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這個位置上該是另個抽到4的男生,但他的人連同他的包都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林琪。
林琪在傍晚跟晚餐近三個小時里都跟那人待在一起,使上渾身解數(shù)后終于送他出局,而那張騙來的4號紙條自然而然就進了她口袋。
她側身,掌心抵著下巴,沒出聲,只是靜靜看著他。
秦野鼻挺唇薄,總有人說這面相薄情,林琪想想,覺得真是一點沒錯。但相比醒著的時候,他這樣閉著眼似乎要顯得柔和一些。
林琪之前沒這樣仔細看過秦野,現(xiàn)在離得近了,才發(fā)現(xiàn)他其實睫毛很長。
她膽大,玩得開,眼半闔嘴角輕揚,伸手輕輕點在他眉心,指腹一寸寸往下,勾出鼻形,落至人中,快要點到唇上的時候她的手腕突然被握了住。
“差不多行了,屬女流氓的”
秦野今天睡得有點多,但不知怎么越睡越困,這會兒腦子還有點混,一雙眼迷迷瞪瞪沒睜開,等話說完才悠悠掀起眼皮看過去。
林琪視線跟他一撞,心里好像也被什么東西撞了撞。但她畢竟久經沙場,面上一點不慫,輕輕笑了一聲。
“是啊,女流氓看上你了。”
“看上我分了”秦野聲音有點沙,他松開手撐地坐起,“我估摸就你零頭,不劃算,盯我沒錢途。”
“那你倒是說說,盯誰有前途”
他慢慢起身,順勢撈過角落的包拿了樣東西,掌根按了按發(fā)漲的眼,笑回“那姓沈的,還有叫什么烈的寸頭,分多管飽。”
林琪看著他,問“你這會兒去干什么”
“出去吹風醒醒腦子,一會兒回來,你最好換個地方流氓,不然我流氓起來你可能招不住。”
她這么一聽反而有些樂,滿眼期待“怎么,你打算把我怎么著”
“哪來的丟哪去。”他回得很是無情,末了帶點輕松調子揶揄了一句
“你這么漂亮的小姑娘,被小雞仔似的拎著就不漂亮了。”
秦野說完就撩起帳布彎腰一跨走出了帳子。
被留下的林琪愣了愣,暗暗罵了句操。
這攻略對象地獄級別難度。
外面已經熱鬧完,該收拾的都已經收拾好,不見幾個人影子,秦野往石頭上一翻一坐,就地看景。
他閑來無事,出來時順帶捎上了那罐啤的。
風一陣,混著“刺啦”一聲,他掀開拉環(huán)湊唇邊灌了口。
白沫翻著落到他指節(jié),秦野垂頭望著,有些出神。
忽而身后有人叫了他一聲
“野哥。”
秦野側身一看,嚴啟烈正雙手抄兜站在后頭“賞一口”
他笑笑,逗他,“叫爹。”
“有你這么占便宜的”
“叫爸爸也行。”
嚴啟烈有點失笑,但還是順著他開了口
“成吧,秦爸爸,給我騰個位”
他指指那塊算得上平坦的石頭,示意秦野稍微往旁挪一挪,秦野聽了那兩字,挺大方一讓,拍了拍。
“來,兒子。”
嚴啟烈眼底一笑,倒也沒介意。
自從車上那一回強撩后他稍微收了些,也有了點逼數(shù),先做兄弟,比較有戲。
他往上一坐,秦野把酒一遞。
嚴啟烈接過后喝了兩口,伸出只手繞過去搭上了他肩膀。
“喂,野哥,你怎么老是一個人”
“清凈。”
“不交個朋友有什么難事也好說一說擔著點,你看兄弟我怎么樣”
“你爸爸沒有難事。”他笑罵,“喝酒就喝酒,屁話一堆。”
夜里的風有些大,秦野套了外套,袖口推到臂肘,那里還有道傷,嚴啟烈看著他,反倒覺得烈的是他。
次日野營繼續(xù),又少了兩個人。
除了玩家之外,還少了些其他東西,比如準備著的魚肉蔬果,通通清了零。
一開始大家以為這是出了錯,可過了早上才恍然這是要讓他們自己去想辦法。
明明校園野營,強行變成荒野求生。
這落差就像打開精美包裝發(fā)現(xiàn)里面的玩意兒與實物八竿子打不著。
但他們么得辦法,罵完八百遍后還得遵守規(guī)則。
幾個男生還算積極,接受現(xiàn)實后抬腳進了林子,試圖找些野味,這樣的另類競爭顯然也是展現(xiàn)個人魅力的一種。
至于秦野。
秦野沒動。
他在溪邊待著就沒挪過窩。
一個上午過去,去林子找肉的什么都沒找回來,一些女生撿了些果子,搜羅了點蘑菇菌類,好歹能煮鍋湯。
半小時后,午餐備好,十來號人盯著那鍋清湯,不發(fā)一言。
秦野靠近站在那瞥了眼,轉身去了帳子。
這一上午搞得一伙人都不大開心,有人見秦野這樣,難免開始碎嘴。
“挺閑啊,就他一個歇在這。”
“那不得有個守攤兒的多重要,沒人管著鍋碗鏟一會兒打起來了,得看著啊,舍他其誰。”
那些人說話不好聽,冷嘲熱諷,金瀟瀟跟林琪聽不過去,幫了幫
林琪“懂個屁,這叫保留體力。”
金瀟瀟“你們轉悠一上午好像也空著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