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音的視野里,女孩眨著長長的眼睫孺慕地望向她,她的指尖泛出癢意,不由伸手去碰了碰。
夏瑜閉上眼,聽見姐姐說。
“阿瑜最厲害了。”
夏修音是在午飯前離開夏滿家的。
她蹲在夏瑜身前,為小孩揩著眼角。
“阿瑜,別哭呀。”
夏瑜去牽她的手,夏修音便把手遞了過去。
“姐姐”粉白的小臉認(rèn)真地看著她,眼淚掉得很兇,“你什么時候會回來呢”
“答應(yīng)姐姐,這次真的不要再等,好嗎”夏修音的身子往前傾了傾,小孩便踉蹌著撲進(jìn)她的懷里,把臉埋在她的肩窩。
夏瑜哭的時候是很安靜的,小小的抽噎幾乎聽不清,甚至比平常的呼吸還要更弱一些。
她沒有應(yīng)聲,只是抬起雙手摟住了夏修音的后頸,非常依戀的姿勢。
夏滿和妻子站在她們身邊,他從來沒有如此清晰地認(rèn)識到這兩個孩子之間的羈絆之深。
半年前的那次初見,夏瑜紅著眼睛和他們說“對不起”,然后跌跌撞撞地跑過盛綻的玫瑰花叢,回到那象牙般精致昂貴卻壓抑的別墅。
當(dāng)時的他聽著夏瑜稚嫩的音色抽泣著求夏修音別不要她,現(xiàn)下,他依舊無力地瞧著夏瑜偎在夏修音身旁乞求地問她什么時候回來。
他本以為夏瑜只是對夏修音更為熟悉,所以面對當(dāng)初陌生的他們,她選擇了回去。
可這么長時間下來,盡管他們夫妻已經(jīng)能夠和夏瑜相處得很好,但只要夏修音在她身邊,她的眼里便滿滿的只有姐姐了。
就好像
夏修音想要她笑,她便笑,想要她哭,她便哭。
不吵人,安安靜靜著,似乎只要夏修音愿意,她就會一直在原地等待下去。
等著夏修音回頭看她。
“眼睛都哭腫了。”夏修音哄了夏瑜一會,捧著她的臉看了看,果然眼周的皮膚已經(jīng)充血到透明。
夏修音的指尖觸了觸那一小片肌膚,看向夏滿“表哥,等會給阿瑜準(zhǔn)備冰袋敷一敷眼睛好嗎”
夏滿先是呆了一呆,連忙應(yīng)道“噯,好,我這就去準(zhǔn)備。”
“阿瑜記不記得姐姐說過的那位外公”夏修音和她額頭相抵,四目對視。
她不許她悄悄落淚。
“嗯”混著哽咽的小奶音,又嬌又嫩,簡直能掐出水。
“除了阿瑜,他現(xiàn)在是姐姐最親的人了。”夏修音蹭蹭她柔嫩的面頰,“他想見我一面。”
“我太固執(zhí),他也固執(zhí),所以,我已經(jīng)好久沒有回去看他,他傷心壞了。”
夏瑜去攥夏修音的手指,“姐姐不能讓外公傷心。”
“嗯。”夏修音的指腹摩挲著小孩柔軟的掌心和細(xì)白的手腕。
“就這一次”夏修音停了話頭,卻是沒說清就這一次什么。
就這一次扔掉她讓她陪著別人過年還是就這一次,頗為重要的日子,她不在夏瑜身邊
只是,這樣含糊其辭的解釋,便已經(jīng)安慰到了夏瑜。
她噙著透明的淚,懂事道“姐姐,快要吃午飯了,外公在等你。”
“別讓外公等太久。”
夏瑜幫姐姐戴上圍巾,一圈、一圈。
那你呢
夏修音沒有問。
她為什么不鬧呢
夏修音見過岑澳哭鬧的樣子,張著嘴巴露出紅紅的口腔,眼睛閉得很緊,眼淚卻很少。
可就是這樣,往往便能讓夏舒蘭心疼起來,更不必說岑澳眼淚吧嗒的時候。
所以,岑澳總能得到她想要的。
如果夏瑜鬧的話,她會從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嗎
夏修音近乎冷漠地剖析,得到否定的答案。
只要是她愿意給夏瑜的,在夏瑜開口前,她便早已給了小孩,哪怕夏瑜不需要。
而她給不了的
所以夏瑜很少求她。
夏瑜聰明得過分,她知道,有些乞求用嘴巴是得不到回復(fù)的。
她只是一遍遍地用眼睛告訴夏修音,她希望姐姐陪著她。
讓夏修音心疼,讓夏修音動搖,讓夏修音牽掛著她。
她
她壞得很。
可當(dāng)夏修音明白夏瑜完全是無意識地這樣,她便認(rèn)命地了解到,或許,是她更在意夏瑜。
這個她傾注了全部愛意的容器,或許并不僅僅是容器。
她想從那雙漂亮的眼睛里看見乞求,看見挽留,看見依戀看見她。
夏修音松開夏瑜的手,小孩便乖乖地站在了原地。
她俯身抱了抱她。
夏瑜從姐姐的肩頭瞥見窗外漫天飄落的雪粒,細(xì)細(xì)的、在窗沿堆疊。
她想,這是今年姐姐給她的最后一個擁抱。
她又想,原來這個擁抱是用來告別的。
“表哥,你在家里陪阿瑜就好,不用送我。”她婉拒了夏滿。
夏修音掩上門,在門縫里,那雙純粹明澈的眸子映入她的視野。
她在其中看見了乞求、看見了挽留、看見了依戀看見了她。
她看見了想看見的一切。
當(dāng)那雙眼睛終于被擋在了門后。
夏修音感受到了一種近乎疼痛的快意。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網(wǎng)址新電腦版網(wǎng)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老網(wǎng)址最近已經(jīng)老打不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