,笑道“倆人吵了一下午了,上午還好好的。”
“我剛到,這就進去”張依一笑了笑,隱約覺得兩人吵架好像和她有關(guān)。
護士推開門進了屋,張依一帶著芳芳跟在護士后面。趙香草和張虎子看見幾個人進來,立刻閉了嘴,趙香草幽怨的看了張依一一眼。
“娘,爹”芳芳在外面就聽見爹娘吵架了,看到娘眼睛紅紅的,小丫頭緊張極了,乖巧地撲到趙香草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