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又正色道“殿下已有整整三日沒睡覺了,這樣下去,她病發(fā)的次數(shù)會越來越頻繁,若有長樂郡主陪著,她便能睡個好覺,別說只是區(qū)區(qū)騙一騙她,我就是將她打暈了,也要送過來的。”
說完,段成玉接過他手上的燈籠,道“走了。”
林白鹿回頭看了一眼,宮墻巍峨,被浸在漆黑的夜色之中,他猶豫了一會,到底是沒有回去,跟著段成玉一并走了。
秦雪衣雖然沒了燈籠,但是好在她還記得這院子的布局,順利地找到了寢殿,輕輕叩了叩門,她叫道“清清”
不多時,里面?zhèn)鱽砹溯p微的腳步聲,緊接著,門被打開了,一道人影出現(xiàn)在門口,殿內黑漆漆的,沒有點燈,秦雪衣仍舊是看不清楚她的模樣,只是覺得清明的身量頗高,比她還高一個頭。
秦雪衣探頭看了看,疑惑道“怎么又沒點燈”
清明言簡意賅道“這里入夜就滅燈了,恐被嬤嬤瞧見。”
一說起這個,秦雪衣就想到了那個桂嬤嬤,清明又道“你若怕黑,我這就去點。”
“罷了,”秦雪衣拉住她的袖子,道“若叫那桂嬤嬤看見了就糟了,到時候又要罰你。”
清明便問道“你要進來么”
秦雪衣嘿嘿笑“當然啦,聽說你們殿下不在,我正好可以與你一起睡覺。”
清明默然片刻,道“往這邊來。”
殿內太黑,她才走了一步,秦雪衣就瞧不見她了,只能伸手胡亂摸了摸,道“你在哪里”
過了一會,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她的手腕,帶著秦雪衣往殿內走,避開了桌椅屏風等物什,總算到了床榻邊。
秦雪衣摸了摸暖呼呼的被子,往床上打了一個滾,然后拍了拍旁邊的枕頭,開著玩笑道“清清快來,良宵苦短正好眠。”
清明
她脫了外裳,在外側躺下,秦雪衣摸到了兩床被子,便笑道“你是猜到了我今夜會來這里睡么連被子都鋪好了。”
清明輕輕嗯了一聲,秦雪衣好些日子不見她,不免有幾分談興,問道“你近來很累么”
清明道“還好,只是常常不在宮里。”
秦雪衣疑惑道“你不是殿下的貼身宮婢,為何會不在宮里”
清明簡短道“殿下有些事情,要派我出宮去做。”
談及人家的工作,秦雪衣也不好細細打聽,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太八卦了,又岔開話題道“清清你在宮里做事有多久了”
過了一會,清明才答道“十年。”
秦雪衣道“我聽小魚說,你們宮女到了一定年紀都會被放出宮去,你也會嗎”
“嗯。”
秦雪衣把手臂枕在腦后,盯著黑漆漆的床帳頂,道“我也想出宮去。”
清明的聲音有些驚異“你想出宮”
“是呀,”秦雪衣道“想出去。”
清明終于有了點兒聊天的興致,道“為何想出去在這里不好”
秦雪衣道“皇宮里不好玩,總覺得被束縛住了,我從前”
話忽然頓住了,她意識到那是她的從前,并不是秦雪衣的從前,秦雪衣的從前,都是在這座皇宮里度過的,她很少去外面的世界,所以自然也不會覺得皇宮不好玩,像個牢籠。
清明疑惑“你從前怎么了”
“我”不知為何,這一刻的秦雪衣,驟然生出了強烈的傾訴,或許是因為這些時間以來的壓抑和累積,又或許是因為素來精準的直覺,讓她對清明生出了信任感,總之秦雪衣忍不住想要一吐為快。
她頓了片刻,輕輕道“我曾經(jīng)做過一個夢,夢里我過的不是這樣的生活。”
“在夢里,我有師父師娘,還有三個師兄們,生活雖然不算富貴,卻十分開心,師父教我們功夫,每日早上起來扎一個時辰的馬步,然后跑十圈,我那時年紀小,常常偷懶,跑到一半跑不動了,就賴著不走,三個師兄便輪流背著我跑。”
“后來時間一長,就叫師父知道了,狠狠罰了我們一遭,師父說我是女孩子,不罰我,只抽三個師兄的板子,三指寬的竹條,抽在手心腫得老高,據(jù)說那時挨打的師兄們沒哭,我倒是哭得凄慘,把師娘都給驚動了。”
“我做了他們十幾年的師妹,不知累得他們挨了多少罰。”
說到這里,秦雪衣覺得眼睛酸痛無比,她忍不住閉了閉眼,低聲道“我沒給他們帶來一點兒好,光讓他們替我受罰了。”
“師父師娘辛辛苦苦把我拉扯大,我還沒讓他們享福,便什么也不剩了,連句話也給他們沒留”
她忽然想起來那夜的夢里,師父師娘還有師兄們,他們穿著的深色衣服,襟口別著白色的花,站在她的墳墓前,師父通紅的眼眶,旁邊是哭得渾身顫抖的師娘,還有二師兄滾燙的眼淚,一并印在了秦雪衣的心上,讓她難受得忍不住蜷起身子。
她側過身來,一伸手將旁邊的清明抱住了。
清明的身體霎時間僵硬了一瞬,秦雪衣緊緊抱著她,臉埋在她的頸側,她甚至能感受到對方滾燙的眼淚,一滴滴打在皮膚上,灼燙得驚人。
清明心情復雜無比,她頓了許久,才微微抬起手來,撫在秦雪衣的頭發(fā)上,宛如無聲的安撫。
不知過了多久,秦雪衣的情緒才終于漸漸平穩(wěn)下來,她無意識地摸了摸清明的胸膛,脫口道“清清,你的胸怎么是平的”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網(wǎng)址新電腦版網(wǎng)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老網(wǎng)址最近已經(jīng)老打不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