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慢吞吞挪過來,不自在地雙手環(huán)胸,撫著手臂“我換好了。”
皮膚暴露在空氣里,泛起微微冷意。
楚余溫眸色暗沉,一把將人拉過來,調(diào)笑道“一個男孩子,害羞什么”
瑞安猶猶豫豫地把手放下。
沒有衣服的阻擋,更顯得少年身體頎長纖弱,皮膚白皙。
尤其是在楚余溫的對比下。
瑞安羨慕地看著楚余溫健碩有力的身材,覺得自己像只弱雞。
不,不是像,他就是只弱雞。
f級的戰(zhàn)斗力,可能還不如一只雞。
楚余溫覺察他的眼神“羨慕”
瑞安點點頭。
如果是對自己的aha或者beta下屬,楚余溫或許會說“多練練也能有。”
但他面對的是一位嬌弱的oga,撐不過軍隊的任何一項訓(xùn)練。
所以楚余溫只是拍拍他的腦袋“羨慕不來的。”
瑞安“”
太氣了。
他真身的身材并不比楚余溫差。
只是皮膚更白而已。
aha以力量為美,推崇野性,擁有一身古銅色的肌膚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事情。楚余溫甚至都算是aha里的“白種人”了。
但誰都白不過晏微涼。
晏微涼天生就膚白貌美,如果不是身高與氣場,誰都不會以為他是個aha。
少時軍校里一群年輕氣盛的男孩子,個個訓(xùn)練后汗流浹背,喘不過氣,被曬得黝黑。唯有他仍保持著冷白的膚色,臉不紅氣不喘,像高山上化不開的雪。
楚余溫曾在一次午休的宿舍中好奇地問他“微涼,你怎么就曬不黑也不出汗呢”
晏微涼躺在下鋪,枕著雙臂“你聽過一首詞嗎”
楚余溫在上鋪笑“愿聞其詳。”
晏微涼說“冰肌玉骨,自清涼無汗。水殿風(fēng)來暗香滿。繡簾開,一點明月窺人”
“我知道。”楚余溫忽然從上鋪跳下來,掀開他的簾子鉆進來,“人未寢,欹枕釵橫鬢亂。”
榻上的美少年悠悠望他一眼,碎發(fā)凌亂,神色倦懶,一雙黑眸清冷如月。
沒有汗味,似有暗香來。
晏微涼目光落在楚余溫的后背上。
那里有一道疤。
通往心臟的方向。
從背后被人捅的。
每一個戰(zhàn)士身上都會有經(jīng)年的暗傷,楚余溫走到今天,受過的傷不計其數(shù)。
但aha強大的自愈能力總會很快就修復(fù)好受到的傷害,再不然也有上好的藥劑與修復(fù)液,保證讓人一點疤都不留下。
這道疤本來也可以被修復(fù)的。楚余溫卻保留了下來。
誰曾經(jīng)從背后捅了楚余溫一刀
瑞安問“先生背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問了個蠢問題,一位戰(zhàn)士怎么可能不受傷。
于是他又問“為什么沒有把它治好呢”
楚余溫沒說話。
瑞安以為他不想回答,正要說聲抱歉揭過話題,楚余溫低笑一聲“只是被一個人背叛了,想要留著它,記住這個教訓(xùn)。”
背叛。
這個詞讓瑞安心里一緊。
“瑞安想知道嗎沒什么不能說的。”楚余溫不在意道,“我二十一歲的時候在第八區(qū)戰(zhàn)場,剛殺死一只蟲族,我最信任的副官突然在背后給了我一刀。理由是我死了,他才有機會當(dāng)上將軍,不會永遠只是個副官。我后來知道,是皇帝策反的他。陛下那時候就在忌憚我的功高震主了。”
“我們認識三年,一起從硝煙中走過來,是能將后背交給對方的戰(zhàn)友。但他選擇了背叛。”楚余溫笑了聲,幾分涼意。
瑞安問“那后來呢”
“沒有后來。”楚余溫淡淡道,“我把他殺了。”
他容不下欺騙與背叛。
那之后楚余溫再也不會徹底信任一個人。少年滿腔熱血,終歸是涼了些。
瑞安抿唇。
欺騙,利用,算計,背叛。
這些他哪一個沒對楚余溫做過呢
如果楚余溫知道這些,恐怕會毫不猶豫地殺死他。
但他們本來就是死敵不是嗎
有些路一旦走上,是回不了頭的。
“嚇到你了嗎”楚余溫神色突然溫和下來,“不用怕。瑞安和他們不一樣。”
瑞安笑了笑。
是不一樣。
他會更過分。
“先生教我游泳吧。”瑞安說,“我還從來沒有游過泳。”
“看著。”楚余溫起身,以一個標準的姿勢竄入水里,在泳池里游了一圈。
黑發(fā)被打濕,水滴沿著額角與肌肉線條往下滑。金色陽光照進室內(nèi),投在青年俊美的臉上,有種別樣的性感。
如果用來當(dāng)體育雜志封面,銷量一定能夠賣出十億份。
瑞安坐在岸上,開心道“先生好厲害。”
晏微涼內(nèi)心嘖,辣雞,游得還沒我快。
楚余溫游到岸邊“你也下來。”
瑞安遲疑,有些害怕“我不會”
“你不下來,我怎么教你呢”
瑞安踟躕地走到泳池邊,試探地用腳尖沾了沾水,又很快縮回來。
瑞安“我不敢啊”
楚余溫直接將人拉下來。
水流沒過鼻腔,瑞安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向水底沉去。嗆水的感覺并不好受,他被拉得突然,甚至來不及閉氣。
晏微涼幾乎是本能地要游上去,但他很快就遏制住這種本能,任由自己往下沉,像個真正不會水性的人一樣胡亂掙扎。
楚余溫冷淡地看著少年沉入水里,金色雙眸里是令人心驚的漠然。
一秒,兩秒。
數(shù)到第十秒時,他終于閉氣沉入水底。
瑞安在水里無助地掙扎著。
很快,一只有力的大手錮住他的腰,帶著他向上游去。
浮出水面的一瞬間,瑞安劇烈地咳嗽,咳出了眼淚,伏在楚余溫懷里,雙眼都泛著紅。
他委屈地吸了下鼻子,看向楚余溫的眼神透著控訴。
少年攀住青年的肩膀,趴在他胸前一動也不敢動,生恐自己再落一次水,嗆鼻的感覺可不好受。
“您嚇到我了。”瑞安小聲抱怨。
楚余溫笑他“不然你要磨蹭半天。”
“”瑞安氣成河豚。
忍。
“別抱這么緊。”楚余溫?zé)o奈地看著像八爪魚一樣整個人掛在自己身上的少年,“我?guī)阌巍!?
瑞安驚恐“我不敢下去”
楚余溫語氣重了些“那我要把你扔下去了。”
瑞安又委委屈屈地望著他。
琥珀色的眼睛比池水還澄澈,蕩起柔波。
“先生總是欺負我。”
楚余溫險些投降。
“行,不扔你。”楚余溫嘆口氣,“還想不想學(xué)游泳”
瑞安“想。”
在楚余溫的循循善誘下,瑞安嘗試著一點一點放開楚余溫。楚余溫稍稍一松手,瑞安嚇得又立刻摟住楚余溫的脖子。
“別別放”瑞安低聲,“慢點。”
“膽小鬼。”楚余溫卻還是放緩了動作。
他們抱了這么久也是體力活。楚余溫體力很好,平時能在泳池里游上幾小時也不多喘一口氣,抱起瑞安這么纖弱的身子更是輕而易舉。
可在水里肌膚貼著肌膚,瑞安還抱他抱的那么緊,就很考驗人的耐力。
以至于分開的時候,楚余溫失落的同時,還微松了一口氣。
再繼續(xù)下去他都不敢保證會不會在泳池里擦槍走火。
瑞安很聰明,過去最初那道不敢下水的坎后,后面的教學(xué)就變得很容易。楚余溫帶著他練習(xí)了一會兒,他就能自己浮在水面上。等楚余溫放開手,瑞安已經(jīng)能自己游動一段距離了。
姿勢不太熟練,但進步神速。
楚余溫用毛巾擦干凈身體,坐在岸上看他練習(xí)。少年在水中沉浮,白皙的胳膊時隱時現(xiàn),像一尾靈動的人魚。
瑞安驚喜地游回他面前,興奮地喊“我會游泳了”
看到那雙眼睛里涌動的喜悅,楚余溫突然覺得沒什么比這更有意義了。
“上來吧,今天在水里待的時間夠久了。”楚余溫開口,“再游下去要生病了。”
oga可沒有aha那么強大的體質(zhì)。他們吹點風(fēng)就會感冒。
瑞安想用手臂撐上岸,結(jié)果因為游了太久沒有力氣。他試了兩次,都沒能成功爬上來。
其實臺階就在不遠處,但他偏不用。
瑞安抬起頭“先生,您能拉我一把嗎”
楚余溫走過來,蹲下身,對少年伸出一只手。
漂亮修長的手搭到青年骨節(jié)分明的手上,楚余溫微一用力,瑞安就整個人翻上岸,滾到楚余溫懷里。
一身的。
楚余溫敲了下他的額頭“把我也給弄濕了。你負責(zé)擦嗎”
瑞安捂住額頭,突然笑得狡黠,把手上的水珠全抖在楚余溫身上。然后轉(zhuǎn)身就要跑。
楚余溫立即側(cè)過臉,回過頭后瞇了瞇眼,把人拽回來“膽子不小啊。剛在水里怎么怕成那個樣子。”
瑞安不服氣道“您都把我拉下水了,還不許我反擊一下么”
“還挺記仇。”楚余溫眉毛上挑。
瑞安好像會鬧騰了。
會使些小性子。
會有這個年齡應(yīng)有的孩子氣。
倒比一開始完完全全的柔順更加真實。
瑞安眨了眨眼,訥訥道“那您會罰我嗎”
楚余溫“當(dāng)然會。”
瑞安欲言又止,半晌道“別打我,我怕疼。”
“不打你。”楚余溫捏捏他的臉,他發(fā)現(xiàn)他很喜歡這種軟呼呼的手感,“罰你把我身子擦干凈。”
自知理虧的瑞安這次乖乖聽話。
楚余溫讓他先把自己給搗騰好,然后換了根毛巾。
瑞安慢慢給坐著的楚余溫擦拭后背,不然楚余溫太高,他會累。
他的目光總離不開那道疤,擦過那個地方的時候,動作總會輕柔些許。
晏微涼不是第一次見楚余溫的身體。
兩人在上學(xué)期間是室友。簡簡單單的四人宿舍,只有他們兩個人住。都是男性aha,也無所謂避嫌,一個在洗澡的時候另一個進去也是常事。
那時候楚余溫的身上還沒有傷疤,皮膚比現(xiàn)在要白一點,還是個貴族少爺。
行事張揚肆意,從未受過委屈。
只是從戰(zhàn)場上回來后就變了。
想來這些年也過得不太容易,戰(zhàn)功背后的血與淚,個中滋味誰又說的清。
楚余溫察覺到身后人的動作“不用這么小心,沒感覺的。”
“不疼嗎”晏微涼問。
這里離心臟那么近。
“也就當(dāng)時疼一會兒。”楚余溫想了想,“后來就不疼了。”
“嗯。”晏微涼應(yīng)了聲,避開了那個地方。
“好了。”瑞安把毛巾放下。
楚余溫回過頭“我去書房處理點事。你去臥室休息會兒,待會兒再上樓吃晚飯。”
瑞安點點頭,又說“先生。”
楚余溫詢問的眼神看他。
瑞安鼓起勇氣問“如果一個人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但后來他坦白了。您會原諒他嗎”
楚余溫深深望了他一眼“會。”
對別人不會。
對你會。
瑞安松了一口氣,說“知道了,先生。”
楚余溫沒有問他為什么要問這個問題,轉(zhuǎn)身離開泳池。
瑞安垂眸,走到泳池邊,望著水池里倒映出的少年。
一張完全陌生的臉。
他后悔了嗎
不會。
一個謊言需要更大的謊言來彌補。
他當(dāng)然會坦白。
坦白他是內(nèi)閣的人。
在那之后,他才能更深地得到楚余溫的信任。
晏微涼望著池子里的倒影。
溫軟的少年模樣,原來也能那么冷然。
你看這個人。
滿口謊言。
全然陌生模樣。
不似當(dāng)年。
星星線下見面會開始的前一周,人氣榜前一百基本定型。塞爾維亞與布蘭特在晏微涼的資助下穩(wěn)居第一,拿到邀請函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椤?
楚余溫今天不在家。
晏微涼服下解藥,恢復(fù)原貌與實力,瞞過所有人與監(jiān)控的眼睛,離開元帥府到一條小巷子里。
林深早在那里等待。
“殿下。”林深迎上來,明白晏微涼時間不多,沒有過多廢話,把手里的邀請函呈上來,“這是姬家主派人送來的邀請函,讓您去星星直播線下見面會擔(dān)任評委。這是三個星期前的消息,由于一直聯(lián)系不上您,所以現(xiàn)在才”
“我知道了。告訴他們我同意。”晏微涼收下邀請函,看見林深欲言又止的模樣,“還有別的事嗎”
林深遲疑片刻“還有一件。”
晏微涼等他繼續(xù)。
林深說“蘇公子希望與您見一面。”
晏微涼冷下臉“讓他滾。”
“我已經(jīng)代為拒絕。”林深憂慮道,“但我擔(dān)心在線下見面會上他會糾纏您”
蘇郁是內(nèi)閣派系首領(lǐng)蘇閣老的嫡長子,一名精神力與戰(zhàn)斗力雙2s的aha。
如果說晏微涼與楚余溫是針鋒相對,那對蘇郁就是避之不及。
那實在是一個大麻煩。
蘇郁和晏微涼同歲,是晏微涼的一個狂熱追求者。
晏微涼小時候明眸皓齒,美過帝國所有同齡的oga。蘇郁當(dāng)年第一次被家人帶進宮,在宮宴上見到粉雕玉琢的晏微涼,當(dāng)即道“我以后要娶那個oga”
旁人立刻告誡他“那不是oga,那是三皇子殿下。”
蘇郁疑惑道“那明明是個漂亮柔弱的oga啊。”
晏微涼聽到了,當(dāng)即釋放3s級別的精神力讓蘇郁跪下唱征服。
十一歲的晏微涼已經(jīng)能夠很好地控制自己的精神力,全場只有蘇郁感受到那股強悍的精神力。于是滿場賓客都莫名其妙地看著蘇家小公子突然對三皇子殿下下跪,而三皇子殿下溫和道“無須多禮。”
按理說這下兩人梁子就結(jié)大了,但蘇郁卻因此徹底迷上了晏微涼。
柔弱的美人令人呵護,強大的美人令人追捧。
蘇郁從此對晏微涼心心念念,第二年兩人入學(xué)帝國第一軍校,蘇郁就一直纏著他,纏得他不勝其煩。就連校園比拼蘇郁都要和人交換抽簽序號,只為和晏微涼一戰(zhàn)。
晏微涼次次將蘇郁揍的鼻青臉腫,蘇郁愈挫愈勇,下次還來。
簡直斯德哥爾摩綜合癥。
晏微涼有次被煩透了,揪著人衣領(lǐng)問“你是aha,我也是aha,你追我有什么用”
蘇郁眨著眼“你可以當(dāng)下面的嗎”
晏微涼又把人揍了一頓。
被揍完的蘇郁委委屈屈道“好吧,雖然我喜歡當(dāng)上面,但我可以為了你當(dāng)下面的。”
晏微涼“謝謝,不需要。”
蘇郁甚至想動用關(guān)系和晏微涼一個宿舍,被晏微涼直接告知宿舍管理員“你敢讓他來,我就敢讓你走。”
那還是晏微涼第一次動用皇權(quán)。宿管在得罪三皇子殿下和得罪蘇小公子之間糾結(jié)了一會兒,選擇了后者。
蘇郁沒辦法,他自己不能和晏微涼同住,也不允許別人和晏微涼同寢。所以學(xué)校四人宿舍,一直都只有晏微涼一個人住。
直到晏微涼十四歲那年,宿舍分配按照實力劃分,避免出現(xiàn)強者欺負弱者的情況,楚余溫被調(diào)進來。
蘇郁奈何不得楚余溫,但一直對他很看不順眼,屢屢找他麻煩。
楚余溫只覺得蘇郁是個傻逼。他還跟晏微涼吐槽過“姓蘇那家伙是不是有病他應(yīng)該好好躺在醫(yī)療艙里用修復(fù)液泡泡大腦。”
如今蘇郁二十七歲,性格已比當(dāng)年懂得收斂很多,可骨子里的偏執(zhí)、病態(tài)、占有欲,隨著年齡的增長愈發(fā)強烈,只是被隱藏的很深。
姬玉這次一次性邀請了他們?nèi)齻€,到時候的情況,真是想想就頭疼。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網(wǎng)址新電腦版網(wǎng)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老網(wǎng)址最近已經(jīng)老打不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