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倩兒當場真想拿根繩子上吊算了,故而哭得十分凄慘。
安達侯一家眼見孟辰如此羞辱馮倩兒,就算心中有怨也得吞下去,安達侯硬著頭皮上前作揖道“殿下,是老臣養(yǎng)兒無方,對兒女們闖下的禍事也無從辯解,殿下要降罪侯府,老臣也無可厚非,只望殿下體恤老臣一片愛女之心,若殿下將今日之事傳出去,倩兒也只有一死了結(jié),老臣實在不忍心,殿下若有其他辦法,讓侯府賠罪,老臣自盡心盡力做到。”
說罷,安達侯又轉(zhuǎn)身,恨鐵不成鋼的打了女兒一巴掌,喝道“還不快向殿下道歉”
安達侯夫人連忙上前,硬壓著一臉羞憤的女兒肩膀,令她跪下來,又用盡全力按住她脖頸,哭道“倩兒,快向殿下賠罪否則今兒這事傳出去,不但你不能活,你的妹妹們跟族中姊妹,也嫁不了好人家了”
馮倩兒聽到母親這么說,終于對自己做下的事有多嚴重,有了清晰的認識,她又驚又怕,想去看孟辰的臉色,又不敢,慌慌張張的連磕了幾個頭,嚷著殿下饒命。
在一眾孟辰的侍衛(wèi)面前向他跪地磕頭,馮倩兒只覺羞憤至極,但父母都不敢惹這尊煞神,還輪不到她委屈的,于是邊磕頭又一邊痛哭起來。
孟辰見安達侯一家又開始唱大戲,心中不耐,他自是不會將馮倩兒做的事宣揚出去,畢竟還牽扯到石薇的名譽,他想起袖袋里那方帕子,思索片刻。
帕子的事被馮倩兒喧嚷出來,就算他的侍衛(wèi)守口如瓶,防不住此處隔墻有耳,或者安達侯一家跟那管家以及林福,會胡涂的說了出去。
馮倩兒雖說是跟石薇借的,忘了還,但忘了的帕子怎還能想起來利用可見馮倩兒本來就不安好心,說不得當初想用這帕子拿捏嫁過來的新嫂子,這還比較有可能。
孟辰本就想找機會將石薇差點嫁給馮忠凱這個污點去掉,他思考著這或許是個機會,便道“要饒馮姑娘一命也行,我有個法子,就看你們愿不愿意照做”
安達侯一家忙洗耳恭聽,又聽孟辰說“我猜父皇讓人去查石大人墜馬的事,一時半刻估計也查不出什么來,你們背后是誰我心里有數(shù),也不想同你們計較,免得壞了兄弟情誼。”說到這里,只見孟辰詭異的勾唇一笑,安達侯一家見了這笑,不知為何,只覺心底一片惡寒,孟辰又道“本皇子可以接受這整件事是安達侯府小輩恣意妄為,一個見色逼娶,一個壞人閨譽,安達侯你稍后便換裝一番,隨我到父皇面前說個分明吧”
安達侯跟孟辰求情,本是想保住愛女的性命跟名聲,可孟辰這一番話,他又猶豫起來,石大人一個朝廷命官墜馬不是小事,縱使皇上那邊查不出什么,七皇子硬要追究,說不得就會鐵了心造出什么證據(jù)來。
若二兒子與大女兒能將這整件事扛下,說不定侯府能熬過這關(guān)
馮忠凱跟馮倩兒見父親臉色變換,皆是心中發(fā)虛,連忙又哭著去求父親,這番擾嚷孟辰更不想聽,直接對著安達侯道“本皇子就在侯府大門等你,莫要讓我失望。”
隨即便嘩啦啦帶著一群侍衛(wèi)揚塵而去,徒留安達侯一家互相爭吵。
孟辰在侯府前還非常愜意的讓侍衛(wèi)抬了個桌案來,邊喝茶邊等,許多百姓圍成一圈又一圈,不敢喧鬧,只低聲細語,五城兵馬司的人來巡邏過,見是孟辰那尊煞神坐鎮(zhèn),現(xiàn)場也沒什么打斗跡象,摸摸鼻子,裝作沒看見各自散了。
不多時,安達侯臉色灰暗,果然換了面圣的衣服出來,看到外頭一群人圍觀,便鐵青著臉,也不多言,朝孟辰行了禮,便請他行在前面。
隔日,京城眾人才知道安達侯跟著孟辰往京外去是做什么。
原來先前鬧得滿京城皆知的七皇子搶親安達侯府一事,全是安達侯府不義在先
孟辰令人將安達侯向皇帝請罪的說法散布出去,所以眾人知道的版本便是,安達侯府大姑娘年紀小,偶然識得石家姑娘,萬分仰慕,竟起了胡涂心思,偷了石姑娘帕子,拿給哥哥,騙說石姑娘對他有意,那侯府二少爺花名酒聲在外,也不察究竟,大喜之下便求父母去提親,恰石大人病重,有道士說沖喜可解,石家雖曾與七皇子有口頭婚約,但石大人命在旦夕,石姑娘帕子又落在馮二少爺手中,便無奈應(yīng)嫁。
七皇子得到石家悔親謝罪的信,急忙快馬回到京城,正好在安達侯府前將美嬌娘搶了回去,因七皇子揍了馮二少爺一頓,之后竟有七皇子憑借權(quán)勢強行搶親的流言,安達侯知道后,怕?lián)衔勖锘适业淖铮胚B忙跟著七皇子到圣上面前解釋請罪。
如此,石家姑娘竟是一點錯也沒有
安達侯自承有罪,主動辭去身上虛銜,又表示會將女兒送到家廟修行,兒子已受了七皇子一頓揍,又有無知之罪,便求皇上饒他一命,侯府會將馮忠凱送到鄉(xiāng)下去,從此不再進京。
這也是安達侯與家人匆匆想出來的辦法,既要將所有罪責推到小輩身上,馮忠凱是男丁,等風聲過后,二皇子得勢之時,說不定還有機會再出來正常生活,所以,幾人三言兩語,便決定將錯都推到馮倩兒身上了。
平時安達侯夫婦雖疼愛女兒,但比起兒子,自然女兒比較不值錢的,又安撫馮倩兒一番,許了馮倩兒一些不著邊際的話,才好歹將哭鬧不休的馮倩兒給送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