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辰一臉十分真摯的解釋“原是兒臣與石楨當年情同兄弟,兒臣想著可效法那義結金蘭的故事,石楨卻推辭說不敢與皇室攀親,兒臣便想到,石楨還有個妹妹,做不成義兄弟,做親家也可,便與石楨提了婚事,石楨雖仍推辭,但這事到底記在兒臣心里,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本想著回京后便跟父皇提起這事,誰知那石楨卻寄信與我說,他那妹妹為了給重病的父親沖喜,竟要嫁與安達侯府,身為一個男子漢大丈夫,奪妻之恨怎么能忍所以兒臣這才快馬加鞭趕回京城,要阻止這樁親事。”
敦淳帝從來沒聽說這事,想著或許當初孟辰被貶出京,來不及同他說,心中又是一痛,轉念又想到石家閨女的出身,若是個溫順恭讓的,做個側妃也夠格了,只是聽侍衛(wèi)稟報,那姑娘都上了花轎才被兒子搶回來的,到底名聲有損,敦淳帝心想,若兒子實在喜歡,給他做個侍妾也未嘗不可。
馮忠凱聽了孟辰這話,把石家摘個干凈,心中不忿,連忙又說“皇上,安達侯府從未聽說這事,實在不知原來石家已與七皇子定親,否則侯府怎敢與皇室爭搶草民會匆忙迎娶石姑娘,原也是聽說石家正著急沖喜,從頭到尾不曾知曉七皇子殿下與石家的約定,還請皇上饒恕侯府無知之過”
孟辰聽他話里話外暗責石家,便冷笑一聲,抬腿就踹了馮忠凱一腳,馮忠凱吃痛尖叫,又被王壽喝斥“大膽,圣駕在此,豈容你大呼小叫”
馮忠凱委屈得不得了,不敢再喊,卻又涕淚橫流,看起來更惡心了。
敦淳帝父子嫌他礙眼,便轉頭過去不看,孟辰又道“兒臣自隨鎮(zhèn)西將軍收復云州以來,便開始打算起回京的事,兒臣也老大不小,該考慮婚姻大事了,雖有父皇為兒臣把關,兒臣到底心中記著年少與石楨的約定,便去信給他提了這事,那時還未聽說石家姑娘定親,誰知之后石大人便出了事,石姑娘為了沖喜還得匆忙嫁人,兒臣覺得此事蹺蹊,說不得是哪個陰損的要阻撓本皇子的親事,還請父皇命人仔細查探一番”
馮忠凱登時冷汗直流,陷害石永年受傷的首尾已被二皇子抹平,但皇帝的人手自然不同尋常,若皇帝出手去查,難保真被查出個蛛絲馬跡,只好又哭冤道“皇上明鑒,安達侯府真不知這事”
敦淳帝并不是聽不出來孟辰話里的不通之處,只是到底心疼兒子在外打滾十年,竟連娶納妻妾都這般不順,當即便道“能夠嫁與朕的兒子,誰還會愿意嫁給你這樣的人想來此事果然有些奇怪,辰兒放心,朕定會派人去徹查石家的事。對了,你說石永年受傷,如今狀況呢”
敦淳帝日理萬機,這一個多月又在別宮避暑,一個工部侍郎報病,他還真不會注意到。
孟辰又借機道“石大人墜馬,這一個月多半昏迷不醒,狀況危急,聽石家說也請過其他太醫(yī),只是束手無策。”
孟辰假裝不知魏本江的事,果然敦淳帝笑道“正好,太醫(yī)院院使出京賑災,才剛回來,你不在的這十年,他醫(yī)術又精進許多,朕這就命他去給石永年看看,說不得病就好了。”
父子倆三言兩語就說定此事,馮忠凱自知得吃下這個被奪妻的虧,心中怨毒七皇子,面上不敢顯露分毫,卻打定主意回去后要讓侯府在京中散布消息,說七皇子奪了他未過門的妻子,正好二皇子忌憚七皇子如今的聲勢,這倒是平白給他們添了個把柄。
敦淳帝原是體恤魏本江賑災辛苦,先讓他回京中家里小敘,才召他來別宮匯報災情,當即便讓人把魏本江叫來,讓他去石家看病。
魏本江是個外貌儒順的中年男子,來了正殿,行過禮后,得到了旨意,心想,原就悄悄去過石家,可惜石大人病拖得太久,他束手無策,那時還想著若是醫(yī)術出神入化的師兄來看,說不得有救,但到底不敢給石家的人希望,才下了藥石罔效的診斷。
這些事看來七皇子并不知道,所以才讓皇帝命他去石家看病,魏本江也面色如常,領命就要退下。
孟辰本想抓著馮忠凱跟過去,但敦淳帝開口笑道“辰兒一路奔波,定是十分疲憊,先去流光殿歇著,晚間給你辦洗塵宴,你幾個兄弟姊妹也長大許多,都來認認。”
孟辰躊躇片刻,心中閃過石薇那被他吻過泛紅的臉蛋,但到底與父皇十年未見,若這時還忙著石家的事,倒引得父皇不喜石家,便微笑著答應下來。
他這才注意到眼神不善的馮忠凱,便冷笑一聲,忽然將他摜倒在地,不等馮忠凱反應,竟往他身下狠狠一踹
馮忠凱不防,一時哪忍得住不要喧嘩,便慘叫打滾起來,王壽上前斥責也阻止不了。
敦淳帝愣了下,看兒子下手那么重,只怕這安達侯府小兒傷得不輕不過他不愿落了兒子面子,竟當作沒看見,讓王壽服侍著自己往后殿而去。
孟辰踹了馮忠凱這一腳,又叫來侍衛(wèi),吩咐把人丟到安達侯府門前,并要人大肆宣揚,安達侯府得罪了七皇子,誰敢為馮忠凱醫(yī)治,便是跟七皇子過不去。
馮忠凱聽了這話,心中大怒,又驚惶不已,想跟孟辰討?zhàn)垼铣絽s不給他機會,讓人拿粗布塞他的嘴,拖著他出別宮去了。
孟辰又命自己的人跟在魏本江身后,悄悄將魏本江去石家看病這事宣揚開來,務必要讓京城眾人知道魏本江去了石家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