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蕭在國外看到新聞消息的時候, 她正在跟幾個新加坡朋友聚餐。
梁氏地產(chǎn)股價暴跌, 但是明明在運(yùn)營上沒有出現(xiàn)任何問題。
她連忙給家里打電話,但是電話沒有打通。
同餐桌的一個金融專業(yè)的朋友問她是怎么回事。
她將梁氏地產(chǎn)的股票走勢圖給他看,那人看了一眼,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是專業(yè)的,一眼就看出了是怎么回事。
“有人操盤。”
“操盤”
“而且是非常專業(yè)的股票操盤手。這類人可以無視市場的總體狀況直接控制盤面。”
梁蕭眼眶泛紅,聲音也有些顫抖“可是他為什么要針對梁氏地產(chǎn)梁氏垮臺能讓他盈利嗎”
“這得看他的老板是怎么想的。”
那人告訴梁蕭“我可以用我的人脈, 幫你查一下是誰在做,應(yīng)該能打聽到他的老板是誰。”
說完又拍了拍她的肩膀“沒事沒事,只要對方及時收手,就不會有損失。應(yīng)該只是警告, 可能你爸爸在生意上得罪了人,找人賣個人情、請客吃頓飯或許就解決了。”
梁蕭咬緊嘴唇, 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云城之行的第三天, 溫成軒帶許安寧去了另一條古街。
各種新奇好玩的東西讓她的心情變得明朗了起來。
“你果然很喜歡這種古色古香的風(fēng)格。”
溫成軒說“不然上一次,你也不會去跟李欣去拍那個。”
“角色扮演游戲么其實那次主要是為了解壓。”
更多是為了娛樂。
“但是你穿古裝很漂亮。”
“謝謝。”
她當(dāng)時扮演的是一個身穿紅衣的風(fēng)塵美人,在此之前她對古裝的印象一直以端莊素雅為主, 可是那身衣服卻真的過于性感妖嬈了。
試裝的時候她自己都有些難為情。加上與李欣作為“糟糠妻”的扮相對比, 更顯得她活脫脫像一只魅惑人的妖精。
李欣還發(fā)了朋友圈,她初次看到視頻中的自己, 在對那個男人說“恩情無以為報,只好以身相許”那句話的時候,自己都覺得羞人。
突然,許安寧的腳步停住。
她記得當(dāng)時溫成軒也轉(zhuǎn)發(fā)了那段視頻。在他的朋友圈里。
那那段視頻, 柯文嘉也看到了
這個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許安寧白皙的俏臉突然“騰”地紅了起來。
“安寧,你怎么了 ”
“沒事。”
許安寧平穩(wěn)了一下心跳,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臉頰。
果然好燙。
溫成軒從側(cè)面看去,能夠清晰地看到她的耳朵都有些泛紅。他是對女孩子有經(jīng)驗的人,一下子就看明白了怎么回事。
他只是不知道,她究竟是想到了什么。
他們只是在說古裝,在說上一次的角色扮演游戲而已。
“我們?nèi)ズ饶滩琛!?
許安寧岔開話題,“這個品牌的奶茶也不錯。這次我請你。”
溫成軒聞言愣了一下,又轉(zhuǎn)瞬笑了笑“你還真的是很喜歡喝奶茶。”
“嗯,是挺喜歡的。”
現(xiàn)在各式各樣的奶茶店層出不窮,很多新鮮的口味都很值得去嘗試。
他們要了兩杯招牌特色奶蓋茶,外帶杯裝,二人邊逛邊喝。
“對了,晚上這邊有煙花看。”
“很晚么”
“不算晚,七點左右。”
溫成軒規(guī)劃了一下時間“現(xiàn)在是三點半,我們再逛一會兒,六點左右去吃晚飯,吃完晚飯正好來看。”
“嗯。”
“還有兩個半小時,咱們還可以去一個景點,就在離這不遠(yuǎn)處。”
“神女祠”
“對,看來你也做了功課。”
“我畢竟一開始是自己一個人出來玩的,當(dāng)然一切都得做好充分的準(zhǔn)備。”
兩個人又隨意聊了幾句。
許安寧手中的奶茶是冰的,冷飲似乎能夠讓她臉上的熱度漸漸退散。
晚上他們?nèi)チ艘患以瞥翘厣顺燥垺T谠瞥沁@幾天,她似乎也把握到了云城餐飲的一些規(guī)律。
別的她不說,但總結(jié)下來就一個字辣。
許安寧是北方人,她老家的菜系幾乎都不辣,所以每次到南方的一些城市,她都吃得不是很習(xí)慣。
大學(xué)時候,她好像是寢室里為數(shù)不多不吃辣的女生。
“你一點都不能吃辣”
“一點點還可以。”
溫成軒給她點了幾道不太辣的菜,又說“那你在城能吃慣嗎”
“還行,一般去一些比較口味大眾化的餐館。”
“我們?nèi)ψ永铮孟裰挥杏谒及膊怀岳薄Γ彩潜狈饺恕!?
在口味上,好像地域特征還是很明顯的。
“柯總也不吃辣吧。”
不知怎么,她下意識就想起了他。
她記得每一次跟柯文嘉吃飯,不管是他倆單獨還是幾個人一起,都沒有一道辣的菜。不過他也是南方人。
“他怎么不吃辣你這從哪里聽來的謠言”
溫成軒哭笑不得“他吃辣啊。”
許安寧愣了一下,那這么說,難道是因為他每次都在遷就自己的口味嗎
不,想多了,應(yīng)該只是巧合而已。
“對了,你為什么突然問起這個”
“嗯沒什么。就是有一次跟客戶談生意,剛好他也在,一起吃過飯,印象中餐桌上好像菜都比較清淡的。”
“那應(yīng)該是為了遷就客人的飲食習(xí)慣。”
“嗯。”
沒有再聊這些話題。
許安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明明是出來旅游散心的,就是為了讓某些不該出現(xiàn)的思緒從此離開她的大腦。
可是卻好像總是會不自覺想起不該想起的人。
就好像溫成軒談?wù)撈鸬拿恳粋€話題,她都能聯(lián)想到他身上一樣。
那個男人給她帶來的沖擊太大了,比這二十多年來她遇到的所有人、所有事加在一起給她的沖擊都還要大。
這一段腦子像是真的不屬于她自己了一樣。
許安寧在心底默默嘆息了一聲,不過她沒有讓溫成軒發(fā)覺她此刻心緒的異常。
晚上二人提前到了江邊,是為了提前占一個好位置。
煙花七點開始,他們六點四十到的,但人已經(jīng)很多了。
溫成軒幫她擋了一下周圍的人群,所以他們不會擠到她。
熙熙攘攘的人群都在等待和議論一會兒要放的煙花,許安寧把包背在胸前,這時候她感覺到了包里的手機(jī)似乎在震動。
“看好手機(jī)。”
“嗯。”
許安寧從包里掏出手機(jī),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梁蕭。
周圍有點吵鬧,不過因為梁蕭平時不輕易給她來電,她不確定對方是不是有事,所以就接了電話。
“梁蕭”
“安安寧。”
電話另一頭,梁蕭的語氣似乎和平時不太一樣。
但是許安寧眼下的環(huán)境太吵了,她來不及去分辨,因為現(xiàn)在她連聽清她說話都很困難。
“嗯,怎么了”
此時與許安寧周圍的熱鬧相比,電話另一頭的梁蕭卻很安靜。
“梁蕭你說話了嗎我這邊有點聽不清。”
梁蕭緊緊握著手機(jī),感覺心都已經(jīng)跳到了嗓子眼。
“安寧,我只想告訴你,我之前說錯了,你跟你跟柯總挺合適的。”
“嗯你說什么”
許安寧的語氣表明了她并不是驚訝于她這句話,而是真的沒有聽清。
周圍都擠滿了來看煙花的人群。
“我這邊在等煙花,快要開始了。我回去打給你”
“不不不,我馬上就說完。我”
在這一刻梁蕭感覺自己好像是一個人質(zhì),在跟這世上唯一一個能給綁匪贖金的人溝通。
而她只要說錯一句話,就直接面臨撕票。
當(dāng)她聽說那個打壓梁氏地產(chǎn)股價的操盤手是柯氏集團(tuán)的人之后,她立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許安寧表現(xiàn)出了一種想疏離他的態(tài)度,他一定立刻就想到了,是因為那天晚上回去以后她們的那段通話。
只要他想,調(diào)查她們那一段的通話記錄,并不難。
后來,是梁蕭主動聯(lián)系了柯文嘉。
她主動請求重新再給許安寧打一次電話,保證這次她一定“好好說話”。
當(dāng)時,在電話里,他淡淡地“嗯”了一聲,仿佛只是很隨意地回應(yīng),根本沒有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
可是她卻分明從中聽出了一絲徹骨的冷意,讓她全身都打了個哆嗦。
此時此刻,梁蕭知道他現(xiàn)在正在全程聽著他們的通話。她不敢試探柯文嘉的耐心這次不成再下次、下次不成下下次。
如果這個電話打過去還沒有讓柯文嘉滿意,她也不確定接下來會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