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換了套桃紅的衣裙,陸畔一身寶藍(lán)便服在前面走,走著走著,對后面勾勾手指。
茯苓立即跑上前,用小手指和陸畔勾在一起。
陸畔嘴角微翹。
茯苓仰頭笑嘻嘻。
倆人游園一樣,去見姐姐們。
晚上飯,陸之婉問“弟妹,你能喝點(diǎn)兒嗎”北方女子,天冷的原因,多少都會喝點(diǎn)兒驅(qū)寒。
“我應(yīng)該是我能。”
“能喝就能喝,不能就不能,怎么還猶豫一下”
“我對外不能,對姐姐們就要說實(shí)話了,我能。”
宋茯苓幾位姑姐立即笑開了。
哪有什么度數(shù),就是果子酒。
陸家姐妹們今日說的最多的是婚禮當(dāng)天的盛況。可要把她們累死了。
“母親很是辛苦。”
誰知道是不是說給宋茯苓聽的,讓以后多多孝順。
陸畔在男桌,坐在姐夫們中間心想正是知曉很辛苦,他們才回來住,要不然,還真不會成親第二天就回來。茯苓不停地?fù)Q地方,更放不開了。
接著陸家姐姐們就熱鬧的討論開,告訴茯苓,那百位大家閨秀最開始很難湊齊。
什么事兒就開頭難。
恩,這話不能告訴弟妹。尤其是有好些閨秀,她們陸家姐幾個(gè)都知道對她弟有意思。還祝福呢,人家恨不得擰碎帕子。要嫉妒死了。
但后來弄著弄著,真張羅了起來,你猜怎么著
“怎么著”
陸之婉“沒讓彈箏的不高興,憑什么誰誰被邀請,沒有邀請我,我彈的不好嗎尤其是和咱們府走的近的,還有點(diǎn)才女名聲的。”
陸二姐放下酒杯接過話
“三妹,那你是沒瞧見讓誰在前排,讓誰在后排那陣。不信你問大姐,咱還不好意思多說,畢竟是邀請來幫忙。這回這一把事,我算是知曉哪個(gè)府里的姑娘喜好咬尖兒了。”
陸二姐說到這,憋不住笑。
說句不好聽的,她和大姐組織這一場,往后選秀都能勝任。百十多位姑娘在她們面前一個(gè)樣,私下里還有蔫壞兒的。
你說,壞這事兒干什么呢,就是真在第一排又能怎樣,昨兒都在看新娘子。
可能是參與一回,就想要做那最好的常年也沒有湊一起比拼出頭的機(jī)會
陸大姐喝的臉微紅,說,還是見識少的原因。
也都是從那時(shí)候過來的。
閨秀嘛,搏個(gè)好名聲,對比一下哪個(gè)更出挑。這樣的機(jī)會畢竟比較少。
等嫁了人,會覺得做姑娘時(shí)的那點(diǎn)兒小心思算什么,到時(shí)候自然而然就不止看到那點(diǎn)兒天地了。真正對比才叫剛剛開始。
嫁不好,你哪怕曾經(jīng)在姑娘中是最出挑的那個(gè)。嫁得好,你哪怕在閨秀中名聲平平,年之后雙方再見面,差別立馬出來,不認(rèn)命都不行。
總是不能酸溜溜的掛在嘴邊,做姑娘時(shí),誰誰誰算個(gè)什么,自己當(dāng)初多有盛名吧甭管人家算什么,嫁好了,你就得服。這就是現(xiàn)實(shí)。
陸之潤說完,看了眼弟妹。
包括她這小弟妹就是。她雖是陸畔的親姐,那作為大姑姐也要服,往后宮里有盛事,她就要站在弟妹的身后。
陸之婉立馬點(diǎn)頭,還想要舉例。
哪個(gè)府里的小姐來著和大姐你差不多歲數(shù),當(dāng)年美貌出眾,扒拉著挑夫婿,沒一年,她夫君淹死了。命婦身份,夫都沒有,還比什么比。所以說,這長壽都要比一比的。
陸夫人不得不出來組織紀(jì)律。
噯你們幾個(gè),嘮的那是什么話,這可真是不拿你們弟媳當(dāng)外人,平日里想到哪聊到哪也就算了,成親第二日不說些喜慶磕。
陸之婉陪著笑臉,“不是,娘,我是要和弟妹說,珉瑞不是要給弟妹”
“咳。”陸畔咳嗽一聲,坐在男人這一桌看向三姐。
陸之婉疑惑,四層樓那事兒不能說
她是想借著百名閨秀談箏這事,向弟妹傳教,最開頭弄個(gè)噱頭,給各府夫人留下錯(cuò)覺,凡是能到弟妹書院里念書的女子,評出的第一名那才是真正的京城第一才女。別人說的不算,就書院承認(rèn)的才算,那準(zhǔn)保會去。
從那些姑娘們彈箏的好勝心就能瞧出來。最好,弟妹的父親作為第一屆科舉混的最好的官員,能對選拔出的才女再品評幾句,那不就天下聞名了嘛。
姑娘們?yōu)榈玫教煜旅烂寄茉跁簩W(xué)出個(gè)你死我活。
老夫人抿嘴樂。
人家小兩口是要有驚喜的,你給捅破那層窗戶紙做什么。
“三姐”
“啊,胖丫,沒什么,不是。”陸之婉急忙緊張的看看母親,祖母,還扭頭看男桌的祖父和弟弟一眼。
一不溜神,胖丫叫了出來。
唉,她不容易,嫁出去成了外人,不如人家兒媳孫媳。眼下叫胖丫,弟妹還沒有不樂意,家里這些人就會先不高興。
“陸珉瑞,你三姐當(dāng)時(shí)要說什么啊,我怎么感覺你有事瞞著我。”
“又叫我名,”陸畔圍著浴巾擦著頭發(fā)道。
“陸哥哥。”
“沒什么,姐姐們多,說話就雜,我早就習(xí)慣她們東一句西一句。以后她們說話,你也不用當(dāng)真。”
陸畔遮掩過去,抱著媳婦洗澡去嘍。
宋茯苓蹬腿,“不要,你都洗完了,你給我放下,我自己去。一會兒我將浴室反鎖。”
陸畔有私心,想將開書院的日期延后,驚喜延后。先不告訴。這樣,休假的日子,才能讓茯苓一心一意和他在一起,而不是琢磨那些事情。
大池子里,宋茯苓被曾嬤嬤伺候著擦背,其實(shí)也不好意思,她身上有紅痕。
嬤嬤將小姐捂住胸口的手放下,讓茯苓放松。
除了夫人和姑爺,她是陪小姐在陌生環(huán)境最親近的人,沒什么不好意思。
曾嬤嬤一臉慈愛的給茯苓擦完后背,捏捏肩,在茯苓耳邊告訴一些訣竅,怎么能快些結(jié)束。
茯苓聽的面紅耳赤。
臥房里,陸畔一會兒將兩個(gè)枕頭擺的很近,一會兒將兩個(gè)枕頭疊放在一起,他全枕著,讓宋茯苓無處可枕,就只能枕他的胳膊。
心里想著,他和媳婦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至少目前茯苓出恭是不喜歡讓他進(jìn)去取東西的,有事喊丫鬟都不會喊他。也很抗拒和他一起洗澡。
當(dāng)宋茯苓換了一身水粉色的緞子睡衣出來時(shí),陸畔拿起書,假裝看了起來。
床幔落下
第二日,兩個(gè)人關(guān)系又近了些。
因?yàn)樗诬蜍咴陉懪蠐Q完衣服出現(xiàn)時(shí),眼里露出了驚喜,她夫君可真帥。主動(dòng)的翹腳捧著陸畔的臉,親了一口,“嘻嘻。”
小兩口和老夫人、陸夫人以及陸家姐姐們,去陸畔的外祖家做客。
宋茯苓從外祖家的廁所出來,打理完自己,坐在園里的秋千上。
丫鬟們就在此時(shí)紛紛低頭、回避。
因?yàn)殛懪辖袢彰髅骱苊Γ墒撬麜r(shí)刻注意自己的小媳婦,他來了。
他在茯苓的身后,摟住媳婦的脖子,在耳邊問“累了”
“恩你怎么來啦”
沒一會兒,園子里就有笑聲傳出,陸畔和茯苓十指相扣,陸畔用大長腿悠起了秋千。
要不是安娜吵著說,我要找舅母玩,這倆人就能一直躲在園子里談情說愛。
羞紅了許多丫鬟的臉。
結(jié)婚第二天,小兩口依舊是回到國公府。
浴室里,突破防線,陸畔穿著睡衣,示意正給茯苓后背打皂角的嬤嬤出去。
“嬤嬤,你可別再啰嗦我叫他名這事兒,我呵他名字都不好使,他像個(gè)粘豆包似的。”
“你說誰是粘豆包。”
“啊”給茯苓嚇一跳。別提她倆第一天共同洗澡的事,那是被逼的。眼下,她可清醒著。
“你出去。”
“讓你說我是粘豆包。”陸畔開始解睡袍。
當(dāng)茯苓頭發(fā)散著,躺在茶室里昏昏欲睡時(shí),陸畔躺在另一邊正看書。
發(fā)現(xiàn)茯苓像個(gè)小豬似的睡了過去,他放下書,探過身子要媳婦臉蛋一口,沒掌握好力度,噗通從躺椅上掉了下來。
外面守著的曾嬤嬤和陸家丫鬟們“少爺,里面沒事吧”
陸畔揉著腰,看向哈哈大笑的茯苓。
三天回門。
宋福生和女兒女婿打招呼“回來啦”
陸畔說“恩,爹,回來修門。”說完,自己還笑了下。
陸畔這一笑,宋茯苓在家門口就犯笑病。
這是她在車上逼著陸畔說的。
這一日,不同于在國公府、在陸畔外祖家應(yīng)酬認(rèn)人很是累心,在宋家溫馨更多。
宋家特意在今兒買秋白菜,白菜、擺財(cái)嘛。
陸畔竟然出現(xiàn)在后院,親手修完門后,要幫忙卸白菜。
嚇的阿爺說“你爹,我都不用呢,家里有這么多人,怎么可能會用你。”
在這面說話時(shí),宋福財(cái)、宋福喜望著新刨出來的門閂,面面相覷哎呀,珉瑞他會木工活啊
不止會木工活。
這天,宋茯苓和陸畔雙雙出現(xiàn)在廚房里,攆走所有人,就為露一手。
為這一刻,他倆昨兒晚上在國公府玩?zhèn)z時(shí)辰面團(tuán),想親自給家里長輩還有爹娘搟面條。
宋福生萬萬也沒有想到,不就做個(gè)飯嘛,小兩口搟個(gè)面條還能搟出花兒。
他撩起門簾進(jìn)灶房又立馬退了出去。
因?yàn)槔锩婺莻z人,那陸畔站在后面,摟著他閨女肩膀,兩雙手合在一起搟面。
馬老太問“三兒,你臉咋通紅”
“沒,沒有。”
當(dāng)馬老太掀開簾子往里面一瞧,哎呦,立即捂臉,她個(gè)老太太都被臊到嘍。
真會玩啊,真會玩。
“太爺爺,您嘗嘗。”
“指定好吃。”
“奶,大伯,二伯,爹,娘”
那有的都沒煮熟,全家人睜眼說瞎話,愣說好吃。不過,就是刀工好啊,非常勻稱。
陸畔的刀工一絕,你猜是用什么練的
當(dāng)晚,陸畔左手邊是岳父大人,右手邊小舅子。媳婦和丈母娘睡在零一屋。
他大半夜坐起身,睡不著。
才成親三日,就不習(xí)慣身邊不是茯苓。
三日回門過后。
宋福生終于上早朝了,在朝堂上正式亮相。
陸畔帶著茯苓卻走了,去了京郊的溫泉莊子。
只他們倆,連丫鬟都沒帶。
倆人騎馬拉著手,走在落了一地秋葉的樹林里。