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在最絕望的時候見到過名為你的光明,所以自那之后,我始終不曾墮入過地獄。
齊修遠垂下眼睫,眸底流露出幾分不易察覺的懷念。
是這樣嗎
陸曼曼若有所思。
她只是恰巧在那個時候出現(xiàn)在了地牢里,把鑰匙遞給了他,就在少年心里獲得了這樣的地位,那么他之前到底是經(jīng)歷過什么,才能把這樣微小的善意當(dāng)回事
不論如何,她討厭親密的關(guān)系。
那對她來說是累贅也是負擔(dān)。
陸曼曼開口道“雖然不知道你經(jīng)歷過什么,以至于你覺得我出現(xiàn)的時機恰恰好,不過既然這樣,那我也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只母鴨子,它在窩里孵蛋的時候,一只貓突然跑了過來,蹲在旁邊想要叼走即將孵化的小鴨子。母鴨子為了保護孩子們,跑出去驅(qū)趕那只貓。”
“當(dāng)母鴨子回來的時候,一只小鴨子已經(jīng)孵化了出來,并且已經(jīng)認了路過的母雞做母親。它對母鴨子不理不睬,整日跟在那只母雞后面,備受冷臉也不曾走開。”
“母鴨子傷心欲絕,在照顧其他孩子的同時,也牽掛著那個孩子,但小鴨子極其反感它,見到了它就遠遠躲開。”
“后來某日,夜深人靜的時候,隔壁的雞窩突然闖進了一只黃鼠狼,雞嚇得咕咕叫,驚擾了母鴨子。”
“母鴨子跑到隔壁,就看見那只黃鼠狼正兇狠地追逐著小鴨子,它立刻用嘴去啄黃鼠狼,勇敢地與它搏斗。”
“最后,母鴨子被黃鼠狼咬穿了脖子,尸體也被叼走了。”
“小鴨子看著地上的血跡,覺得有些傷心,但是,它連自己為什么要傷心都不知道。”
陸曼曼從少年手心里拿過紐扣,用談八卦的輕松語氣道“在我們落進巧克力醬的時候,在你被廚師丟進鍋里的時候,我都是打算拋棄你的。”
“所以人啊,還是不要把過多的情感寄托在陌生人的身上,你看中了人家,以為人家是對的時間對的角色,可對方說不定只是個路過的而已。”
“萍水相逢,擦肩便過去了。”
少女說完,便徑直離開了房間。
萍水相逢嗎
齊修遠低聲喃喃著,伸手撩起了額前的碎發(fā),在少年左邊眉骨上方三指處,一道蒼白的疤痕橫亙在那里。
他的指尖劃過那道疤痕,微微顫了顫。
陸曼曼獨自在走廊里走著,很快就聽到了身后的腳步聲。
她自覺剛剛說的話有些不近情理,便找話道“你的稱號是薄情的殿下,聽起來很特別,你是怎么弄到的”
少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過了半分鐘才緩緩開口。
“我上個游戲的主題是血腥童話,我經(jīng)歷了糖果屋和睡美人兩個故事,止痛的糖果就是在糖果屋獲得的。”
“至于稱號,那是因為在睡美人劇情中,扮演王子的我本該登上高塔,吻醒沉睡中的公主。”
“可我站在床邊,忽然意識到,這次游戲的陷阱,就在于公主早已經(jīng)死去,我面前的是個嗜血的女巫。”
“所以我沒有吻她,而是選擇砍掉了她的頭顱。”
少年少女低聲交談著,走上了三樓去尋找小女孩,而就在他們轉(zhuǎn)過拐角后,一個男人從陰影里走了出來。
男人穿著病號服,手里拿著已經(jīng)沒有生氣的破爛娃娃,眼睛紅得能滴出血來。
三樓的走廊漆黑無比。
陸曼曼的手電筒已經(jīng)沒電了,她摸著冰涼的墻壁朝前走,寂靜的黑暗中,只能聽到她和少年的腳步聲。
漸漸的,她忽然感覺指尖有些黏膩。
陸曼曼收回指尖,從挎包里拿出那只沒有信號的手機,手機的初始電量就不多,現(xiàn)在電池圖標(biāo)已經(jīng)變成了鮮紅色。
她打開手電筒功能,將光亮對準(zhǔn)墻壁。
“這是”
一條血淋淋的八頭蛇盤旋在墻壁上,頭部如眼鏡蛇般昂起,那條蛇沒有眼睛,整個頭部只有咧開的巨大嘴巴,成排尖利的牙齒外露出來。
這條大蛇畫得過于栩栩如生,陸曼曼站在墻壁前,正對著其中一個蛇頭的血盆大口,幾乎有種隨時會被吞噬的錯覺。
“血跡很新鮮。”
齊修遠細細觀察著血跡“有些地方的血跡還沒有開始出現(xiàn)凝結(jié),排除空間傳送的話,作畫的人就在附近,只是這樣的出血量”
陸曼曼把垂在頰側(cè)的碎發(fā)捋到耳后“我還沒有和你說,我們接下來要遇見的怪物,是個造血功能很強的、類似神筆馬良的小姑娘。”
話音未落,走廊盡頭的燈忽然亮了起來。
滴答,滴答。
鮮血滴落的聲音。
黑色圓頭小皮鞋踩在瓷磚地面上,發(fā)出咔噠咔噠的輕響,穿著紅裙的小女孩不自然地歪著頭,朝少年少女走了過來。
走廊的燈光隨著小女孩的步伐依次亮起,又在她走過之后熄滅,小女孩的頭頂始終是亮著的。
陸曼曼清楚地看到,小女孩的脖子幾乎快要被人用利器切斷了,脖頸的斷口只剩一層皮肉粘連,她的雙臂上也布滿了深深的劃痕。
她渾身浴血。
怪物是不會被普通的武器殺死的,在小女孩向他們走過來的時候,她脖子上的傷口也在逐漸愈合。
歪斜的頭顱如同被陽光矯正的植物般逐漸扶正,小女孩筆直地朝著陸曼曼走過去,齊修遠挑起眉,正要動手,少女就伸手橫在了他面前。
“先等等,她對我似乎沒有惡意,我覺得她有事情要告訴我。”
少年聽話地后退,把空間讓給了她。
陸曼曼將針管捏在手里,靜靜等待著,小女孩果然在她面前放慢了腳步,很緩慢地走到了她面前。
小女孩抬起手,滴著血的指尖伸了出來。
陸曼曼將手心伸給她,小女孩低下頭,在她的手掌上寫字。
微癢的觸感不斷從掌心傳來,陸曼曼一邊在心里復(fù)刻著字的筆畫,一邊觀察著小女孩的傷口。
小女孩的傷口正在逐漸貼合,但仍能看出切口的狀態(tài),脖頸處的切口異常平整,讓陸曼曼想到了被橫著切的木樁,而她手臂上的傷口又細又長,埋到了極深的地方。
電鋸和手術(shù)刀
是醫(yī)生殺了她,或者說,身為怪物,他也知道他們幾個不會死,只是在刻意折磨她而已。
小女孩的主要攻擊方式是血畫,本身并不是很強,當(dāng)她的額頭被她的毛巾封印住后,她面對醫(yī)生,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在她被醫(yī)生重傷過后,她渾身流血,才有了新的顏料作畫。
醫(yī)生就在這附近。
就在這時,小女孩停了手,用慘白的眼珠看著少女,陸曼曼怔怔地盯著自己的手掌,緩緩回過頭。
她的身后空無一人。
一灘新鮮的血跡灑在地上,表面被燈光照得微微發(fā)亮。
“他會突然出現(xiàn)在你背后。”
這就是小女孩告訴她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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