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時在等莫予深電話,等了一早。
十點半了,電話沒有如期響起。
昨晚,莫濂約了他談事,他選在商務(wù)會所。
那個會所是莫予深朋友開的,他跟莫濂見面也沒刻意避著誰,莫予深不可能不知道。
即便沒人跟他說,那今天早上,莫氏地產(chǎn)那邊的合同繼續(xù)履行,莫予深也應(yīng)該知道了。
不顯山露水的那個人,是莫予深。
關(guān)于奚嘉和莫予深的婚事,起初,他并不贊同。
非要在莫家選一個,那莫濂比莫予深更是良人。
不管怎樣,莫濂的成長過程是健康的,母親一直陪伴,繼父莫董對他視如己出,就算是莫家老爺子和老太太,對他也算不錯。
反觀莫予深,親媽的控制欲太強,從小,親媽也沒時間陪他,跟親爸的關(guān)系,淡的跟陌生人沒什么兩樣。
莫予深一直都是涼薄寡情的人。
可偏偏,奚嘉覺得莫予深好,那么輕易就同意了這門婚事。
現(xiàn)在奚嘉病情成這樣,說不定哪天,誰都不記得,連基本生活都成問題,那時莫予深要不要離婚,誰也說不準(zhǔn)。
這次跟莫氏合作的項目,他沒參雜任何私人情感,只看利益。即便莫氏地產(chǎn)以后由莫濂負(fù)責(zé),他還是選擇了繼續(xù)合作。
要是哪天奚嘉跟莫予深離了,至少她還有花不完的錢。
感情和錢,在感情不確定時,那錢就不能弄丟了。
季清時拿起手機,給奚嘉撥了電話。
她從山里回來兩天了,一個電話都沒打給他。
第一遍,季清時沒打通,在通話中。
隔了幾分鐘,還是打不通。
十分鐘后,依舊占線。
季清時換了一個號碼打,這次,那邊秒接。
季清時按按眉心,之前打不通,是奚嘉把他拉入黑名單了。
“喂,您好,哪位”
季清時“我。”
緊跟著,電話斷了。
季清時看著屏幕“”
仗著有血緣關(guān)系,就作天作地,他還無可奈何。
奚嘉本來就無法無天,結(jié)果母親還這么對他跟大哥說我生你們倆,不是讓你們多有出息,就是給嘉嘉不高興時,用來出氣的。
小時候,她就欺負(fù)他跟大哥。
后來,她身體不好,那就更肆無忌憚,她的所有要求,不管過不過分,他們就從來沒有拒絕過。
季清時給奚嘉發(fā)了消息為了外人,你至于這么對我
奚嘉葉秋對我來說,不是外人,你那么傷害她,基本等于傷害我,別給我發(fā)消息了,你這個號碼即將進入黑名單。
季清時盯著手機,一言不發(fā)。
最近這半年,奚嘉的記憶力下降。
但跟秋葉有關(guān)的點滴,她竟記得很牢,包括,他跟葉秋分手。
奚嘉還真的把季清時這個號碼也拉入了黑名單,眼不見心不煩。
喝了幾口水,奚嘉起身,接著去訓(xùn)練。
走到窗邊,腳步頓了下。
窗外,樹葉落了一地。
深秋,景色蕭條。
武楊正靠著樹干,嘴里叼著根煙,一臉的煩悶。
“楊揚。”
奚嘉今天心情不錯,逗他。
武楊轉(zhuǎn)臉,透過窗戶看到了她。
他拿下嘴里的煙,“別沒大沒小的。”
奚嘉趴在窗沿,笑了。
武楊滅了煙,踩著滿是落葉的草地,走了過去。
奚嘉和武楊認(rèn)識有不少年頭,剛接觸馬術(shù),他們就認(rèn)識了。
以前在一個俱樂部待過,后來武楊跳槽到莫予深這個俱樂部。
莫予深投資的這家俱樂部,幾個股東都有錢,有人脈關(guān)系,俱樂部做得風(fēng)生水起,打造成了業(yè)內(nèi)最具商業(yè)價值的馬術(shù)俱樂部,旗下?lián)碛卸辔粐H知名職業(yè)騎手。
武楊跳槽一年后,讓俱樂部花高薪把奚嘉也挖了過來。
跟武楊相識到現(xiàn)在的一些記憶,奚嘉記得一部分,不過不少細(xì)節(jié),也都忘得差不多。
奚嘉手托著腮,“一早就愁眉苦臉的,怎么了”
武楊倚在墻上,嘆了口氣。
奚嘉順手從旁邊的茶水柜上拿了瓶蘇打水,“姐姐我親自給你擰開。”又關(guān)心道“怎么了有沒有我?guī)蜕厦Φ摹?
武楊從沒把奚嘉當(dāng)外人“前女友來找我復(fù)合。”
奚嘉“你要是還喜歡她,那就考慮考慮唄。”看他那么糾結(jié),大概也是忘不了前女友。
不愛了,自然不會煩心。
武楊撓撓鼻尖,“我現(xiàn)在有女朋友。”
奚嘉一聽,本來擰開的蘇打水也不給他了,還好武楊反應(yīng)快,連連往后退了好幾步,水才沒潑到他身上。
奚嘉撂了一句“渣男”
剩下那半瓶水,奚嘉擰好,丟在一邊,接著去訓(xùn)練了。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武楊。
她二哥。
不知道莫予深是不是。
傍晚時,奚嘉接到莫予深電話,讓她早點回去,晚上回莫家老宅吃飯。
莫予深下班就離開公司,先回了趟別墅。
戒指在書房,要回去拿上。
他跟奚嘉的婚戒,平時不戴,只有回爺爺那邊,才戴上裝裝樣子,每次從爺爺家出來,戒指也就收了起來。
那個盛放離婚協(xié)議書的檔案袋,莫予深也帶了回來,放在了辦公桌的抽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