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的能貪那么多嗎”張戈愣了愣,“廣州刺史官職為從四品的地方官,每個月的俸祿,不過5000文他在廣州20年,朝廷俸祿一共才12萬貫銅錢搜出的家產(chǎn)竟超過2000多倍太離譜了吧”
“國家一年的稅收不過3500萬貫銅錢”李恪面如鐵板,慍怒道“楊盛喜在廣州為官20年,竟貪了大唐將近九年的稅收啊膽子真夠肥的”
楊盛喜貪贓枉法、魚肉百姓,是不爭的事實。
高官貪污,各個地方也都或多或少的存在。
但是,在廣州
無論是誰,都根本沒辦法猜到,一個從四品的地方官,居然在20年的時間里,貪污總額超過了國家九年的稅收。
九年
“楊三喜”李恪嚴(yán)聲道“你身為楊府的賬房先生,可曾了解過,楊盛喜的這些錢財,都是通過什么方式貪取”
楊三喜的身體顫巍一下,滿是皺紋的臉此時更顯蒼白,“這些錢財、珠寶,大部分是嶺南各地的地方官員、富商送來。”
說到這,楊三喜也憤懣道“這些官員為了孝敬楊盛喜,謀求一官半職,自然是從百姓、小商小販中無窮無盡地剝削。小人為了討口飯吃,在楊府這二十年來,沒少為楊盛喜清點財務(wù),助紂為虐,的確該死”
“你,繼續(xù)說下去。”李恪沒理會對方的懺悔,繼而冷言道“貪污所得是大部分,那小部分資產(chǎn),他是如何獵取”
楊三喜無奈地低頭,搖頭示意不知。
見狀,一旁的劉四喜補充道“附近的山賊很多都依附于楊盛喜,其中不乏有好幾個山頭的盜賊、土匪。是在他的幫助下,快速發(fā)展成附近龍頭大山寨”
“這些山賊中,很多是違法亂紀(jì)的士兵、都尉。他們在趙佑的包庇下,經(jīng)常聯(lián)合山賊,一起搶奪村民、富商的家產(chǎn)、女兒,手段極其殘忍”
“除此之外,還有碼頭。五年前朝廷在碼頭設(shè)立了市舶使,專門負(fù)責(zé)對外貿(mào)易。而實際上,控制權(quán)一直在楊盛喜手中,所以關(guān)稅要比朝廷頒布的稅率要高出十倍只有少數(shù)的富商才能與我們維持外貿(mào)關(guān)系。”
他們將楊盛喜的種種罪行、斂財方式全盤托出時,李恪一臉陰沉,坐到了大堂中央的李恪一言不發(fā)。
半晌,李恪才冷笑道“朝廷每年要求嶺南道進(jìn)貢的數(shù)額,是全國11個道中最少的地方官員也享受京官的待遇”
注道等同于省級單位
“誰會想得到,就是在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素有窮山野嶺的嶺南竟然是全國最貪腐的道”
“你們不加以制止,一味地推波助瀾,難道就沒一點羞恥心”李恪的憤怒,將大廳的氣氛壓制到了最低點。
楊三喜、劉四喜以及楊府原來的家丁、府兵們,頓時感到全身被涼氣侵襲,連忙顫抖著身子,跪在地上,異口同聲道“殿下饒命、饒命”
“你們的命,不值錢取你們性命,就跟踩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李恪冷笑道“不過,看在你們棄暗投明的份上,本王倒是能饒你們一命。但前提是,你們要說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
“謝謝殿下”楊三喜哭喪著臉,“小人只是混口飯吃,月俸只有2000文,除了算賬,小人捫心自問,就沒做過什么其他傷天害理之事。”
“很好。”李恪點了點頭,看向劉四喜,“到你了說出不殺你的理由”
“我我小人能幫殿下馬上拿到廣州海港的所有管理權(quán)”
說著,劉四喜從袖帶中掏出一封信,交給一名府兵,讓其趕往碼頭,找到市舶使許燃。
隨后,劉四喜恭敬地給李恪等人沏茶,尷尬地笑道“殿下和幾位大人、楊姑娘,奔波了那么久,肯定很累了吧,請先喝杯茶,稍等片刻。”
“半時辰內(nèi),也就是在天黑前。許燃收到了信,定然會快馬加鞭地趕過來,將碼頭的管理權(quán)交由殿下。”
“那好,本王就給你半時辰。”李恪接過茶,抿了一小口,“若是辦不到,你就先到陰曹地府,等著楊盛喜和那些狗官一同下去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