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淳帝為免許瑤潔的丫鬟對王壽不會說實話, 便讓許閣老當面問她。
于是被王壽給帶到一處無人的地方,蘭香見到許閣老也在那里,誤打誤撞, 真信了林富那番話, 以為王壽是許閣老的人。
許閣老臉色很不好看, 對蘭香問起有關(guān)許瑤潔與孟亢的事,蘭香豈敢對許閣老有所隱瞞便將許瑤潔從前做姑娘時候,確實對孟亢有愛慕的心思這事給說了。
許閣老聞言, 只覺腦袋一昏, 看著敦淳帝與許端妃隱藏之處的方向, 他不禁牙齒發(fā)顫。
許閣老一時情急,嚴厲斥責蘭香不可污蔑主子名聲, 蘭香頓覺委屈, 又因剛被許瑤潔說她不知感恩,不讓她嫁人,蘭香心中難免有怨, 便道“奴婢說的都是真的, 良娣未嫁以前每次進宮去向端妃娘娘請安, 都想著能遇見二皇子殿下呢您當初忽然說要讓良娣嫁給七皇子, 良娣砸了一屋子的東西, 您不是也曾勸過她嗎”
許閣老想掐死蘭香的心都有了, 他冷汗直流,絕望不已。
王壽此時溫聲問她“蘭香姑娘,太后壽宴上的事, 你聽許良娣說過嗎”
蘭香詫異道“閣老大人也知道這事那日良娣回來,好像魂都丟了,愣神好久,還對奴婢說,若是當時嫁的是二皇子殿下,她就不用在七皇子府里守活寡了”
敦淳帝聽到這里,覺得跟許端妃說的話都對上了,認定許瑤潔與孟亢在太后壽宴上私會無誤,便也沒等王壽問那個錦囊的事,臉色陰沉地走了出來。
蘭香大驚失色,連忙跪地,不明白為何敦淳帝會出現(xiàn)。
敦淳帝只是冷冷問許閣老“你這下也沒話說了吧若不是端妃大義滅親,太子恐怕還得繼續(xù)忍受這個賤婦”
許閣老此時亦是萬念俱灰,無法辯駁。
敦淳帝很快下了決定,吩咐王壽“給許氏賜一杯鴆酒了斷,對外就說是急病而死。”
蘭香臉色慘白,但她一個丫鬟,在場的人都沒空理會她的驚慌。
敦淳帝拂袖轉(zhuǎn)身離開,許閣老步履蹣跚地跟了出去,經(jīng)過許端妃時,他厲聲詰問“你怎能如此自私自利就算對我有怨,難道你連整個家族都不顧了嗎”
許端妃只是諷刺地揚起嘴角,淡淡道“你不知道嗎許家的女子都是這般自私自利,這全是您教導有方啊”
許閣老錯愕地瞪大雙眼,許端妃暢快地笑了。
王壽做事利落,帶著人去長明宮時,許瑤潔才剛午睡醒來,正在念叨著不知祖父何時會讓人彈劾石薇善妒,她忖著到時候,孟辰怎么也得來幸她了吧她一定要一舉得男,將石薇跟她的孩子比下去,然后她借著許家的勢力斗倒石薇,成為太子妃想到將來的美夢,許瑤潔竊喜連連。
到時候,她要將石薇趕出皇宮,再找人悄悄了結(jié)了她,至于石薇的孩子,她也會找時機讓人制造意外
她還在幻想這些事情的時候,王壽帶人闖進來宣了敦淳帝口諭,許瑤潔登時懵了。
她才剛想尖叫,就被內(nèi)侍們給堵住了嘴,她自然不肯喝下那鴆酒,拼命要逃跑,王壽讓內(nèi)侍們使了一番力氣,才將鴆酒全部灌下。
許瑤潔死前,雙目瞪得極大,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賜了死罪,她想當太子妃,她還有很多事沒有做
王壽讓內(nèi)侍們用草席包了許瑤潔抬出去,然后對石薇派過來查看狀況的蘭珠笑道“請?zhí)渝锬锓判模噬险f了,許良娣突發(fā)急病,為免病氣過到東宮諸人,趕緊抬出去,還請?zhí)渝锬锛s束東宮的下人,可別讓一些奇怪的風聲傳到外頭去。”
蘭珠看著那很快被抬出去的草席,噤若寒蟬。
蘭珠回去將王壽說的話一字不漏稟告給石薇,石薇也是猝不及防,沒想到許瑤潔就這么死了,她雖不知其中因由,但既是敦淳帝的旨意,她便讓東宮的下人們不得議論此事。
到得夜里,孟辰回來,才向她解釋了今日發(fā)生的一切。
孟辰也是讓敦淳帝叫去,才知道許端妃竟告了許瑤潔一狀,今日才會發(fā)生種種諸事。
“許家那老頭總想靠女人來得利,難道不知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嗎我聽父皇說,許家那老頭年輕時也是鐵骨錚錚,苦讀考舉,一步步爬上高位,豈知臨到老年,卻害怕手上的權(quán)力會消失不見,腦子也就胡涂了。”
孟辰這么感慨,石薇便道“端妃恐怕是記恨許閣老對庶人孟亢沒有伸出援手,才不想許閣老借著許瑤潔得利,且不說許瑤潔其人如何,但我知道她與孟亢實際上真沒什么的。”
孟辰對許瑤潔的死沒有多大感覺,畢竟從一開始就是許閣老求敦淳帝硬塞給他的,現(xiàn)在許家人自己弄死了許瑤潔,這些恩怨可扯不到他身上去。
他嗤笑道“我看端妃不只想斷了許瑤潔這顆棋子,還想拉整個許家共沉淪,她方才讓人悄悄送了些東西給我,全是許家那老頭這些年私下做過的魍魎之事的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