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玉抿唇,唇角的酒窩微微浮現(xiàn)。
她這才有心思左右張望,瞧著陸府里面的景致。
——糙,相當(dāng)粗糙。
從外面看,這座府邸極為氣派,青磚白瓦。但走進府邸里,才發(fā)現(xiàn)府邸的規(guī)劃做得不是很好,院子里的花草都沒什么精神,顯得病怏怏的。
這樣的府邸,一點兒也不能滿足文人情懷。
等走到陸欽的書房,衡玉左右打量,發(fā)現(xiàn)書房周圍的景致也很平平無奇,眉心就不由蹙了起來。
陸欽上前將書房門推開,這才轉(zhuǎn)過身向衡玉解釋道:“府邸很多地方都沒有打掃,只好先把你帶到書房坐會兒。”
不多時,唐宣端了兩杯花茶進來。
衡玉捧著杯子,好奇道:“這陸府,應(yīng)該是由皇帝舅舅下旨御賜,甘城知府督辦的吧。但這陸府從外面看還可以,從里面看,就顯得……普通了些。”
唐宣正準(zhǔn)備退出去,聽到衡玉這話,悄悄抬眼打量她。
他是十分認可衡玉這番話的,他家老爺乃風(fēng)流人物,生活從不奢靡,但也是簡樸而風(fēng)雅的。這府邸從外面看還像那么一回事,走到里面,都是什么事啊。
陸欽抿了口茶水,不以為意,“陛下在八月才剛頒下圣旨,甘城知府接到圣旨才一個多月的時間,應(yīng)該是有什么事情耽擱了,暫時沒法把府邸內(nèi)部修葺好。”
是耽擱還是疏忽?
趁著陸欽不注意,衡玉朝春秋眨了下眼睛。
春秋會意,跟著唐宣走出去,打算好好了解一下昨天和官府交接府邸時有沒有發(fā)生過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目送著春秋退出去,衡玉在椅子上動了動,覺得椅子坐得不是很舒服,質(zhì)量很次,在心里又給甘城知府記了一筆。
但她臉上沒表露出什么,糯聲道:“先生有撫過焦尾嗎?我看外面天色正好,先生可以一試琴音,也讓我能一飽耳福。”
陸欽偏頭望向窗外,窗外陽光和煦,“也好,你學(xué)過琴嗎?”
在她祖父面前裝作什么都不會的衡玉,在陸欽面前又換了副說辭,“琴棋書畫我都會,而且我聽嬤嬤說,我的天資比父親當(dāng)年還要更勝幾分。”
有我這么天縱之資的徒弟,多能拿得出手啊,一個人就能碾壓一群。衡玉直直盯著陸欽,臉上明晃晃寫著這么一句話。
陸欽啞然失笑。
這孩子的父親是當(dāng)年驚才絕艷的文武雙狀元,母親是名動天下的長公主,難怪能生出這么聰慧機靈的孩子來。
陸欽書房的椅子略高了些,他從椅子上站起來,見衡玉不方便下來,伸手將她一扶,溫聲道:“走吧,我撫琴給你聽。”
焦尾乃當(dāng)世名琴,音色空靈,隨手撥弄琴弦就響起一陣渺渺之音。
陸欽琴藝本就絕佳,再輔以這樣的名琴,彈奏出來的樂曲恍若仙音。
衡玉聽得入神。
這一首曲子里蘊含的感情很淡。
淡淡的悵惘,淡淡的哀傷,淡淡的悲涼。
像極了陸欽給衡玉的感覺。
淡然平和,對一切不公從不會歇斯底里。那些驚濤駭浪的爭權(quán)奪勢,你來我往,到了他的琴音里,只化作淡淡的嘆息。
直到一曲接近尾聲,琴音才多了些許起伏。
就像是陸欽無奈發(fā)問——悠悠蒼天,何薄于他。
衡玉忍不住別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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