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弈北徑直回到酒店房間。
陸一銘躺在沙發(fā)上睡著了,臉上蓋著攤開的劇本。
徐弈北進門之后就狠狠地甩上門,陸一銘被這波震撼的聲音嚇醒,整個人彈坐而起。
看到徐弈北氣勢洶洶地走進來,腦袋還不夠清醒的陸一銘問道“怎么那么快就回來了?”說著探頭望向他身后,企圖發(fā)現(xiàn)另一個人影。
可惜,沒人。
盛怒的徐弈北走進房間,門被關(guān)上之前,陸一銘提前做了心理準備。
果然,又是一聲巨響——“嘭!”
徐弈北這人,脾氣是不好,可那也只是平靜的兇,一個眼神就能殺人的那種。想讓他生氣,其實是一件很困難的事。像現(xiàn)在這樣生氣得快要爆炸的樣子,更是不親眼看見就不會相信的事。
陸一銘今天大開眼界了。
前些天他還祈禱有個人來收拾徐弈北,沒想到這個人這么快就出現(xiàn)了。
不迷信的陸一銘,抬頭看了看天,可惜只有天花板。
旋即,他笑了,這個姜唯還挺有趣,他有點好奇。
只是朋友妻不可欺,那他就去認識一下姜唯的好朋友盛芊芊吧。
心動就行動,陸一銘拿出手機撥打盛芊芊的號碼。
他昨天便向賀倫要了她的號碼,并且存了起來。
電話響了許久,在即將自動結(jié)束的時候才被接起。
“喂——”一個慵懶的帶著有些沙啞的女聲響起。
陸一銘微愕,這是還沒睡清醒的人的聲音。
他笑了,盛芊芊在他心目中的冷酷強勢傲氣的形象瞬間打破。“你好,我是——”
“我不買保險不要福利中獎都送給你不要再打來!”盛芊芊一口氣說完就掛了電話。
陸一銘呆愣當場,過了會,他笑了起來,笑了兩三聲,目光掃到徐弈北的房間門,便斂住。
兄弟在為情所傷,他即便高興也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分。
陸一銘再次撥打盛芊芊的電話,這次她接的倒是快。
“你聽不懂人話嗎?”這語氣太兇了。
起床氣很嚴重,陸一銘確定無疑。
“盛芊芊。”陸一銘叫出她的名字,然后就自信地等著她回應(yīng),并且期待她知道失去的角色再次得回之后的激動愉快心情。
“你是誰?”盛芊芊的語氣果然好了很多。
陸一銘勾唇一笑,用他媲美電視主播的磁性嗓音說“我是陸一銘。”
盛芊芊顯然懷疑了。“陸一銘?”
陸一銘“沒錯,是我。”
盛芊芊已經(jīng)聽出了他的聲音,她冷靜地說“你有什么事?”
雖然不太禮貌,但是陸一銘理解,她就是這么個人。
“我想跟你談?wù)労献鞯氖乱耍覀儎〗M十分希望盛小姐參演《這是你的城》的女三號。”陸一銘很有誠意。
電話里傳來盛芊芊的笑聲,陸一銘也在笑。
他就知道她會很高興。
卻不想,盛芊芊下一句就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可以啊,不過你先換個投資人再來跟我談,再見!”
她沒給陸一銘說話的機會,掛了電話就直接往床上一扔,一臉憤怒,對著手機罵“想讓我演就讓我演,不想讓我演就不讓我演,你以為我是誰?你以為我是好惹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切!呸!去你丫的!”
罵了一通之后,盛芊芊突然懊惱地哀嚎,在床上打滾。
“啊啊啊!那個角色我多喜歡啊!陸一銘給我打電話了啊,親自跟我邀戲,說出去別人肯定不相信,可我竟然拒絕了啊啊啊。”
心疼歸心疼,盛芊芊沒有絲毫后悔,發(fā)泄一通就坐了起來,好像剛才什么都沒發(fā)生。她伸手撇了撇凌亂的頭發(fā),吹了一口氣,冷靜地對自己說“壞男人的朋友也是壞男人,影帝又怎么樣?也不是什么好東西,哼!”
姜唯從酒店出來之后,去海邊走了許久。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雙八公分的高跟鞋,等她意識到腳很疼很疼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腳后跟磨出血了。
這四年她基本都穿平底鞋,帶著孩子,高跟鞋幾乎跟她絕緣了。
她在一張長椅上坐下,從包里拿出創(chuàng)可貼貼在傷口處。
傷口看不到了,可痛感還在。
就像剛才他說的話已經(jīng)消失了,可心里還是痛的。
在跟姜敘辰講電話的時候,她有一瞬間產(chǎn)生了告訴徐弈北真相的念頭。
那個念頭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他一句不想見她的話語打消。
算了吧,他不會在a市呆太久,等他離開了,就可以過回原來的日子。
盛芊芊打電話告訴姜唯她拒絕了陸一銘的事,姜唯剛剛平靜的心,頓時激動起來。
“你怎么就拒絕了呢?你不該拒絕的。”她剛才還在愁明天要再來找徐弈北,如果盛芊芊答應(yīng)了陸一銘,然后迅速簽約,那就萬事大吉了。
她就不用找徐弈北了。
盛芊芊“咱不吃嗟來之食。”
姜唯“這不是嗟來之食,這是難得的能讓你翻盤的工作機會。”
盛芊芊“機會還會有很多。”
姜唯嘆氣,“我現(xiàn)在回去找你。”
“好吧,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姜唯心虛,“我買菜去你家做飯。”
盛芊芊不疑有他。
徐弈北坐在床沿,手肘支在腿上,手掌抱著頭。
他手背上的指關(guān)節(jié),有幾處破了皮。
他剛才錘了墻。
他想過這四年她會有別的男人,可是心底里又覺得她不會忘了他。當殘酷的現(xiàn)實擺在面前,他才知道自己那么放不下。
坐了不知道多久,他打電話給遠在b市的助理。“機票改回來,明天下午的會議照常進行。”
他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剛好陸一銘來敲他的門。
開門出去,陸一銘毫不掩飾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眼尖的他發(fā)現(xiàn)他手上的傷。
“你這是怎么弄的?”
徐弈北不答。“你找我什么事?”
“還能有什么事?天已經(jīng)黑了,該吃晚飯了。”
“不吃。”
“傷情可以,傷胃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