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盼盼回來找耳環(huán),在地上看了半天也沒看見。
盛勤緩了緩神,跟她打招呼先回了包房間。
會所的走廊全長得一樣,咖色的大理石地磚剛從眼前一直鋪到盡頭去。盛勤悶頭疾步,快走頭才發(fā)現(xiàn)找錯了方向。
對著眼前的墻,她終于鎮(zhèn)定下來。
剛才在休息室里,領(lǐng)班一口叫出付盼盼的名字。慌亂之中盛勤尚且不覺有什么不對,這會兒付盼盼回來找耳環(huán),他又一路跟著回來,顯然兩人早已認識。
盛勤站在原處,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彎來。
“小姐小姐請問有什么可以幫您的嗎”身后傳來一個年輕男聲。
盛勤一震,回頭看見是會所的工作人員,微微放心,干脆報出房間號請人帶路。
她來去已是好半天,包廂里醉的醉倒的倒,儼然一副狂歡之后的景致。角落里,小羽已經(jīng)喝高了,抱著酒瓶子正跟人玩骰子,沒猜對又舉杯一飲而空。
盛勤環(huán)視一圈沒看見程飛飛和張琦,只好找到許經(jīng)理,商量著是否該散場,明天早上還要開工。
許經(jīng)理也喝高了,掏出手機給程飛飛打電話,沒人接,她不敢擅自做主,于是又拉著盛勤坐了小半個鐘頭。
這一晚上,盛勤過得忽上忽下,還被灌了幾瓶酒,到這會兒已是強弩之末。她從桌上裝了一杯冰塊貼在眼邊醒了醒神,又陪著玩了半天,再看表已經(jīng)快三點了。
許經(jīng)理這會兒也撐不住了,終于同意散場。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回了懷柔片場。
盛勤扶著小羽回房間,這小姑娘睡了一路,真上了床反倒清醒了。
她趴在床上,目光炯炯地盯著盛勤,忽然道“盛勤,我真羨慕你。”
盛勤把她扶回房累得夠嗆,這會兒聽人開口簡直莫名其妙,她有些喘“你羨慕什么”
小羽不說話,拖著沉重的身子下床過來一把抱住盛勤。她抱住了就不肯撒手,嘴里嚷嚷著“今晚上除了程總,就屬你挨沐四爺最近了我好慪啊,你說我之前怎么不會唱粵語呢,我要是會唱的話,肖總今天不就讓我唱了嗎那我不就可以坐在他旁邊了嗎”
盛勤一時無語,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她的肩頭“你到底是清醒了還是醉了”
“醉了,被沐四爺迷倒了。”
盛勤哭笑不得,扭頭看著她稚嫩的臉,心想平時怎么沒看出來她這么花癡。
小羽沒得到回應(yīng)偏扭著她不放,一直追問沐懷朋帥不帥,盛勤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又不想跟一個酒鬼置氣,只好順著說“帥帥帥。”
小羽呵呵笑,終于放開手,往她的大床上一趟,“我現(xiàn)在理解為什么追星狗會求著愛豆睡了。”
盛勤“嗯”
小羽不理她,捧著臉似醉似嘆“這么帥的人,艸粉那是發(fā)福利。”
盛勤“”
頭天折騰到天明,導(dǎo)演主演都可以多睡會兒,制片組的人卻沒辦法偷懶,尤其是現(xiàn)場制片。
好在盛勤喝了酒反而睡不著,早早就醒了趕去片場。
助理導(dǎo)演在拍一些過場戲,盛勤坐在旁邊守著。生活制片溜過來,主動送上一晚醒酒湯,說是緩解宿醉頭疼的。
盛勤確實有些頭疼,道了謝找了個空跑到片場外,一邊喝一邊透氣。
半瓶湯沒喝完,手機忽然嗡嗡震動。
盛勤一看,是高中同桌高耀輝。
她接起來一聽,那邊聲音愉悅,非要約她吃飯。
盛勤看了下日期,才發(fā)現(xiàn)是周末,可他們現(xiàn)在哪兒來的周末,于是也不客氣,直說沒空。
高耀輝嘖聲道“過分了啊,咱們都多久沒見面了怎么著,我剛說要追你,你這就直接不肯見我了”
知道這人向來口嗨,盛勤根本沒往心里去,這會兒聽他提起這茬,不由地抿嘴笑起來“是啊,我怕被你的大小老婆們追著打。”
那邊高耀輝正要辯解說我孤家寡人,這邊有電話插進來,盛勤一看是小羽,馬上接了,電話里小羽聲音急切“盛勤你在哪兒呢,快回來快回來,那個衛(wèi)晴又和小張導(dǎo)吵起來了”
盛勤一聽,前一秒的輕松瞬間蕩然無存,掛了電話立馬往棚里趕,手機隱約有人說話,她這才想起高耀輝的電話還沒斷,于是趕緊跟人打招呼“我工作出了點事兒,先不跟你說了。”
那邊的聲音嚴肅起來,馬上追問“要不要緊你自己注意安全,真有麻煩給我打電話。”
盛勤應(yīng)了一聲,掛斷電話趕緊跑回化妝間。
一進門,果然氣氛壓抑。
小羽站在門邊等著盛勤,見了她來三言兩句把事情說清楚“拍生病那場戲,衛(wèi)晴說是過敏了,死活不同意化妝老師給她上深色底妝,小張導(dǎo)等了半天不見人就發(fā)脾氣了。”
這都叫什么事兒。
盛勤聽著就無語,懷疑衛(wèi)晴這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她拍了拍小羽,自己趕去滅火。
小張導(dǎo)雙手叉腰,手里的分鏡本都快被捏變形了。
盛勤硬著頭皮上前勸人“兩位都消消氣。”
小張導(dǎo)看見盛勤,抹了把頭發(fā),指著衛(wèi)晴說“你來的正好,這人我是不導(dǎo)不了了。”不等盛勤再勸,他轉(zhuǎn)身摔門就走。
原本上次聽了盛勤的勸解,對衛(wèi)晴算是百般忍讓。可昨晚上喝多了,他人有點不舒服,哪曉得衛(wèi)晴又作,小張導(dǎo)演直接就炸了。
衛(wèi)晴還覺得委屈呢,她這段時間本來就心情不好,這會兒先是被要求扮丑,馬上又被當(dāng)眾責(zé)罵,她正一腔怒火沒出發(fā),看見盛勤還以為她好欺負,巴巴拉拉亂叫了一通,非要程飛飛來給她做主。
盛勤不知道程飛飛到底清不清楚她跟肖振明或者沐懷朋的關(guān)系,但知道這會兒把她叫來絕對會小事鬧大。
她硬是擠出一抹笑容,給衛(wèi)晴講劇本講化這個妝的必要。
衛(wèi)晴聽得不耐煩,非說自己生病也不能丑。
她一巴掌拍上化妝臺,碰倒了旁邊的粉底,玻璃瓶子摔在地上,粉底液立馬濺上盛勤的深色長裙。
盛勤一見,臉上沒了笑“衛(wèi)小姐,我麻煩你搞搞清楚,你是來拍戲的不是來秋游的,你見過哪個病人臉像你這么唇紅齒白”
衛(wèi)晴說是過敏了,但臉上十分白凈,一點也看不出來。
聽見盛勤的話,化妝助理沒忍住,幫腔道“真是搞不清楚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