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位置其實就在大門的斜旁邊, 也許有誰可能就會在下一秒就經(jīng)過了, 隨意看一眼就能看見他們在做什么。
蘇箐瓷抑制不住的緊張, 心臟有些急促地跳, 慢慢地就有些不專心了, 視線不住地想往祁越的身后瞄。
不過祁越高大的身影基本擋得嚴嚴實實的, 她根本看不到。
祁越都要被氣笑了, 泄憤一樣咬了一口紅唇才放開了她。
蘇箐瓷有點不滿。
她靠在他懷里,忍不住偏了偏頭, 確認身后沒什么人才真的放下了心。
祁越懶洋洋地抬手,直接捂住了她的眼睛, 把她的腦袋推了回來。
“怕什么”
蘇箐瓷腦袋輕輕地晃了晃。
她滿意了, 便不計較他這個動作。
腳下踢到什么,她低頭看,是掉在地上的玫瑰花。
蘇箐瓷彎腰把它撿了起來, 輕輕地拍了拍。
祁越繞過秋千架, 悠悠在蘇箐瓷的身邊坐了下來,因為他的動作,晃了晃。
蘇箐瓷“剛才爺爺找我,我答應(yīng)他今晚留下來住了。”還有點不太清楚祁越的意思, 于是忍不住瞅他的臉色。
祁越漫不經(jīng)心地點頭,“我知道。”
他微低著頭,側(cè)臉平靜,有著清閑的慵懶,不想勉強的模樣。
蘇箐瓷安心了。
祁越偏頭看過來, 有點好奇,“剛才你跟他說了什么”
“啊”蘇箐瓷眨了眨眼。她想了想,乖乖地把剛才的經(jīng)過說了出來。
她垂下長睫,尷尬道“我不太會說話。”她的腳不自覺地小小踢了幾下,用來掩飾尷尬。
祁越隨意地笑了笑。
那些明明都是很笨拙的反應(yīng),偏偏就戳中了祁老爺子的點,甚至讓他生出了一絲好感。
祁越倒不是真的在意祁老爺子的想法,只是蘇箐瓷能得到些許喜愛終歸是有益無害。
蘇箐瓷還是底氣不足,“我好像確實不太討爺爺喜歡。”
祁越低眸,輕笑,“這樣就很好。”
蘇箐瓷不明所以地看他,畢竟剛才的表現(xiàn)她自個都覺得不能看,但是她確實摸不清祁老爺子的心思。
但是祁越的反應(yīng)可以讓她定心,不必再惶恐自己是不是做得不夠好。
陽臺上方,藍色厚重的窗簾布后面,祁老爺子憤憤地把頭縮了回去,拐杖狠狠地跺了兩下地面。
“不爭氣的小子。”
他就知道那小子出門就要拐下去,剛才走出去的腳步都比進來的時候快不少。
他一點都沒有猜錯
看吧,馬上都被他逮住了。
心里的酸氣變成泡泡一直不停地往上冒。
不,他一點都不酸
祁老爺子轉(zhuǎn)身,羞惱說“天天待在一起,有什么話說不完的現(xiàn)在還要粘在一起”
他抬頭就看到了捧著托盤走進來的鐘婆,她看著他,臉上似乎有一瞬間的一言難盡,又很快就收了進去。
她恭恭敬敬的,臉上再沒有什么波瀾。
祁老爺子“”
都怪那個臭小子
祁老爺子咳了一聲,緩緩地挺直了脊背,抬起下巴看向墻上的時鐘,神色嚴肅,“就放桌面上吧。”
他略略沉思的模樣,隨意地擺了擺手,才背到身后,“去把董樂叫上來。”
鐘婆應(yīng)了一聲,仿佛早就習(xí)慣了祁老子這樣的模樣,見怪不怪地退了出去。
祁老爺子抬手揚起拐杖忍不住又要敲地面,大門再次被推開,他連忙著收住了,平靜地看過去。
“老太爺,記得要趕緊吃藥,藥已經(jīng)涼了。祁少爺說了,他要是知道你再把藥倒到花瓶里,他下次就不來看您了。”
祁老爺子怔住,僵硬著偏了偏頭。
“我從來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他把我老成什么人他說這話你也信”祁老爺子皺著眉,不悅說“行了,我知道了。不用你提醒,我會喝的,出去。”
鐘婆點頭,淡定地退了出去。
祁老爺子憋著一股氣,不情不愿地走到茶幾邊,拿起那黑乎乎的藥,想丟又不敢丟。
“我才不是怕他不回來。”他喃喃,苦著臉把藥喝了進去。
因為苦味他身體狠狠地抖了抖,“真是發(fā)了瘋才聽他的。”
鐘婆走到了客廳,來到董樂身邊,“董夫人,老太爺有事叫您呢。”
董樂點了點頭,“好,我這就上去。”
何云翩看了一眼,心思微沉,又若無其事地繼續(xù)和何詩聘說話。
鐘婆把董樂帶了進去,看了一眼茶幾上的空碗,低眉拿了出去。
董樂坐了下來,“您找我”
祁老爺子淡淡點頭,“祁越的事現(xiàn)在已成定局,之前我們兩家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到底是我們祁家的錯,這沒什么說的。”
董樂微抿著唇,安靜地聽著。
“既然是我們的錯,在東區(qū)的那個項目我們可以讓出去。”
董樂知道這個項目不小,但是具體多大她還真不了解,也明白這是給何家的補償。
只是想到何云翩,她嘆氣,“就是可憐了我的翩翩。”
祁老爺子有些尷尬,想想當初就不該自作主張,祁越不愿意做的果然勉強不得,他們都小看了他。
祁老爺子默了默,想到了祁隨的話,雖然他已經(jīng)駁了回去,只是
祁老爺子“你覺得祁隨怎么樣”
董樂一頓,今晚祁蔣他們有意無意地比以往更套近乎了,她哪里能看不出來他們是什么意思。
只是想到祁隨,她微皺著眉,雖然不想承認,但是比起祁越可不是差一星半點。
今晚祁隨向何云翩不停地獻殷勤她也是看在眼里,她打心眼里看不起他的行為。
不過這事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就行,她謹慎說“這主要看孩子的意思。”
祁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點了點頭,“這事不急,到底是我們家的孩子對不起云翩。”
這就是往后無限推的意思,可以談,也可能不談。
董樂松了一口氣,笑笑,“是啊。”
這件事很快就揭了過去,兩人不再談?wù)撨@個話題,繼續(xù)若無其事一樣說別的事。
董樂從祁老爺子的書房走了出來,剛走了幾步就看到了走廊拐角處的何云翩。
周圍沒有人,何云翩一個人站在那里,似乎是在想著什么。
不過何云翩出現(xiàn)在這里,董樂就知道她是在等她的。
董樂走了上去,看著她,笑問“翩翩,你怎么在這”
何云翩也笑著挽住董樂的手,往后看了一眼,“媽,你和祁爺爺說了什么”
董樂知道何云翩估計都猜出了不少,她嘆了一口氣,“祁家把東區(qū)的那個項目讓出來了。”
何云翩眼眸閃了閃。
董樂拍了拍她的手背,“翩翩,媽問你,你覺得祁隨這個人怎么樣”
何云翩的聲音微冷,“媽,我對他沒意思。”
董樂點頭,“我知道了。”不過這是她還是要跟老公提一下。
何云翩自然知道董樂的性子,也不在意。她的眉眼染上暗沉,現(xiàn)在重要的不是這個。
上次不知道,也是今晚,蘇箐瓷才知道,每次大家回來吃飯,一般情況下都會再住上一晚才離開。
蘇箐瓷不由想到上次祁越帶她走了,心里就有些不好意思,明白祁越是因為自己才那樣做的。
她心里有些感激。
蘇箐瓷洗了澡,坐在沙發(fā)上拿著電腦開始看阮真真發(fā)來的資料,還要接受她發(fā)過來的各種花式嘲笑。
蘇箐瓷也不介意,一頁一頁的翻看,咖啡館要準備的東西太多,裝修風(fēng)格都已經(jīng)推翻了好幾個。
蘇箐瓷的手機亮了,蘇箐瓷隨手點開電腦點開大圖,看了一眼手機。
竟然是祁燃的信息。
蘇箐瓷微訝,他們加過微信之后幾乎沒說過話。
祁燃嫂嫂,今晚到祁宅怎么樣
蘇箐瓷挺好的。
祁燃嘖,何云翩去了
蘇箐瓷看到這個名字就不太舒服,但是她還是回了過去。
蘇箐瓷是啊。
祁燃嫂嫂,何云翩可是一點都不有趣,你別找她玩啊。
祁燃不聊了,我要洗澡了。
蘇箐瓷關(guān)上了手機,突然覺得,好像何云翩也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受歡迎,起碼祁越和祁燃就不太喜歡她。
祁越從浴室里走了出來,看了躺倒沉思的蘇箐瓷一眼,瞥了一眼電腦上的畫面,眼里閃過一絲思索,淡淡地收回了目光。
蘇箐瓷看到祁越,她在床的這邊,往一邊滾了滾,撞到了自己的電腦上。
她趕緊蹦了起來,虛虛地把電腦屏幕擋住了,又挪了挪,徹底擋住了。
明明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可是她就莫名地不想讓祁越知道呢,大概是因為心虛。
暗地里做的準備,總是理不值氣不壯的。
祁越本來沒打算看的,只是蘇箐瓷這個反應(yīng),反而勾起了他惡劣的因子,他坐在床上,聲音清冷,“你藏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