象征北靜王的車轎一路往宮殿行駛, 宮人們浩浩蕩蕩簇?fù)碓谇昂蟆?
黛玉回憶著剛剛大皇子的心語。
對方居然能在這么短的時間中就找到證據(jù),而且還能隱忍不發(fā)。
若是按他們的計劃, 等到盛會上再爆出來。
那周貴妃現(xiàn)在受的禁閉, 都會轉(zhuǎn)化為被憐憫的好處。說不定還能將商路再奪回去。
“請王妃安。”“王妃安好。”
宮人們在前方推開門,垂首俯身行禮。
“無事不必進(jìn)來打擾。”黛玉頷首而過, 徑直往寢室內(nèi)走去,讓人都候著外頭。
她打算再睡一覺。
要是這次在夢中也可以預(yù)知后事,能直接夢到大皇子的打算就好了。
黛玉端端正正地躺在床上,閉眼默默回想大皇子的事跡, 試圖以此幫助自己進(jìn)入夢境。
可實際上卻越想越是清醒。
畢竟之前才睡過一趟,要再次入睡還是有些困難。
她念頭四處轉(zhuǎn)動著,最后不再去回憶大皇子, 而是開始想水溶在做些什么。
沒準(zhǔn)是朝堂公事、還把鸚鵡帶在身邊。
黛玉壓了下被角, 安寧地進(jìn)入沉眠之中。
正中的日光照耀而入,四周都是暖洋洋的。
她從一場酣暢的長眠而醒,夢中一點都沒有他人的身影。
別說是想要了解的大皇子了, 連水溶的影子都沒出現(xiàn)。
果然不能太過于寄托這件事。
黛玉笑嘆一口氣, 鼓勵地對自己彎彎唇角, 讓人進(jìn)來伺候梳洗。
“王妃, 林府來人已經(jīng)到了。”
是花瓶被送來了
黛玉聽著通報心頭一動, 讓宮人加快些動作,自己往大殿走去。
明怡正在外頭安靜地候著,沒有一絲初進(jìn)宮的緊張,舉止站姿都像從宮中訓(xùn)練過似的。
見到黛玉出來, 她就俯身行禮喚了一句“姑娘。”
就和從前伺候時一樣。
她身邊護(hù)有一個盒子。
盒子并不大,被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讓人看不清里面是什么。
“姑娘可要屏退左右”明怡扶著盒子的手很穩(wěn),聲音放得低了些,話語卻是自然。
黛玉點點頭不在意這個稱呼,揮手喚了其他宮人出去,也沒有其他人來糾正。
等到人都退到門口守著后,明怡也不多話,幾下將盒子打開,將里面的花瓶露出來。
紅綠色的彩繪,銀白色的底部。
曲線流暢的花瓶,和賈元春宮中的材質(zhì)相同。
黛玉緩緩邁步上前,細(xì)細(xì)端詳一圈,想伸手觸碰一下。
還沒等她碰到花瓶,明怡就先開口阻止道“姑娘手上的傷若是沒好,可別碰這個。”
若是不小心傷著可不好
總要謹(jǐn)慎才是
黛玉眉梢一挑,往外拉了拉袖子,包住指尖,手劃過花瓶面上。
“這是什么”聽明怡的話,像是對這個知之甚詳。
“表面是固定的水銀。”明怡知無不言。
被融合為花瓶的水銀
黛玉思緒飛快轉(zhuǎn)動著,沒一會就通順而過,將之前的事情都聯(lián)系起來。
若是水銀的話,一切就好理解了。
平時碰到水銀都要戒備。
若是有孕之際,由傷口碰到的話,就會對身子大為不利。
再加上些不相干的藥物誘發(fā),便是小產(chǎn)的征兆。
怪不得花是有刺的,就是為了制造傷口。
還有那藥膳
賈元春宮殿中的模樣和現(xiàn)在交匯。
黛玉思考了下明怡說的“表面”這個詞,眼眸微動,用上力道將花瓶往前一推。
“嘩啦”
花瓶直直摔在地上,碎成了幾片。
這動靜不小,并尋常瓷器破碎的聲音都要大。
而碎片也比一般的更大,里頭隱隱露出了金色的切面。
“王妃可是有什么事需要召喚”宮人們在外頭立馬開口詢問,卻守規(guī)矩地沒有進(jìn)來。
“不必。”
黛玉隨口阻止了外頭宮人,依舊站在原地沒有動,只垂首靜靜地看著地面碎片。
怪不得水銀能變得如此堅固,是它和黃金混合了。
黛玉回想了下周貴妃宮殿中的金碧輝煌,也不知對方是怎么配置出這個法子來。
明怡順著動作跪在地上,話語緊接著出聲,將之前的事情敘述而出。
“有人找到奴婢,讓奴婢將這個放到夫人房中。
“為了找到府中是否有其他內(nèi)應(yīng),奴婢暫時依命行事。”
第一時間上報了龍甲
也護(hù)著夫人沒有讓她碰到
不過行事依舊值得懲罰
黛玉并不繼續(xù)這個話題。
她將手收回來,往后退了幾步,坐回到位置上,“他們怎么會找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