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你把衣服送給爆心地了。
回復(fù)這封郵件的時候,我正在家里準備晚餐。
是,爸爸。
我的父親幾年前轉(zhuǎn)行去支援公司當了一名英雄戰(zhàn)斗服設(shè)計師,因為他原本就是服裝設(shè)計師,所以成績倒也挺不錯,時常有英雄指名由他設(shè)計或改良戰(zhàn)斗服。
爆心地就是其中之一。
爸爸誤把寄給爆心地的戰(zhàn)斗服寄到了我家,中午我收到包裹后問了他,他大概很忙,到了晚上才回復(fù)我。
然后他只好拜托我抽空去送給爆心地,因為他家離我這里不遠。
提起爆心地,我有一肚子感慨。
這個小時候我在海邊沙灘上看到都要繞著走的惡犬少年,最后一次看到他,是在機場電視實況直播的新聞里,他被淤泥怪抓了。
節(jié)目我沒看完,就登機離開了日本。
后來才知道,他不僅活下來了,還成了一名優(yōu)秀的英雄。
時常有報紙把他、人偶和歐爾麥特的名字寫在一起。
我好酸。
是真的酸。
誰還不曾是個歐廚
我和幸村說過爆豪會成為反派,幸村不準我在背后說人壞話,我只能默默地在心里說。
結(jié)果最后成為反派的是我,爆豪走的是光明正路。
我的視線移到了亂步他們偵探社四月份發(fā)的員工福利上,是英雄周邊的盒裝抽紙,亂步拎回來的都是爆心地款的。
不知道這款抽紙的設(shè)計師是不是一個爆心地黑,竟然用了爆豪最兇神惡煞的照片,紙巾也是從他大張的嘴部抽出來的。
惡趣味。
我尋思著晚上去他家不太合適,干脆明天送去他的英雄事務(wù)所。正想著,手機又響了。
是太宰發(fā)來的郵件。
我點開一看,陀思坐在沙發(fā)上認認真真地熨著衣服。
我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這比亂步將我公主抱更讓人難以想象。
等等
為什么太宰會拍到陀思的照片他們兩人住
這是引狼入室啊
太宰君,請快點讓他離開你家
發(fā)出這封郵件后,我連鍋子里煮的濃湯都顧不上了。陀思這招太陰了,裝田螺姑娘,打入太宰家,然后吃住不愁,繼續(xù)謀劃他的下一個計劃。
我敢肯定陀思拖著病體從俄羅斯來到日本是有陰謀的。
太宰直接打了一個視頻電話過來。
鍋子咕嘟嘟地響著,我一邊接視頻一邊掀開了鍋蓋。
從鍋里冒出的熱氣氤氳開來,模糊了手機屏幕,我擦了擦上面的水汽,入眼的是他抬起的下頜,以及敞著的睡衣。
“清溪醬,他不在啊啦嗚啦啦咕嚕咕嚕”
奇怪的尾音是他含著牙刷而產(chǎn)生的。
聽起來像是一只正在喝水的大貓。
他的皮膚被身后灰色的墻壁襯得更白,是一種冷白。
但出人意料的,他的身材很好。
“那張照片是”
“在他的動態(tài)里看到的,就轉(zhuǎn)來給你看看了。”
“你們加了好友”
“嗯,方便聯(lián)系啊。”太宰的目光落在我煮的湯上,“這是什么湯,看起來好好吃。”
“羅宋湯。”
他低下了頭,視頻里傳來了水龍頭被擰開的聲音,然后是一陣沖刷的水聲,我只能看到他的睡衣。
“我也很想吃。”
他重新回到視頻前,牙膏的泡沫已經(jīng)沖洗干凈了。
嘴角一牽,唇紅齒白。
“真羨慕亂步桑啊,每天回家都有人在等他。”
我笑著說“如果太宰君有空,以后可以過來吃飯。”
太宰笑得更加燦爛“可以么”
“當然。”我岔開話題,“你這么早就洗臉刷牙了”
“沒有晚飯吃的人,只能刷牙洗臉了。”驀地他揉了揉自己頭發(fā),“開個玩笑,我早睡早起,過會兒就睡了,就差剃須了。”
“太宰君也刮胡子嗎”
話出口,我意識到我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
其實我的本意不是問這個,我只是驚訝他這么年輕居然就養(yǎng)成了早睡早起的習慣。
“我要刮”他眼眸一深,歪過了頭。“你總不會懷疑我的性別吧,清溪醬”
這一聲尾音拉得更長。
然后屏幕突然貼近了他的下頜。
跟剛開始點開視頻看的角度是一樣的。
鍋子里的羅宋湯再次沸騰,從下方又一陣熱氣撲上來,模糊了屏幕上他的面容。
“你還滿意你看到的嗎”
這句話有些不合時宜。
我想我也沒看到什么,就掛了電話,反正他沒被陀思當冤大頭給纏上。
我關(guān)了火,蓋上鍋蓋,將湯燜在鍋里。
距離亂步到家還有二十分鐘,他事先打電話給我說是會加會兒班。
他的工作能力很強,應(yīng)該不會是工作上的事,況且他的同事太宰都洗洗睡了。
多半是哪里又出了限量版的零食,他跑去買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噗噗噗的聲音。
很奇怪。
如果是客人拜訪,應(yīng)該會按門鈴,如果是亂步提前回來,早就在門口喊了。
更奇怪的是,我從貓眼里沒看到人。
難道是陀思搞的鬼
我打開門,看到的竟然是
中原中也的chu鴨。
“chu,晚好。”
chu鴨“呱”了一聲,它看上去有些疲憊,站在門口不進來。
“chu,沒事,地板我可以再擦,主要是我沒有鴨子鞋套。”
chu鴨堅持不進來,它是一只很有原則的鴨子。
我抽出幾張面紙,蹲下來替它擦了擦鴨掌,它示意我把紙巾鋪好,然后自己站在上面踩了幾下。
鴨掌擦干凈了,但紙巾上留下了一點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