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 大院子中。
李恪的數(shù)十名親衛(wèi),與廣州數(shù)百名文臣、武將,還在兵戎相見的僵持著。
親衛(wèi)長張戈久居長安,清楚一些宮廷中的爾虞我詐。
以地方官、地方軍隊(duì)頭目的言行舉止來判斷,張戈再傻,也看得出他們是來者不善
要是真給他們進(jìn)去了,殿下的性命必然會受到威脅
張戈眼神嚴(yán)厲,言辭中充滿了怒氣“末將再次聲明殿下今日身體有恙,謝絕見客。”
“正因如此,我們才更要進(jìn)去有病就要治啊”
官員們起哄道“你們是狗眼看人低么從長安來的親衛(wèi)兵,就可以看不起我們廣州本地的官員”
“我們一片赤誠之心,天地可鑒。我們的楊大人特意為殿下找來了全廣州最有名望的郎中你等難道會給殿下瞧病不成”
作為這群文官之首,楊盛喜更是不客氣,他一臉慍怒,“本官昨夜可是親眼看見殿下渾身是血”
“所以一大早便叫來了郎中,為的就是盡快給殿下治療啊,萬萬不能有片刻耽擱你等卻如此不領(lǐng)情,本官身為廣州刺史,朝廷從四品的命官你等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竟也敢不放在眼里”
說著,他的臉上露出奸詐之色,“本官把話直接挑明了吧我等這次前來,可不僅僅是殿下看病還要拿到官印、虎符交出,方便本官在群臣、總兵以及廣州百姓們的擁護(hù)下,接任節(jié)度使一職”
楊盛喜的表現(xiàn)欲望十足,像勝券在握,已經(jīng)做上了節(jié)度使的位置,要做演講似的,站到庭院的一座木樁上,滔滔不絕道“本官在廣州任職多年捫心自問,哪一刻不是想著更好地為嶺南的百姓造福”
“哪一刻敢有私心,哪一刻不是為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你等若是再無理阻攔,休怪本官狠心,讓趙總兵把你們拿到嶺南的深山老林,去喂飛禽走獸”
屋內(nèi)。
李恪就站在門后。
這群跳梁小丑的言辭,他聽得一清二楚。
對方明顯是以看病為借口,實(shí)際是要奪權(quán)。
順便,將三皇子李恪也死了,好向主子交差
好一個一石二鳥的陰謀詭計(jì),真夠歹毒阿
“讓開趕緊讓開你們這是在找死”
院內(nèi)響起了一陣唐刀出鞘的聲音。
他們這是要動手,準(zhǔn)備強(qiáng)攻了
張戈趕緊讓親衛(wèi)們拔出唐刀,瞪眼看向趙佑等人,大叫道“保護(hù)好殿下”
“哼”
趙佑譏笑道“敬酒不吃吃罰酒一個十四歲的黃毛小兒,竟也惹得爾等酒囊飯袋之輩為其拼命笑話”
“趙將軍,言多必失”
楊盛喜小心叮囑道“不用多跟他們廢話連郎中都不給看,估計(jì)他們心中有鬼,對殿下圖謀不軌所有將士聽令速速將這些不知好歹的親衛(wèi)軍拿下,救出殿下”
趙佑哼笑一聲,迅速帶上百名將士,殺氣騰騰地向屋子沖去
“本王看你們誰敢再往前一步”
伴隨著咣當(dāng)?shù)囊宦暎坏劳豢蓽y的聲音,如雷鳴般震動了院內(nèi)每一個的耳膜
頃刻間,所有將士下意識地停止了步伐,如提線木偶般,循聲望去。
當(dāng)他們再看向屋子時,大門已然敞開。
站在門前的人,凜然是當(dāng)今大唐的三皇子李恪
“這不可能”楊盛喜眼瞳猛的一縮,如鯁在喉,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趙佑和幾個心腹,此時也都面露惶恐,似乎也不敢相信,李恪還能站起來
昨夜,李恪明明是身中數(shù)箭,奄奄一息了。
就算是他走大運(yùn),撿回了一條性命,但是這隔天就能站起身、行走,看上去現(xiàn)安然無恙,是什么情況阿,活見鬼了
趙佑咽了口唾沫,心里盤算著是否還要頂著大謀逆、被誅九族的危險(xiǎn),繼續(xù)原來的任務(wù)
“趙總兵”楊盛喜看出了趙佑的擔(dān)憂,特意小聲耳語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我等乃是一根繩上的螞蚱,萬萬不能退步”
“好”趙佑咬牙點(diǎn)頭道。
楊盛喜突然露出皎潔的笑容。
他快步走到李恪身前,畢恭畢敬地作揖道“下官廣州刺史楊盛喜,參見殿下。”
“末將下官參見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趙佑很是不悅地跟著眾文官武將們,一同喊道。
他們自知理虧,只能雙膝跪地,低垂著腦袋,不敢與李恪直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