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方明明喊住他。
景安腳步一頓。
方明明看向景安的背影。月光打在他身上,恍若神祇。
方明明有些恍惚。
景安見他不說話,回頭看向他。
方明明仿佛驚醒似的迅速收回了目光,沉下頭,低聲說:“你能不能送我回去”
景安回過頭,往前走去,沒有管他。
他從不愿給人多余的想象。
“等一等,”方明明聲音抬高,帶上了一絲顫抖,“他給我打了針,我現(xiàn)在真的一點力氣也沒有,你幫幫我好不好”
景安腳步?jīng)]有停,像是沒聽見似的。
方明明親眼看著景安的身影消失在了巷子口。
他絕望地閉上眼睛。
要是明天早上,被人發(fā)現(xiàn)他這樣躺在這里,還不如死了算了。
消失在巷子口的腳步聲又變得清晰了。
方明明睜開眼。
剛剛消失的人又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月光照在他的臉上,照出了他眼底的不耐煩。
看著景安有點煩躁的臉,方明明卻在想,他好像一不小心,遇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溫柔的人。
高考分?jǐn)?shù)下來那天,鄭召南給景安打了電話。
“景安景安,我給你查了你的分,你考的不錯哎,可以上a大,咱倆可以上一個學(xué)校啦”
景安并不在意能不能上a大,他點點頭,隨口問鄭召南:“你考了多少分”
鄭召南報了一個分?jǐn)?shù)。
景安一愣。這個分?jǐn)?shù),能上全國最好的皇城大學(xué)了。
景安擰了擰眉心,問:“你去哪兒啊”
鄭召南嘿嘿一笑:“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唄。”
就知道是這樣。
要是這樣,估計過兩天校長班主任和鄭大哥都得過來找他。
景安頓了頓,說:“我想去京市。”
鄭召南驚訝:“啊那你去京市哪個學(xué)校啊。”
景安說:“你別管我去哪兒,你去皇大,我去你附近的學(xué)校。”
鄭召南:“啊那不行,我要跟你在一個學(xué)校。”
景安皺眉:“你別鬧行不行”
鄭召南怔了怔,然后磕磕巴巴地說:“沒我沒鬧啊。”
景安說:“就這樣,聽我的,再煩我我就出國了,留你自己在這兒。”
鄭召南:“行吧。”
鄭召南不知想到了什么,委屈地哼了一聲,酸溜溜地說:“有男朋友就忘了朋友,竟然這么兇,你之前可不是這么對我的,暴君”
景安一愣。這都什么跟什么呀。
鄭召南掛了電話。
景安無語,這還鬧起小脾氣了。
報志愿的時候,景安搜了搜皇大附近的學(xué)校,隨手報了幾個上去。
晚上的時候,孫詩麗忽然想起這件事,問道:“安安報的什么學(xué)校啊”
景安說:“忘記了。”
孫詩麗一愣,看向景安,景安神色淡淡地抱著抱枕,坐在沙發(fā)角落里看著電視上鬧鬧騰騰的綜藝節(jié)目。
孫詩麗終于意識到,自己這個兒子,最近好像真的有點不太對勁,無欲無求似的。
這可不像好事。
她想了想,問景安:“平常有什么興趣愛好嗎或者說平常有什么特別不喜歡的嗎要是選一個不喜歡的專業(yè)以后會很難受的。”
文良平看了她一眼,然后拿遙控器關(guān)了電視。
在一邊裝透明人的文茵文不悔松了口氣,可算關(guān)上了,這兩天被他強(qiáng)行按在這兒看電視裝和諧,都快尷尬死了。
而景安一下子從角落里的小透明變成了目光中心。
他抱著抱枕,倚在沙發(fā)上,語氣平淡:“沒什么特別喜歡的,也沒什么特別不喜歡的,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