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敢當著天下人的面說,可見信心和決心有多大。淑太妃對程瑜瑾十分艷羨,然而淑太妃不是羨慕程瑜瑾當了皇后,也不是羨慕程瑜瑾有一對可愛的兒女,而是羨慕李承璟對她的用心。何其有幸,此生能得夫婿如此對待。別說程瑜瑾是皇后,就算她只是個普通民婦,天底下都有的是女子,愿意用一生榮華富貴來和程瑜瑾換。
只可惜,既換不來,也羨慕不來。
這時候又有宮人進來稟報,宮女給程瑜瑾和淑太妃問好,然后垂手在一邊,不再說話了。淑太妃了然,借口剛搬家,宮中還有事,先行告退。
程瑜瑾客氣兩句,讓連翹送淑太妃出去。淑太妃出門時,隱約聽到,里面提到了“靖勇侯夫人”的名字。
靖勇侯夫人啊。淑太妃了然,怪不得不方便說給她聽,原來是程瑜墨的事。淑太妃早年從娘家聽說過,宜春侯府有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聰慧端莊,妹妹活潑隨性,后來,靖勇侯和姐姐訂婚,過了兩個月后說認錯了人,改成了妹妹。
所以,最后是妹妹頂替姐姐嫁了過去。妹妹肖想姐夫,這本來已經夠讓人詬病的了,要是程瑜墨婚后和和美美的倒也算了,偏偏她和霍家鬧得雞飛狗跳,不得安生。聽說程瑜墨和婆婆霍薛氏,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好幾次都動了手,簡直成了勛貴人家的笑話。
霍長淵攤上這么一個妻子和母親,以后有的是他受。可能是因為家事不順,牽制了太多精力,霍長淵仕途也毫無寸進,甚至因為疏忽,犯了好幾次錯。
一個朝廷命官像他這樣,家宅出了名的不寧,官場上也沒有多大功績,仕途基本已經到頭了。聽說靖勇侯爵位到他這輩已經是末代了,以后,還不知道京城里有沒有靖勇侯這號人。
反而姐姐呢,被退婚后在家里留了一兩年,最后嫁給了借住程家的太子,也就是當今陛下。人生際遇,難以言說。
宮女扶著淑太妃回宮,聽淑太妃感慨完這對姐妹的際遇后,宮女說道“太妃娘娘,您說是不是正因為姐姐退婚在家,說不上親事,才撿了天大的漏畢竟私底下一直有傳,太子當年娶程家女,是因為答應了程老侯爺?shù)臈l件。程老侯爺仗著救命之恩,挾恩求報,讓太子娶程家女作為報答。二小姐已經嫁人,家里只剩下大小姐,所以才”
淑太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宮女話中的意思后,十分不屑“可笑,事后諸葛亮,這不過是庸人給自己貼金罷了。我們如今這位陛下,雖然看著光風霽月,禮賢下士,但是滿朝文武誰敢頂撞陛下一句外和內剛,謙和而有主見,這位主的能耐大著呢。如果當初不是他自己愿意,誰能逼迫他娶不喜歡的女子別說程老侯爺,就算先帝也不行。你再看看陛下對皇后的稀罕模樣,說當初不是他自己謀奪來的,本宮第一個不信。”
宮女想了想,很容易被說服。無論是東宮時還是登基后,陛下的種種表現(xiàn),確實很此地無銀三百兩。
淑太妃說了一會,臉上帶著悲憫嗟嘆,緩緩嘆息“這個說法是誰傳出來的,本宮大概也能猜到。可憐啊,一輩子只能看到別人得到了什么,卻不想想人家付出了什么。姐姐未退婚時,怨恨姐姐頂替了自己的姻緣;等如愿嫁了過去,卻把自己的日子過的一團糟糕。這時候回頭見姐姐又嫁了好人家,心中不平,反而怨祖父偏心,說姐姐撿了自己的漏。呵,可憐,可笑,可悲。”
宮女沉默,淑太妃給自己悠悠打著扇子,似有所指道“本宮雖然不知道程家的事,但是本宮猜測,若當年沒有退婚那一茬,大姐姐按期嫁了過去,之后的太子妃皇后,也不會和妹妹有什么關系。根本不是撿了天大的漏,而是那個位置,本來就只留給一個人。”
淑太妃感嘆了一會,突然笑道“這些和本宮有什么關系。新朝的事,本宮這個前朝太妃操什么心。以后陛下和皇后的事,不許再說。”
“是,奴婢遵命。”
夜幕漸深,紫禁城里次第亮起燈火。李承璟在坤寧宮里逗孩子,分別掂量了兩個孩子后,李承璟道“明月又漂亮了,果真是我大齊的明月。不過李明乾也胖的也太快了,他以后要注意形象,可不能吃成個胖子。”
程瑜瑾聽到這話瞪他“說誰胖呢這分明是正常的圓潤。”
“圓潤”李承璟捏著兒子胳膊上的肉笑,“你看看他的胳膊,這還叫正常”
李承璟在程瑜瑾的眼神中敗下陣來,笑道“好好好,我不說了。你平時看著還挺明理的,怎么對兩個孩子這么沒底線”
程瑜瑾輕哼了一聲,把他手里的孩子奪過來“你竟然還嫌棄上了。擠兌完明乾擠兌我,看不慣的話,回自己宮去。”
李承璟笑,連忙伸手護住程瑜瑾“他是真的重,你小心抱不住。好了好了,我怎么可能說你,別生氣。”
小孩子精力不濟,沒玩一會就困了。李承璟讓宮女將小皇子、小公主分別抱回去睡覺,沒了礙手礙腳的孩子,李承璟終于能和程瑜瑾單獨相處。
他屏退宮人,和程瑜瑾對坐窗前,親手給她倒?jié)M杯盞,說“重陽將至,登高去疾。今年我們恐怕是登不了高了,先喝杯菊花酒,暫且應應景。”
杯盞里的酒是橙紅色的,倒在白玉杯里極為好看。程瑜瑾拿起來試探地抿了一口,發(fā)覺并不辛辣,才慢慢喝盡“這個酒甜甜的,一點都不嗆。”
李承璟又給她倒了一杯,另給自己滿上,說“不要喝的太急,雖然是花酒,口感清甜,但是后勁并不小。喝太快,一會你就該暈了。”
而這時程瑜瑾已經又喝了半杯,她低頭看了看,無奈道“后勁不小,為什么不在之前說非得看著我喝完了,才告訴我”
李承璟摩挲著酒盞,挑眉笑道“可能許久沒見你撒酒瘋了,有點懷念。”
“別誣陷,我什么時候撒過酒瘋”
“還不承認你之前喝醉了,那可是酒壯慫人膽,對我極為放肆。”
程瑜瑾撐在小桌上,發(fā)覺這個酒上頭真的快,她現(xiàn)在就有些暈乎乎的了。程瑜瑾側著頭,笑問“殿下怎么知道那是喝醉了”
她叫他殿下,顯然已經喝醉了。李承璟配合地點點頭,說“有理,很可能是你借酒裝瘋,為平時之不敢為。”
“那我做了什么”
“動手動腳,抱在我身上不放,還意圖強吻于我。”
少來,根本沒有。程瑜瑾微笑著看他一本正經地胡扯,點頭道“那可真是委屈殿下了。后來成了嗎”
李承璟短暫地停頓片刻,義正言辭地搖頭“沒有。”
程瑜瑾笑,突然撐起身,越過矮桌湊到他臉前,輕輕湊上一吻“那現(xiàn)在就成了。”
程瑜瑾做完之后臉就紅了,她想回撤,卻發(fā)現(xiàn)腰已經被人扣住。李承璟反手將她放倒,一臉正經地說“你這樣強吻人不對,為夫教你。”
程瑜瑾臉越發(fā)紅了,心想借著酒勁裝瘋的人分明是他才對。窗外天高氣爽,蒼穹深邃,繁星滿天。程瑜瑾面前倒映著漫天繁星,而眼里只能看到一個人。
她臉頰緋紅,最后,含嗔帶怪地瞪了眼前人一眼“道貌岸然,毫無為長輩的自覺。”
“既然承你一聲九叔,我這個叔叔當然要為你答疑解惑,將你教好。好好學著,下次強吻人不許這么敷衍。”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