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這些人出了坤寧宮后,闌珊便打量鄭適汝,想問她是何用意要調端兒等離開。
鄭適汝笑道“你別看我,跟我無關。”說著便自己起身入內去了。
闌珊正發(fā)怔,那邊飛雪默默道“你不是有事兒要跟娘娘說嘛安王妃看出來了,才給你找了這個機會,你還不說”
闌珊一愣,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鳴瑟。
鳴瑟果然道“娘娘,我這次回來,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闌珊問道“什么事”
鳴瑟深深呼吸,才道“這次我想、仍舊回湄山去,去長住。”
“什么”闌珊很意外,看了鳴瑟半晌又轉頭看向飛雪,卻見飛雪臉色稍顯黯然,顯然已經(jīng)知道了。
闌珊呆了會兒才問道“你、你怎么忽然想搬去湄山呢”
鳴瑟道“先前是主子特派我去的湄山,雖是公務,但我也做了些私事。在湄山呆了這段日子,倒是讓我很喜歡,加上木恩已經(jīng)有了身孕”
“你說木恩、有了你的”闌珊瞪大眼睛,不知該怎么說了。
鳴瑟的臉上有點不好意思,卻仍點頭道“是。”
闌珊目瞪口呆,又過了片刻才道“那你你跟五哥說過了嗎”
鳴瑟臉上的紅退了幾分,低聲“我還不太敢跟主子提。”
飛雪原先一直不做聲,聽到這里才低低道“他是因為沒有把握才不敢開口,他怕主子不許他走,甚至遷怒之類所以先來跟娘娘說。”
鳴瑟原本是他們幾個人之中最敢說敢做的,這次一反常態(tài)這樣謹慎,自然是因為有了心上人的緣故,他從來都知道趙世禛的性情,之前之所以不怕,是因為孤家寡人,已經(jīng)將生死置之度外,但現(xiàn)在他有了牽掛了。
闌珊看看她,又看鳴瑟,總算是有些明白過來。
鳴瑟低頭道“我的確是怕主子不同意。”
也不怪鳴瑟忐忑。
他跟飛雪等人本就是趙世禛的人,生死都趙世禛一句話而已,就算是去留、歸宿,也得主子答應,如今趙世禛又登基為帝,心性城府越發(fā)深沉了,鳴瑟竟不敢造次。
闌珊輕輕嘆了聲,點頭道“你既然跟木恩情投意合,這是好事,五哥怎會不成全你們只不過也不必就回湄山啊,你跟木恩在京城內住著也是一樣的。”
鳴瑟遲疑片刻“我還是喜歡湄山那里無憂無慮的,也不用擔驚受怕。”
闌珊聽到“無憂無慮”四字,心里也想起湄山的風情人物等,鳴瑟跟隨趙世禛,經(jīng)歷過多少腥風血雨,生死交關,喜歡上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也是理所當然的。
半晌,闌珊微笑道“若你已經(jīng)決定了要去,那我、回頭就跟五哥說一聲,你放心,他不會為難你的。”
鳴瑟聽闌珊開了口,那顆心才算放下了,畢竟他們都清楚,趙世禛別人可以不理,但他最聽闌珊的話。
“我、我非常感激”鳴瑟從來是直來直去的,立刻跪地要磕頭。
闌珊忙要扶他,卻給飛雪攔住。
飛雪看著鳴瑟,默然說道“就讓他磕吧,他這一走,再見也不知什么時候了,他也不能再伺候在主子身旁了讓他磕幾個頭,也算是他的心意了。”
鳴瑟認認真真地磕了頭,闌珊卻也有些傷感“你在湄山一應飲食起居可都習慣”
其實飛雪跟鳴瑟等人都是從小給嚴格訓練出來的,什么飲食之上也毫無挑剔,可聽闌珊關切,便道“都好,您放心。”
闌珊想到飛雪說從此不知何時相見,傷感更甚,可鳴瑟找到了自己所愛之人,如今歸隱田園也是完美結局,又何必感傷呢。
端兒那邊跟寶言,還有湄山的兩個小阿哥小阿妹玩的興起,很是舍不得。
此后一連半月留了他們在宮內盤桓,木恩怕寨子里的人不放心,催了好幾次,才總算是啟程離京。
端兒非常傷心,跟那兩個孩子分別之前又約定了,讓他們盡早地再進京來探望。
那兩個小家伙也跟他非常投契,乖乖地都答應了。
只是木恩在臨去前,又把陸婆婆的一本手書交給了飛雪,都是些調養(yǎng)護理的方子,讓飛雪仔細鉆研,大有好處。
飛雪本來就跟著陸婆婆的,得了這書自然如虎添翼。
十月中,宮內傳出響亮的嬰啼,很快新帝昭告天下,皇后又生了一個康健的小皇子。
這次闌珊因為并未在外顛簸,生育的也極為順利,御醫(yī)們本就靜心調養(yǎng)了,再加上飛雪參考木恩所帶的婆婆給的方子,竟把上回月子中虧了的身子也慢慢調理了過來,闌珊自覺比先前還要康健了幾分。
眼見年底將至,京內又有兩件“喜事”。
第一件,便是之前給趙世禛一腳踢到了北狄的溫益卿終于回來了。
溫侍郎風塵仆仆,還算順利的回京述職,闌珊沒有見到他聽說皇帝只在內閣的值房里私下召見過溫益卿,竟連乾清宮的門兒都不許他進,個中原因,也只有各人知道了。
至于第二件,則是出使南洋的葛梅溪也帶了船隊跟使節(jié)團們返回京中。
隨船而回的,除了南洋各國的特產(chǎn)風物外,滿載的卻是之前交易的尾款銀子。
這下子更把李尚書樂得合不攏嘴,睡夢中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在朝廷休衙之前,皇帝下旨,封了溫益卿為敬思殿大學士,而葛梅溪則提拔到了鴻臚寺,為鴻臚寺少卿。
另外原先安王趙元吉負責京城的慈幼局,安王去后,長官一直空缺,但在掌事嬤嬤蘇鏡的打理下,一切皆都井井有條,趙世禛便封了蘇鏡為代理司正,雖然是代理,卻在京城引起軒然大波,畢竟這是本朝的“又一位”女官了。
只是除了一些反對聲音外,內閣對此卻反應平靜。
畢竟人盡皆知,先帝臨去之前,已經(jīng)命吏部修正、工部記錄在冊,工部決異司的第一任司正上,赫然正是“計姍”兩個字。
而伴隨著這個名字的,卻是那一長串的、閃閃發(fā)光堪稱傳奇的履歷事跡,任憑是誰見了也是心服口服,嘆為觀止。
工部決異司第一任“司正”,這個女子擔得起。
不管是身為計成春之女,還是本朝的皇后。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雖然趙世禛一直沒有選秀或者挑選臣女充入后宮,朝廷之中異樣的聲音卻不多。
當然,除了這個原因外,還有個趙世禛自動忽略的因素內閣的魁首大人不發(fā)話,其他朝臣的聲兒自然就小了。
趙世禛本來只是想把楊時毅當一個極好用的首輔來盡情使喚,到楊大人“春蠶到死絲方盡”的時候,他可以勉為其難寫上“鞠躬盡瘁,朝臣楷模”八個字掛在楊大人的靈柩之前就如同他當初這么調侃闌珊的,如此足夠。
現(xiàn)在看來,竟還有意外收獲。
次年開春,京城內又有一件大事發(fā)生。
北狄派了使者前來,那使者面圣之后,還特見了溫侍郎一面兒,據(jù)說那使者去后,向來沉靜內斂的溫侍郎臉都白了。
而決異司很快的又接了新的案子。
這次,正是之前他們曾僥幸繞過了的“死亡之谷”。
因為棘手,接了此案的是姚升跟江為功兩個“難兄難弟”。
兩人準備妥當,在工部辭別上溫益卿后出城上路。
江為功回想之前溫益卿冷冷的臉色,說道“這溫大人又怎么了,每個月都跟女人一樣有幾天不痛快似的。”
姚升笑道“你不知道。”消息靈通的姚大人探頭,在江為功耳畔低語了幾句。
江為功瞪大雙眼“你說什么”
姚升笑道“果然溫侍郎是天生的駙馬命,看這桃花運,簡直躲也躲不開啊。”
江為功回想他方才的話,呆呆道“何止桃花,如今連桃子都接二連三了。”
姚升嗤地笑了“可不是嗎說來咱們溫大人可真行啊。正妻的名分都沒定,兒子先有了兩個,嘖嘖,做人當做溫侍郎。”
江為功笑道“老姚,幸虧小葉不在這里,若在這里,恐怕要打的你滿地找牙。”
姚升也回味過來自己話說錯了,這簡直是在咒飛雪,當下忙笑道“我只是打趣罷了。”
江為功道“小葉還在宮內怎么她也沒來送送你”
姚升皺皺眉道“我昨兒本叫她別進宮,好好陪陪我的,她只說娘娘那少不了她唉,小舒難道不許她陪我”
江為功笑道“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事兒惹她不高興了,所以拿小舒做筏子”
“哪能啊,”姚升本能地反駁,說了這句后又有些不確定起來“應該不會吧,我從來都對她言聽計從的,難道我哪里做錯了自己卻不知道這、這如何是好”
江為功見他圓滑一世,突然在這小事兒上如此緊張,可見是真心喜歡飛雪,便笑道“我只是說笑罷了,何況小葉又不是那種小性兒的女子。她必然是真有事才不陪你的。”
姚升才又轉憂為喜,笑道“這話我愛聽,小葉對我可好了,你不知道她溫柔起來”
才說到這里,就聽到前方低低的一聲咳嗽。
姚升聽著聲音耳熟,抬頭見不遠的路口停著一輛馬車。
“老江,你看。”姚升皺眉,“這聲音聽著像是”
江為功也早看見了“這怎么有點眼熟”
姚升忖度道“該不會是”
車廂里傳出一聲更加熟悉的笑。
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脫口道“小舒”
姚升跟江為功驚喜交加,齊齊綻放笑容,迫不及待地打馬往馬車旁奔去
春已暖,冰消雪融,山花爛漫。
東方的天邊,云彩如同玉帶,太陽才剛剛綻露出一抹耀眼的霞光。
馬蹄得得之中,也有談笑聲不絕于耳。
前路并非一直都是坦途,甚至兇險重重,但只要人心所向,齊心協(xié)力,就能將所有的不可能變成可能。
這是一條很長、很好的路,只要心懷光明往前,必將看見光明。
作者有話要說完結章醞釀了兩天,終于完成啦揉揉腦袋,這本寫得極為不容易,滋味也是一言難盡,要兼顧各種離奇的案子,案子要兼顧“基建”類風格,天文地理,史實野史,幾乎都涉及了,另外還有兩個人的感情
其實小舒跟小趙的感情算是順遂的了,我其實是親媽類,一旦定情很少反復,對吧
收尾的時候正遇上全國的疫情,心情也時常隨著起伏,但就如同這章最后一段所寫一樣,這不是坦途,也會遇到很多困難,但越是這樣,越是要萬眾一心,愿早日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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