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魔術師而言，消耗血肉、精力和靈魂, 損耗生命力, 用一切可以利用得到的手段來攫取魔力, 已經(jīng)是形同本能的做法。這個世界對人類而言從來都不算輕松, 不同于大部分已經(jīng)隱居于世界之里側的幻想種和不再蒞臨人間的諸神, 人類想要獲取魔力的路途要艱難得多。
硬生生從體內(nèi)開鑿而出的回路, 代代相傳可能會帶來負荷的刻印。
不計一切代價的畸形價值觀, 將悲愿一代接一代傳承的漫長時光。
如果出生在普通人的家庭當中的話，或許阿爾他也能夠度過平凡而幸福的童年, 乃至一生。
托尼斯塔克注視著面前的列車長和拍賣官, 斟酌著語氣，似乎是用了渾身上下的力氣, 才保持著說話的聲音平靜。
“我是說如果，我是說如果，有什么辦法能夠代替魔眼產(chǎn)生如此龐大的魔力，這樣的話, 是不是就可以取代這種生產(chǎn)力極為落后并且聽上去就不是很人道的攫取力量的方式”
他開口問道。
對方皺了皺眉，表情看上去顯然對于托尼斯塔克了解不深。
這個人曾經(jīng)是個軍火商, 后來乾坤一擲一場豪賭地將自己公司的支柱產(chǎn)業(yè)悉數(shù)變賣, 如果說在花邊新聞上的話, 對方大概是個聲名遠揚的花花公子。鋼鐵俠的名號他們大多數(shù)也聽聞過, 但那都是和神秘世界相去太遠的新聞，科學技術確實在很多時候都能夠得到長足發(fā)展，但是擁有魔術回路的魔術師們和與神秘毫無緣分的人原本就是截然不同的兩類, 無論對方的手段有多么的高明，顯然都無法應用于這魔眼收集列車之上。
“如果你是說電力的話，想要維持這艘列車磅礴的魔力供應，再計算從電能轉化魔力的消耗量，所需要的用電量足夠榨干幾家發(fā)電站了，根本沒有什么便攜的手段來為這艘列車供能。”
萊昂德拉滿臉不屑“魔力是這個世界上最難以琢磨的力量，你們這些沒有魔術回路的人類根本就連接觸和捕獲都無法做到，更別說加以利用了。能量的相互轉換確實是個值得討論的課題，關于這點，你身邊那位可以算的進礦石科基修亞的阿爾馮斯先生說不定會更有共同語言一些，不過很遺憾，往往都只有從魔力轉化為泛用能源的例子，反其道而行之儲蓄魔力的手段，迄今為止還從來沒有見到過實用化的案例。”
對方遮著眼睛看不出神情，但聲音卻帶著莫名的悲憫“連千年之前的諸神都不曾用過的術式，你一個毫無魔力的凡人，怎么可能”
“別這么說啊女士。”
托尼斯塔克終于找回了自己熟悉的領域，對著萊昂德拉和羅丹揚了揚眉毛“雖然斯塔克工業(yè)的產(chǎn)品同樣也不便宜，但是起碼比魔眼的造價要低一些，既然有高效好用的清潔能源不去使用，為什么一定要浪費掉批量生產(chǎn)的魔眼呢”
他從斯特蘭奇提前準備好的空間口袋當中，掏出了一塊備用的方舟反應爐“和我自己使用的是同一個型號，已經(jīng)做過了好幾次的改良，雖然不至于說自滿于一定能夠足矣驅動這艘神奇的列車，但是我認為還是有一試的價值的。”
羅丹和萊昂德拉注視著斯塔克手中三棱形發(fā)著光的裝置，方舟反應爐，科學側的技術結晶，他們可以確定對方的態(tài)度確實沒有謊言，但是向魔術師來推銷科學側的產(chǎn)物，這實在是太荒謬，也太離經(jīng)叛道了。
“興許這確實很神奇。”
然而萊昂德拉還是決定拒絕“也或許，您的技術水平確實冠絕整個科學側的世界，但很遺憾，我們無法采用您的產(chǎn)品。科學和神秘之間的壁壘比您想象的要厚重得多，而這輛魔眼收集列車rai zee傳承著古老的神秘，恐怕很難改變它的工房性質來容納新的力量。”
托尼斯塔克對于這樣的反應報以了然的一笑，對方一開始的拒絕簡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而接下來，他做出了一個令所有人包括阿爾馮斯在內(nèi)都大吃一驚的舉措。
“當然，向別人推銷自己公司的產(chǎn)品當然需要展示一些核心競爭力說實話，我確實很少和魔術師做生意，但是很少不代表徹底沒有，正好前一段時間，我和那位埃爾梅羅二世先生、斯特蘭奇先生以及阿爾有著合作項目，也藉由此，我對于神秘學的知識有了一部分最為基礎的了解。”
他露出屬于鋼鐵俠的招牌笑容來，自信得一如既往。
“大概按你們的說法有開位的程度吧，畢竟我只突擊學習了很短的一段時間。”
仍舊是非常吸引仇恨的說法，讓所有人都皺了皺眉。
不顧眾人的反應，托尼斯塔克伸出手，從空間口袋當中掏出一個金屬拼接的、形同正二十面體一樣的復雜結構，緊接著將方舟反應爐組裝了進去。下一秒，還不到足球那么大的整個結構徹底被點亮，向外輻射出讓人熟悉的能量波動。
魔力。
原本一直都打算作壁上觀的阿爾馮斯，終于露出了一個堪稱驚愕的表情。
純粹得就像是從地脈中汲取而來的力量，不帶有任何的傾向性和詛咒，向外持續(xù)發(fā)散著恒常、溫和而穩(wěn)定的魔力。
這就像是一個全新的源流。
“這”
羅丹列車長驚訝得睜大了眼睛，這確實是實現(xiàn)了核能和魔力之間的完美轉化，是迄今為止從未有人抵達過的偉業(yè)，也是他們從來都不曾設想過的理念。
“一個便攜的能量轉換裝置，我最近這幾天除了在忙他們的項目之外就一直通宵達旦地做了這個，雖然當前的只不過是個原型機rototye，但是如果你們有需求的話，我很快也能做出改良版本來，魔力這種東西畢竟我沒什么辦法感知和檢測，也不知道輸出強度到底是不是你們所需要的標準，算上調試的時間，如果順利的話大概需要兩三個禮拜吧。”
眾人
阿爾馮斯頓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托尼斯塔克確實是在公眾面前消失了一段時間，只不過他從未想過，對方在研究著絕境病毒的同時，還在暗搓搓地做這件事。
他顯然很享受來自于魔術師的驚愕神情，摸了摸鼻梁補充說明“按照你們這邊的說法這個應該叫什么來著煉金產(chǎn)物，還是魔術禮裝我連名字都還沒來得及取呢。”
接下來的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
托尼斯塔克顯然早就做慣了這樣的產(chǎn)品展示，他在許多國家都曾經(jīng)展示過斯塔克工業(yè)出品武器的質量精良，在徹底關停了軍火研發(fā)部門改為清潔能源之后，也沒少參與產(chǎn)品宣發(fā)的發(fā)表會，如今對于羅丹和萊昂德拉的面前介紹自己的新發(fā)明更是顯得游刃有余又信手拈來。
你瞧，無論在哪個領域，無論在什么樣的世界里，托尼斯塔克都可以同樣出色。
不管這個人到底有沒有魔力的眷顧。
沒有魔力的眷顧也沒關系，他只需要被擁有魔力的某個煉金術師所眷顧就足夠了。
托尼斯塔克順利地遞交給了二人一張名片，建議他們?nèi)绻猩虡I(yè)上的合作可以在拍賣會結束之后聯(lián)系佩珀波茨女士，斯塔克工業(yè)的總部在紐約最顯眼的那棟大廈里，你們一定不容錯認當然，現(xiàn)在那棟大廈的一部如今已經(jīng)劃給了復仇者聯(lián)盟，但不管如何，去那兒來找我準沒錯。
在最初，惡魔克勞利曾經(jīng)給地獄寫下匯報，當托尼斯塔克這個人類了解到了神秘世界的龐大和危險，當他意識到自己所了解到的知識只不過是冰山一角，而自己究其一生也不可能擁有魔術師的回路，在一切的行動都無計可施之后，他將只能向交付自己的靈魂，如此一來，我們就將掌控這個世界上最強大、最智慧也最危險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