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國外幾個月
黎漾來不及去琢磨他話里的意思,他便起身離開了,她只好趕緊跟上去。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房間,陸遲墨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黎漾坐在床邊有點局促不安。
想起前幾次噩夢般的畫面,她的手微微抖了起來。
怎么辦陸遲墨在床上壓根就沒把她當(dāng)人看待過,她于他而言,完全就像是一樣泄欲的工具。
他根本不會在乎她的想法,而且,似乎每次都是強來的,雖然有時候,連她都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得罪他了。
黎漾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陸遲墨已經(jīng)走到了她的跟前,她都一點都沒有察覺。
她的手緊張的絞在了一起,手心濕濡了一片。
陸遲墨看了她一眼,聲線冷漠,“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洗。”
黎漾仰起頭,與他的視線不偏不倚的,撞到了一起。
那雙原本還算平靜的桃花眼,在她看向他的那一瞬,忽然又染上了冰冷和厭憎。
她的心咯噔一沉,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一般,在衣柜里取了睡衣,緩步走向了浴室。
陸遲墨偏愛淋浴,他剛剛洗過澡,浴室里繚繞著水霧,還有淡淡的沐浴露香。
浴室很大,下沉式浴缸更是像泳池,黎漾放上了溫水,用干毛巾擦干鏡子上的水漬,開始卸妝。
卸完妝的臉干凈而又清爽,她的皮膚很好,就像牛奶般又嫩又滑,長而卷翹的睫毛隨著她眼睛的眨動,仿若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
她的五官更是生得極好,精美絕倫,無可挑剔。
水霧漸漸又模糊了鏡面,鏡子里的那張臉開始變得熟悉而又陌生
“你不過是和秦希兒長得像而已,我告訴你,遲墨哥哥最多是和你玩玩兒,很快她就會甩了你,到時候你就哭。”
紀左左的話一遍又一遍,反反復(fù)復(fù)的在耳邊響起,尖銳的似乎要刺破她的耳膜,她只覺得胸口有些發(fā)悶,心臟變得無比沉重
她精神恍惚的拿著毛巾,使勁擦拭著鏡面,擦干凈,再看向鏡子的時候,她的那張臉竟與秦希兒重疊了
而秦希兒的嘴角竟勾上了一抹嘲諷般的笑意,仿佛在對她說,黎漾,你不過是我的替身而已
黎漾的手一顫,毛巾掉落在了地上
她慌忙移開視線,躲進了浴缸里
溫度正好合適的水浸到了她的鎖骨處,她睜著一雙眼,原本清澈動人的眸子顯得呆滯而木訥
盡管她白天再鎮(zhèn)定自若,可紀左左說的話,卻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不是怕做秦希兒的替身,只是她怕時間久了,她會忘了自己是誰
她怕她會忘了,她是黎漾。
時間一點點過去,浴缸里的水開始漸漸變涼
黎漾緩了好一會兒,才從浴缸里走出來,拉開抽屜,重新取了一條毛巾將身上的水擦拭干凈。
她穿上了睡裙,拿過吹風(fēng)機將頭發(fā)完全吹干后,這才移動著腳步,打開門走出了浴室。
一眼便看到了陸遲墨背對著她,躺在柔軟的歐式大床上。
她這個澡洗了將近一個半小時,他不會生氣了
黎漾在腦海里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般爬上了床,爬到了他的正對面。
陸遲墨緊閉著雙眼,似乎是睡著了。
黎漾小聲的喊了他一聲,“陸先生”
陸遲墨沒有半點反應(yīng),連睫毛都沒有動一下,黎漾這才確定他是真的睡著了。
無可否認,他睡著的樣子真的很好看,和平時的冰冷無情一點都不像
黎漾頓時松了一口氣,伸手把大燈和臺燈一并關(guān)掉,轉(zhuǎn)過身,背對著陸遲墨睡覺。
大抵是身邊睡著陸遲墨,黎漾還是有些不習(xí)慣,閉著眼睛怎么也睡不著。
她又不敢翻身,她怕吵醒了陸遲墨,那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于是,她開始在心里數(shù)數(shù),顛三倒四的不知道數(shù)了多久,才感覺到了困意,沉沉的睡了過去。
身邊傳來了沉穩(wěn)的鼻息聲,陸遲墨在黑暗中忽然睜開了眼。
他心煩意亂的走下了床,摸出了煙盒躺在沙發(fā)上抽煙,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她在別人面前,和在他面前,完全就是兩幅面孔。
面對慕輕染的陷害、紀左左的侮辱,她從容應(yīng)對、淡定自若,讓對方從她身上討不到半點好處。
可是她在他面前,永遠那么小心翼翼甚至低聲下氣。
他知道,他心里比誰都清楚,她怕他。
那不正好嗎他就是要她怕他。
可是,他又是那么厭憎她怕他。
這種情緒有些時候竟然達到了他無法自控的地步,他最討厭的,就是自己的失控。
從他十歲開始,他就知道,這個女孩,他不該再靠近。
可是,這個女孩卻在他二十二歲那年,強勢闖入了他的世界,成為了他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一個女人。
那一晚,他引以為傲的自控力,徹徹底底、完完全全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