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禮了。”長生忽然松開手,“抱歉,我躲人。”
謝忘之臉上還紅著,趕緊往邊上避了避,手背蹭過發(fā)燙的臉“你躲誰”
“長寧公主。”
謝忘之一愣“啊”
“長寧公主叫我傳信,若是看到我在這兒,大概不會放過我。”長生嘆了口氣,給謝忘之指了個方向。
謝忘之看過去,看見一高一矮兩個身影,彼此間隔大概一尺,正在宮道上越走越遠。矮些的那個一身襦裙,外邊加了件披風(fēng),長發(fā)半披半挽,應(yīng)當(dāng)是長寧公主;高的那個看背影是個少年,披散的長發(fā)末端略有些卷。
長寧公主稍稍抬頭去看身邊的少年,似乎說了什么,少年伸手撫過她肩頭,大概是替她攏了攏披風(fēng)。
“是回紇的質(zhì)子,名字譯過來,是叫敘達爾。”長生猜出謝忘之在想什么,“我見過幾回,人還不錯,就是有些悶,行事也謹慎過頭。當(dāng)年回紇有異動,被鎮(zhèn)壓后送過來的,說是可汗的幼子。但畢竟是異族人,在宮里沒少受欺負,長寧見不得這個,干脆把他帶回府。”
“這樣啊。”臉上的熱度還沒褪,謝忘之本能地覺得不能讓長生知道,舔舔嘴唇,找了個拙劣的借口,“我該回尚食局了,不然女官要找我。”
長生哪兒知道她的心思,以為確有其事,想想又囑咐“出了這么件事,近來可千萬別再去麗正殿了。”
謝忘之胡亂地點點頭,低著頭,匆匆地跑了。
看她跑得這么快,好像要躲什么似的,長生莫名其妙,一時有些愣。他背靠假山,看著女孩的身影一點點遠去消失,忽然回想起先前謝忘之通紅的臉。
他想到什么,攤開手,低頭看著自己的掌心。這只手曾經(jīng)環(huán)在女孩纖細的腰上,也曾捂在她臉上。
“害羞嗎”長生低聲說。他試著收了收手指,好像還殘存著先前接觸的感覺,女孩膚質(zhì)細膩,摸上去像是新剝的荔枝。
而她的嘴唇貼在他掌心,柔潤微暖,像是個極輕的吻。
太子妃又做了那個夢。
夢里是三月開春,海棠花開得正好。她那時還未出閣,同胞的姐姐也沒有,蘭陵蕭氏接到了大明宮里來的請?zhí)蟾琶靼资翘右璐诉x妃,就把姐妹兩人送進宮。
這是太子妃第一次入宮。紅墻青瓦,太液芙蓉,來來往往的宮人,長安何其繁華富庶,而大明宮是長安城里最繁華的地方,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堆在一起,迷了兩個娘子的眼。
走著走著,兩人發(fā)現(xiàn)自己迷路了。先前領(lǐng)路的宮人不知道去了哪兒,她們在一大片海棠林里打轉(zhuǎn),看來看去都是大片的花,艷紅或者素白,交疊在一起,讓人腦子發(fā)昏。
在宮里亂走是大忌,蕭貴妃性子軟些,急得眼淚都要下來,還是太子妃硬著頭皮去找,看看有沒有宮人路過能問一問。
走了一段,她在一株海棠樹下看見了李齊慎。
少年一身靛青色的大袖,站在花下,風(fēng)過時花瓣撲簌簌地落下來,落在發(fā)上、染過袖口,甚至輕輕擦過眼尾,像是給他描了個妝。李齊慎踩著滿地落花,神色平靜,一雙淺琥珀色的眼睛,在太陽底下仿佛藏了一把碎金。
太子妃那時還不知道他是誰,四周又沒人,只能上前去問,聲音發(fā)顫,問的是東宮在哪兒。
李齊慎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沒說話,只抬起手指了個方向。
太子妃剛想道謝,李齊慎身后的海棠樹突然倒下,粗壯的枝干直直地砸向她。她躲閃不及,驚恐地睜大眼睛,瞳子里倒映出滿樹海棠,那些花開到極致,在剎那化作飛灰。
太子妃猛地睜開眼睛,驚魂未定。她喘著氣,胸口劇烈起伏,全是細細的冷汗。她顧不上被汗黏在臉上的發(fā)絲,抬手按在心口,撫了沒兩下,腹部忽然一陣刺痛。
她一愣,先聞到濃重的血腥氣,褥子上血跡漸漸暈開,像是夢里的海棠花。
太子妃盯著那片血跡看了一會兒,忽然尖聲叫起來“來人來人”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已改網(wǎng)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wǎng)址,新網(wǎng)址新電腦版網(wǎng)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網(wǎng)址打開,老網(wǎng)址最近已經(jīng)老打不開,以后老網(wǎng)址會打不開的,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647547956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