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意志“”媽的,它還真不能拿她怎么辦。
世界意志并不是小世界的皇帝,它沒有直接改寫主宰萬物命運的權(quán)力,非要形容的話,它只是一個規(guī)則的執(zhí)行者,規(guī)則對它本身的束縛力,甚至比對其他萬物都來得更重。
否則,當初娛樂圈那個世界的時候,那個世界意志就直接一腳把唐沅踢出去了,哪還會只在暗中搞些小動作,最后還讓唐沅成功跑毒吃雞
但規(guī)則歸規(guī)則,這個該死的任務(wù)者處處冒犯它身為世界意志的尊嚴,它必得給她一點教訓(xùn)不可
啪
一人一統(tǒng)說話間,唐沅手里的試劑瓶忽然毫無征兆地掉到了地上,1088一驚,卻見自家宿主雙膝一軟半跪在地上,短短數(shù)秒額間就冒出了涔涔冷汗。
靠,又來
1088罵了句娘,立刻開始給宿主進行精神體按摩。
這個小世界的世界意志跟沒斷奶的小孩兒似的,覺得不爽了就跑過來打你一下。上次宿主搞雷達的時候也是這樣,精神體疼得厲害,現(xiàn)在又來,估計是世界意志知道了宿主的打算,卻對她無可奈何,就又暗戳戳地來打擊報復(fù)了。
都不知道多少歲的東西了,還跟個小學(xué)雞似的,幼稚
世界意志略略略。
唐沅在天高皇帝遠的廣城過得尚算舒心,遠在千里之外的杜孟勛等人可就遠沒有那么幸運了。
給他施加壓力咄咄逼人的北盟列強先不提,身側(cè)還隨時有革命黨在虎視眈眈,其他的還有什么分派系搞內(nèi)斗等等,不一而足。從他昏迷醒來后,事情就哪哪兒都不對勁,堆在一起讓人疲累不堪。
但好在,老天爺“憐惜”他,很快就讓他擺脫了這一困局。
歐洲戰(zhàn)場上的局勢日趨白熱化,北盟諸國很快沒了那個揪著杜孟勛不放的心思,只時不時還施加一些壓力,主要精力卻都已收了回去。
夏末秋初的時候,這么久以來好不容易獲得了一絲喘息之機的杜孟勛發(fā)了狠,緊急撤回了自己分散在各地的主要兵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牢牢控制住了燕津江一帶,在這幾座城市里到處搜捕革命黨人,徹底撕破臉皮,欲對他們趕盡殺絕。
九月,杜孟勛不知怎的和東瀛有了勾結(jié),在東瀛駐華軍隊的支持下于燕京宣布登基為帝,改民國紀年為復(fù)興元年,自命國號為周,希望自己的帝國能和周朝一樣,綿延八百年,長盛不絕。
九月底,杜孟勛帶領(lǐng)麾下文武百官前往燕京郊外祭宗廟、拜孔孟,出行隊伍卻遭到不明勢力刺殺,硝煙火光里孔廟被毀,杜孟勛本人身受重傷,不得不提前中止活動,被緊急送往了醫(yī)院。
這是杜孟勛這一年來第二次陷入危機,但可惜,幸運之神不是每次都站在他這一邊的。這一次,他并沒能再次睜開眼睛。
變故就發(fā)生在短短一個月之內(nèi),杜孟勛計劃里合該綿延千百世的大周帝國荒唐得如同兒戲一般,僅僅存在了十三天就宣告夭折。燕京勢力二度洗牌,杜政府內(nèi)部群龍無首,躲在別處伺機而動的革命黨也揭竿而起,雙方在燕津江的地盤上打得不可開交。
沒了杜孟勛壓制的杜政府就是一盤散沙,風一吹就散了,在革命黨暗中扶持起幾股中小勢力、打壓妄圖走上杜孟勛的復(fù)辟老路的大勢力的一拉一踩中,杜政府迅速分崩離析,革命黨趁機奪回政權(quán),仍延續(xù)民國紀年,一切規(guī)則律法照舊。
一系列新聞迅速通過各種方式傳到了全國各地,各大報紙雜志上都有文人在歌功頌德、歡欣鼓舞,可目之所見,廣城的百姓似乎都對這個新聞沒什么太大的反應(yīng)。對他們而言,誰來當權(quán)似乎都并沒有什么區(qū)別,杜政府也好,革命黨也罷,他們始終都在給洋大人點頭哈腰,齊魯大地上至今仍插著太陽旗,廣城滬城再怎么霓虹閃爍、熱鬧繁華,他們?nèi)赃€是終日為生計奔波。
這是一整個民族的麻木。上頭的口號喊得再怎么響亮,底下的百姓依舊看不到希望在哪里。世界陰晦黑暗,他們?nèi)諒?fù)一日地摸黑前行,前方始終沒有出現(xiàn)曙光。
十月伊始,坐落在滬城的華國青年雜志社又收到了新一季度的經(jīng)費匯款,莊彥書拿著這個錢給大家伙結(jié)工資的時候,所有人臉上都不見喜色,一片愁云慘淡。
年紀尚小的小曹從莊彥書手里接過幾枚銀元,說了聲“謝謝莊哥”后就低頭抿唇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卻忽地停下了步子,咬牙轉(zhuǎn)頭問“莊哥,大老板她、她”
莊彥書嘆了口氣,放下手里的賬單子,道“你知道,我是去宜城參加了她的葬禮的。”
這話一出,小曹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其實雜志社的人里除了莊彥書,他們其他人跟大老板相處的時間并不多,但大老板是在最他們最低谷的時候延續(xù)了他們的夢想的人,她從來沒強迫他們要給予她什么回報,反而一直在付出。她的才華橫溢,她的滿腔正氣,都讓他們向往和嘆服。
有些人天生就是該閃閃發(fā)光的,他們隨意立于這天地間,就是一個民族的脊梁。如白萍,如他們大老板,如這世間千千萬萬拋頭顱灑熱血的人。
當初大老板的死訊傳來,他們雜志社上下的第一念頭就是不信,可沒過幾天,戚府的葬禮請?zhí)桶l(fā)到了莊哥手上。上個季度結(jié)束的時候,他們收到了新的匯款,全雜志社欣喜若狂,都以為是大老板回來了,可到宜新去一問,才知道大老板早在最開始就為他們雜志社專門撥出了一筆錢,讓宜新的財務(wù)每季度定時匯款。
從希望再次落入絕望的感覺實在不好受,這幾個月以來,雜志社內(nèi)部都難有笑聲。華國青年上資本論的翻譯才剛連載了個開頭,他們每一期都會在那一版面開天窗,等待一份可能永遠也不會再到來的稿件。
“莊社長,新一期的投稿給您送過來了,您來簽收一下啊。”
外頭傳來郵遞員的喊叫,莊彥書應(yīng)了一聲,拍拍小曹的背,轉(zhuǎn)身出去了。
從華國青年打出名氣后,雜志社收到的投稿就越來越多,再也不是以前那個他們幾個人換著筆名精分投稿,面前湊出一期內(nèi)容的艱難時候了。也不知大老板若是知道了,會不會為他們高興
肯定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