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自己開門來拿不行嗎” 蘇悅無奈道。
“ 蘇悅, 你明知道我是瞎子。” 洗手間里,男人聲音懶懶地響起。
這男人, 整天將自己是瞎子掛在嘴邊,他哪里有半點作為瞎子的自覺和悲傷之色啊。
蘇悅?cè)套×朔籽鄣臎_動,既然他不怕吃虧, 那她還顧忌什么,反正被看全身的人又不是她。
“ 那我現(xiàn)在開門進來了。” 蘇悅再次開口。
男人嗤了一聲,“ 磨蹭”
蘇悅一手拿著衣服, 另一只手?jǐn)Q開了洗手間的門柄。
門被緩慢地推開, 一股熱氣撲面而來, 煙氣朦朦, 讓人覺得渾身舒暢。不遠(yuǎn)處,花灑下是男人的身影。
蘇悅下意識合上眼睛。
江詞聽見了開門聲, 他將熱水關(guān)掉,“ 衣服呢,給我。”
深呼吸一口氣, 蘇悅緩緩睜開眼睛, 快速地看了一眼,滾著水珠的寬壯胸膛, 緊實的腰腹,修長有力的大腿, 還有中間那丑丑的東西, 她嚇得趕緊垂下眼簾。
那太太囂張了。
蘇悅眼眸緊緊盯著地面, 向江詞走過去, “ 給給你。” 她將衣服遞過去。
男人帶著水珠的手臂伸了過來。
拿到了衣服,江詞抹了一把頭上的水珠,他扯著唇角,“ 等我穿完衣服,你扶我出去。”
“ 知道了。”
蘇悅低著頭,根本不敢看面前的江詞,洗手間里面的熱氣太盛,她覺得有點熱,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就連臉上也開始發(fā)燙,加上旁邊傳來男人穿衣服的細(xì)碎聲音,簡直讓人難熬。
洗手間內(nèi)也太熱了。
眼簾低垂著,蘇悅絲毫不敢抬眸。她無聊地打量著地面,目光慢慢移動,不經(jīng)意般,落在了江詞赤著的腳上。她看見了他小腿上有腿毛,而且肌肉的筋隱隱突顯,她想到了自己的腳,相比之下,男人的腳真大,真丑。
“ 可以了。”
聽到江詞的話,蘇悅這才抬起頭。
他頂著一頭的濕發(fā),身上已經(jīng)穿上了病服。不得不承認(rèn),不看他糟心的臉,這男人的身材就算是穿這么丑的病服,依然好看,藍(lán)白相間的病服,硬生生給他穿出了幾分時尚感。
蘇悅扶上他的手臂,隔著衣服,她還能感受到男人皮膚上,熱水殘留的炙熱。
將人帶回到床邊,蘇悅舒了口氣。
她松開手,江詞慵懶地靠在床頭處,他清磁的聲音響起,“ 蘇悅,你想我濕著頭發(fā)睡覺”
蘇悅抬眸看他。
江詞的頭發(fā)濕噠噠的,水珠順著他清朗的輪廓蔓延而下,“ 我拿吹風(fēng)機給你,你吹干了再睡吧。”
“ 我是瞎子。” 明明看不見,江詞的眼眸還是轉(zhuǎn)向了蘇悅的位置。
“ 瞎子可以自己吹頭發(fā)。” 蘇悅悄悄瞪他,她微微氣鼓著臉,“ 我自己的頭發(fā)都還沒有吹干呢。”
“ 哦,你希望禮尚往來” 江詞停頓了一下,才幽幽道,“ 也不是不可以”
蘇悅一愣,她沒有這個意思啊。
沒有多久,病房內(nèi)響起了吹風(fēng)機的“呼呼”聲,蘇悅站在江詞的身后,給他吹著頭發(fā)。手指穿過發(fā)絲,又細(xì)又軟,不像江詞的性格,又冷又硬,還喜怒無常,說生氣就生氣,不過這一次,他進了醫(yī)院,竟然沒有發(fā)怒
她挺驚訝的,原本以為,他醒來后會暴怒不已。
此時,江詞盤腿坐在病床上,眉梢舒展,薄唇勾起,暖風(fēng)吹著頭發(fā),時不時落在他的耳側(cè),竟然有點舒服。
他覺得,蘇悅這個女人就這么點用處了。
摸了摸短發(fā),幾乎干透了。蘇悅關(guān)掉吹風(fēng)機,將吹風(fēng)機塞進了江詞的手里,故意調(diào)侃他,“ 到你幫我了。” 他剛不是說幫她吹頭發(fā)嗎
吹風(fēng)機的手柄上還殘留著蘇悅掌心的余溫,熱熱的。江詞扯了扯嘴角,“ 你還真是不客氣。” 指尖在吹風(fēng)機上摩挲了幾下,他挑著眉,懶聲道“ 還不坐下”
“ 嗯”
真要幫她吹頭發(fā)啊
蘇悅驚愣地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他真要幫她她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
等不到蘇悅的回應(yīng),江詞低著頭,玩弄著吹風(fēng)機,薄唇上掛著淺笑,“ 蘇悅,你該不會以為我剛才是在開玩笑吧呵,我從不開玩笑,也不說謊,我可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
“ 坐下” 他再次道。
蘇悅眨了眨眼,小聲道“ 這是你自己要求的。” 說完,她便坐在了病床上,背對著江詞。“ 可以了,你你力度要輕一點啊,我怕疼。”
江詞低嗤了一聲“ 我又不是要拔你頭發(fā),怎么會痛”
他伸出手,指尖摸上了蘇悅的長發(fā),半濕半干,又細(xì)又軟,一股子的濕膩。突然,江詞修長的手指隨意地繞上了蘇悅的長發(fā),一圈圈的,松開,又繞上。
有點意思。
蘇悅等了好一會兒,“ 不是幫我吹頭發(fā)嗎”
江詞再次松開指尖的頭發(fā),懶洋洋道“ 閉嘴,一點耐心都沒有。”
蘇悅怔了怔“”
她咬牙,不跟病人計較
等江詞玩夠了頭發(fā),他才漫不經(jīng)心地打開吹風(fēng)機,指尖隨意地抓起了一撮頭發(fā),憑著感覺對著那小撮頭發(fā)吹了起來。
“ 輕一點,你拉痛我了。” 蘇悅頭皮被扯了一下,趕緊開口。
江詞手下一頓,他掀了掀唇角,女人就是嬌氣。
下一秒,他放輕了力度。等一小撮頭發(fā)干了后,江詞又用指尖挑另一小撮,繼續(xù)吹起來。
樂此不疲。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悅被吹得腦袋“嗡嗡嗡”的,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困得眼角逼出了淚花,“ 吹好了嗎”
整個病房的空氣中飄逸著蘇悅頭發(fā)的洗發(fā)水香氣,清新馥郁,很好聞。
江詞懶聲道“ 你的頭發(fā)太多了。”
蘇悅抿了抿唇,她的頭發(fā)是多,但沒有理由吹上一個小時多還不干,而且保持著這樣的姿勢不動,她好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